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但只要你问,我便答给你。
岑婧微微眯了眯眼睛,毫不避讳的直视江郁离那闪着碎光的眸子,少见的认真道:
“只要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不管我问什么?”
“嗯。”
或许是因为孩童的形象,他眼神澄澈,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
“好,那我问你......”
她眸中映射出烛火的微光,身子下意识微微前倾,低声问:
“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
“很难选?那爸妈离婚你跟谁?”
“......”
“......”
空气瞬间静默,整个房间只剩下烛火跳动的细碎声响。
江郁离觉得,如果自己现在真的是个三岁的孩子。
她这简短的两个问题,恐怕需要他用一生来治愈。
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那小奶娃娃闭着眼睛深呼吸两口才再次开口:
“你是不是......”
“砰!”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破门而入的人影打断。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头戴黑色布巾,浑身上下都打扮成了黑色,只有一双鞋白到反光的身影。
猫着腰闪了进来。
来人走近桌前,对着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的一大一小两人,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
“......小点声。”
“......”
岑婧用看精神病的眼神,将那刚才开门如震天响的黑衣人上下打量一番后,微微拧眉道:
“不是哥们......你让我们小点声?”
“嗯。”
那黑衣人居然还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一点也不认生,走到岑婧身边坐下,将脸上的面罩拉开。
眼熟。
这不是一炷香前在齐府前院大堂中,那位不卑不亢气质温润清雅的——
“齐大少爷?”
齐家大公子,齐昀。
“不错,正是在下。”
齐昀大大方方的承认,又做出一派谦谦公子的形象,只是配合着他现在的这身打扮。
怎么看怎么怪异。
岑婧倒不是很意外,拈起面前的茶杯微微挑眉,“不知齐公子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这位姑......”
刚开口,齐昀又突然意识到称呼不太对劲,又重新改口对她称道:
“是这样的,夺夫人......”
“哐啷——”
是茶杯与桌面碰撞的声音。
“哎呀!夺夫人这是手滑了。”
见面前原本云淡风轻的女人手腕突然一抖,手里的茶杯一个没拿稳掉了下来,齐昀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不忘手忙脚乱的找抹布。
“你......叫我什么?”
岑婧根本没管自己打翻的茶杯,愣愣的转头看向那上蹿下跳丝毫没有贵公子礼节的齐昀,一脸的不敢置信。
没找着抹布,情急之下齐昀索性用自己夜行衣的衣摆擦了擦桌面上的茶水。
面对岑婧的问题,又重新坐下,再次端起那副霁月清风的姿态:
“是这样的夺夫人,我们齐家今天进了贼人,而母亲之所以将各位留下,根本不是为了让虎臂公子与我结拜,而是将诸位当成了嫌犯。”
“嫌犯”本人闻言一脸无辜的看向“从犯”,而“从犯”则还沉浸在那声“夺夫人”带来的阴影中不能自拔。
齐昀见岑婧表情凝重,紧接着又话锋一转:
“当然,在下觉得夺夫人与令侄令郎为救病重夫君外出求药,绝非贼子!只是被在下抛绣球一事所连累,为了不耽误您夫君的病情,今日特意来此营救!”
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响动。
“不好!”
原本正襟危坐的齐昀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呲溜”一声——
钻进了桌子底下。
“......”
一前一后进来的穷奇和羊驼只是呆愣愣的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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