顾妄言压在他肩头：“不，我要。”
顾妄言双手置于身前，将眼前人推到了地上去，俯身。
沈向霆瞪大眼睛。
……
沈向霆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中的小恶魔。
从他这个视角看，顾妄言的腰身陷下去。
他仿佛踩在了云端，一只魔鬼般的手控制不住地伸了过去，轻轻地抓住了他的头发。
“别这样言言，”沈向霆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会想要欺负你。”
他这幅样子，实在太容易激起他的施虐心了。
“那就欺负。”
沈向霆眼一眯，心神萌动。
别顾虑了！
不要再犹豫了！
“上去。”沈向霆沉下了声，语气里带着一种压抑的命令，他在跟自己做思想斗争。
顾妄言下意识地臣服，心脏快速地跳动，他站起来，爬上了盥洗台。
他知道他为什么要他跪在这里了，因为面前就是镜子，他一眼就能看到自己样子。
他是故意的……
迟来的羞耻心涌了上来。
做完了准备工作，沈向霆一只手绕到前方去，托住了他的下巴，然后翻转过手：“我们宝贝不是说，我的手像一场春梦？”
顾妄言顿了一下，迎上去。
沈向霆的话总是恰到好处，语气也刚刚好。
顾妄言低压着身体，内心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边想要，一边又暗骂自己下贱，他怎么能第一次就在霆哥面前表露出这样的一面。
“真可怜，”沈向霆看着他这样，却变了样，低到他耳朵边说，“可是怎么办宝贝，你越这样，我就越想欺负你。”
顾妄言小声呜咽着，遮着自己的脸。
沈向霆让他抬头，看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为什么不看？你多好看，我都看不够。”
顾妄言心里慌了一下，“霆哥……”
“嗯，”沈向霆摇摇头，“叫错了。”
“……哥哥。”
沈向霆靠近他耳边，亲了一下，磁性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言言，我爱你。”
突然的一下，顾妄言的双手压在盥洗台上，紧紧地抓了起来，却什么都抓不住。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又有了点退却心。
想要逃离。
黑暗从心底涌上来，快要将他吞噬。
顾妄言想要起身，红红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抬起手来想要砸镜子，砸碎！让那张脸变得支离破碎。
沈向霆扣住他的肩，又抓着他那双手，告诉他，“我爱你。”
顾妄言如小兽般呜咽着，因为这三个字停顿了一下，强忍下想要打碎镜子里那张脸的冲动。
“我爱你。”
顾妄言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地松了下来。
“我爱你……”
声声爱意传入他的耳畔，将那颗受伤破碎的心包裹住，温暖无比。
他的反抗也渐渐小了，沈向霆在他的肩背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吻，慢慢地推进。
顾妄言没有了别的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我爱你。”
沈向霆又一声落在他耳畔，温柔缱绻。
语毕的这一刻，他终于完整地拥有了他的言言。
顾妄言的脑袋后仰，靠在他的身上，眼泪也从眼眶中滑落。
这一瞬间，他们都感受到了幸福。
……
直到早上，外面的光透过微开的窗帘缝隙洒了进来。
沈向霆先睁开了眼，看到躺在自己怀里，紧贴着他胸膛的顾妄言，心里一阵异样。
顾妄言是背对着他的，那么大一个人，却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
他的发微卷，还留有洗发水的香气。
沈向霆就是觉得很喜欢，这些香气里，还掺杂着言言独有的味道，于是凑过去嗅了嗅，亲吻一下。
顾妄言好像是做了个梦，在他怀里动了动，沈向霆压在他颈下的手臂弯曲过来，与右手一起握住了他的双手。
他的双臂将顾妄言固在怀中，轻柔的语调落在他耳畔：“睡吧，有我在。”
顾妄言像是寻到了一个安全的怀抱，听着这声极具安全感的话语，又安稳地沉睡了过去。
沈向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
实际上他并没有想到，他能那么快就拥有他。
他还以为，他们这条路很难，想要治好他，抹去他心中的伤痕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他甚至做好了一辈子都不跟他做的心理准备。
人生果然是充满了意外和惊喜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人之祸，竟是他之福。
沈向霆的目光随即又落到了他的肩颈上。
姑姑的药很有效果，现在他身上的这些浅粉的疤痕又更淡了，要是继续用，说不定真的能彻底去掉。
其实他听说，一个好的S，是不会在M身上留下什么印痕的。
因为这是一个小众癖好，它只是增加两人之间的氛围，不是为了虐打谁。
那些借着这个为名义去伤害别人的都不算是人，只是畜生中的畜生。
好S万里挑一，他们会让M从身心上去获得快乐。他们会练好自己的技术，力度手法等等，让鞭伤最多只存在一个星期，之后就会痊愈。
而那个人渣……
沈向霆目光暗沉。
他敢说，他根本就不爱言言！
言言身上的这些伤痕，都是他泄愤留下来的，才会那么深，那么难以愈合，抽得哪里都是。
沈向霆吻向一处疤痕，知道他睡着了，还是喃喃着：“快点儿好起来吧小孩，别再活在过去了，你很好，你没错……”
可能是奢望吧，期盼着这些伤痕消失之后，他的心理负担也跟着消失。
因为太累，又闭上眼睡了会儿。
两人大概是一直睡到了中午，才把精神养回来一些。
这时，顾妄言轻手轻脚地将沈向霆的手放到了一边去，然后慢慢地爬起来，不弄醒他。
他的手臂就这么放在床上，顾妄言心里一笑。
这手被他枕了一晚上，得麻吧。
顾妄言侧着身，跪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还好，药效还是比较大的，几乎盖过了他心里的黑暗，再加上他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重复着温柔的话语，总算过了这一关。
后来……
顾妄言看着那张也显得疲惫的面庞，失笑。
辛苦霆哥了，为了照顾他，一定很累吧。
他们换了那么多姿势，到最后几乎是他抱着他在进行，意识都没了。
他隐隐约约记得，因为一次性进行了太多次，身心过分疲惫，他后半夜一直很不安分，浓浓的幸福感和沉重的罪恶感交替，让他被梦魇吞噬，鬼压床压得厉害。
甚至好像出现了攻击行为，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总之霆哥把他控制住了，然后就是醒来的这个姿势，一直拥着他，不曾放手。
托霆哥的福，他才能安稳地睡到现在。
顾妄言低过去一些，轻轻地跪趴在他面前，欣赏着他如天神一般的脸，看得有些痴。
他不敢伸手摸，怕把他弄醒了。
这个男人，是他的了。
跟梦一样不真实。
想着想着，顾妄言傻笑出来。
顾妄言你这个小机灵鬼儿，怎么这么厉害呢？
这都被你追到手了！
他伸出手，贴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轻轻地扣起来。
这道光，他抓住了。
并且，他会牢牢地把握住，不让它从指缝间溜走。
再也不会放开了。
顾妄言迎上去，吻上了他的薄唇：“沈向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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