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食堂,景恒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工友坐在一桌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还是蛮丰盛的。
“看什么看?”景恒冲对面的小赵嗤了一声。
小赵跟其他工友对视了一眼,笑说:“你们觉不觉得,荣哥今天捯饬得……怎么说呢,像是孔雀开屏了!”
一人喝了口皮蛋瘦肉粥放下来:“是不是!我就说荣哥好像有哪儿不一样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嚯!好家伙,我说怎么今天走在荣哥身边总有一股香味儿……荣哥你喷香水了?”
其实工友里,不少都比景恒年纪大,但只要不是差得特别大像老张那样的,就都是或正经或开玩笑地喊他“荣哥”,大家都习惯了。
主要是他们觉得荣景这个人有点虎,打起架来是拼命三郎,完全不带怕的,他们大多都是服他才这么喊他。
“荣哥,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就记得你刚来第一天像个人——别误会啊,不是说你不是人啊,”那人大笑几声说,“就是觉得,后来你都被我们同化了。”
刚来第一天,他们都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富二代下乡体验工人生活。
第二天,他们眼里的富二代开始正式干活。
干完活累得像狗一样,连光临都没陪着玩会儿,一身脏兮兮加汗洗都没洗就这么趴在床上睡着了。
那是景恒出生以来最累的一天。
景家大少爷,什么时候干过这么粗重的活。
如果他只是普通的离家出走,可能当晚就坚持不下去,第三天就卷铺盖回家认错认输,继续当他优哉游哉的大少爷。
认命的景恒,就这么在工地呆了下去。
他肉眼可见的,从享受生活的贵公子坠到了辛苦劳作的工人,爱干净、讲究、精致生活等等,全都跟他没关系了。
景恒不是那种白到极致的人,但在这工地里,他却成了白得透光的——
大家的肤色在长年累月的露天工作里早就晒黑了。
一开始,他也不习惯,后来大夏天真的是太热了,就也跟着大家穿背心,甚至光膀子也没有负担。
一天下来,皮肤晒伤了,到了晚上火辣辣的痛,洗澡都是咬着牙洗。
他知道自己不能矫情,他再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得早点习惯这种“不讲究”的生活。
工友这么一说,景恒一顿,想了想。
是啊,他好久都没这么讲究了。
因为没有必要。
费尽心思捯饬自己,有什么用?哪有人做着明星同款造型去搬砖的?晚上还得收拾,累不累啊。
景恒抓着勺子的手动了动,笑了一下。
他在挣扎些什么?现在讲究是不是晚了?该丢的脸昨天就已经丢光了,就在阿涣的面前——
甚至还有情敌和好兄弟。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一大早起来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拿出了在行李箱里长草快挥发完了的香水。
孔雀开屏,也得有人看啊。
“荣哥,你是不是今天要去相亲啊?”
“是了!荣哥这是要去见心仪的女孩子吧!不然这花孔雀似的,给谁看呢!这身衣服也是新的吧?从来没见过啊!”
“没有,”景恒低头喝了几口粥说,“就是今天天气不错,我又轮休,就穿穿呗,平日里也没机会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哈哈。”
有人拱了拱他,嘿嘿笑着:“去见哪家姑娘啊?给兄弟们说说!”
“没哪家……不出去,”景恒干笑一声,“回宿舍睡觉。”
“不对吧荣哥?”小高说,“昨儿大晚上的你去洗了半天那位容先生的衣服,一大早的还见你去问经理要了熨斗熨了老半天,难道不是要去还衣服吗?不出去?”
“哦~~我知道了!荣哥这是想借着给容先生还衣服的空档,去见漂亮妹妹吧!荣哥也太小气了!生怕我们跟你抢似的!”
“没有!”景恒皱眉说,“别胡说八道,我发誓我不去见漂亮妹妹,别八卦了就!”
忽然小赵开玩笑似的说:“不见漂亮妹妹难道是见漂亮弟弟?”
景恒小慌了一下。
但大家都没当真,哈哈笑说:“你这就属于胡说八道了小赵!荣哥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去钓情弟弟啊!就咱荣哥这脸,勾勾手,小姑娘不就得沦陷啊!”
景恒没说话。
他没有必要在他们面前纠正自己的性取向,反正……
景恒的双眼暗淡无光。
反正他跟阿涣也不可能了。
“噢!荣哥荣哥——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小赵习惯地打开了直播平台,看到了一个同城推送,点进去一看。
他把手机转过去给景恒看,“荣哥你看这个!这不是我们昨天遇见的那个容先生吗!”
错不了!长发小哥,他活三十来年都只见过容先生一个,一定是他!
景恒一愣,屏幕上容涣微笑的弧度不明显:“29岁,毕业于银水医科大学,目前从事心理行业,自己开了一家心理诊所。”
是阿涣……
景恒的心里好像有一束阳光照射了进来,漫山的花朵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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