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门这么久,林水瑶还是头回见程四郎主动提出来带孩子,她讶异地转过头去,就见程四郎缓缓朝这边走来。
他身上是一件干净整洁的浅蓝直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明显仔细捯饬过,瞧着十分精神。
老程家这几个儿子皮相都生得好,程四郎又是读书人,稍微一收拾打扮,温文尔雅的气质便出来了。
林水瑶正愣神,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程五郎的声音,“还看?走了。”
林水瑶回头,就见程五郎正注视着自己。
他身上穿的,是她年前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裳和鞋子。
程五郎自有好转以来,气血恢复了一部分,乍一眼瞧上去,不再似年前那般削瘦。
天青色的袍子,尺寸恰到好处,除了一截腰带,上面没有任何刺绣缀饰,可穿在他身上,偏偏就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清润美感。
无疑,程五郎是老程家四个儿子中长相最出众的,眉眼轮廓精致分明,无可挑剔。
林水瑶收拢思绪,拎起裙摆准备上车。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指节修长,掌心宽厚。
林水瑶突然回想起之前被他牵过的感觉,温暖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她不由自主地便把手递了过去。
程五郎握紧她的小手,将她拉上车坐到自己旁边。
紧跟着,程四郎也抱着小四宝上来。
程五郎小两口,程四郎父子,程三宝、成哥儿和负责赶车的林小乖。
今天出行的人有点儿多,毛驴走的比以往慢。
林小乖挥了挥鞭子,回头看向程五郎,“你什么时候去清河书院?”
程五郎挑眉,“有事?”
“书呆子也在那。”林小乖道:“你去了要是见着他,帮我捎句话。”
程五郎的重点显然在前半句上,“他是清河书院的学子?”
“好像是最近才去的。”林小乖回想起那天去庄子上时奶嬷嬷说的话,“唔”一声,“也不知道他是走的后门还是走狗屎运被清河书院选中了。”
程五郎沉吟片刻,“你让我帮忙捎什么话?”
“也不是话,你就帮我把银票还给他。”林小乖虽然爱财,但至今没动过那张银票。
程五郎想起来林水瑶跟他说过,他喝醉那天,顾崇来了程家,亲自交了一张百两银票给林水瑶,说是林小乖的生活费。
“为何不要?”程五郎问。
“他穷成那样,衣裳都舍不得多给自己做一套,能有得起这么多银子?”林小乖一脸的不稀罕,“谁知道他是不是去干了什么不正当的事儿,无处销赃所以找的老子,反正老子不要!”
林水瑶敲他脑袋,“又口无遮拦了。”
林小乖“哎哟”一声,缩了缩脖子,揉着被敲疼的位置,“姐,你下手也太没个轻重了。”
程四郎问:“你们说的人是谁?”
林水瑶解释:“是以前领养过小乖的一位公子,他前几天来了咱家看望小乖,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银票,我转手给小乖,小乖不要。”
“竟然在清河书院念书?那这位仁兄想必是个大才之人。”程四郎道。
清河书院门槛多高啊,不拘门第,只重才华。
达不到荀院长规定的标准,任凭你家财万贯也只能在大门外干瞪眼。
那里头教书的先生,可都是荀院长的门生,全进士出身。
每一届宣宁县金榜题名的进士中,十个有九个出自清河书院。
门槛儿定得比国子监还高,难怪每年有那么多学子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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