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佑帝周身的冷气太过森然,柴公公吓得一哆嗦,想劝却不敢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再度披上战甲出去迎敌。
晋王的铁甲军就在城门外,一眼望去,乌泱泱全是人头,像一朵巨大的黑云,马上就要将整个云州城席卷吞噬。
城墙上的朝廷军一个个被击杀射落,城门被撞开,晋王大军高举长矛马刀,呼啸着冲进去。
晋王见到弘佑帝的时候,他刚斩杀完一个士兵,鲜血飞溅在脸上,那双眼,藏着帝王的铁骨铮铮,也藏着浓到化不开的恨。
弘佑帝对晋王的恨,并不比晋王对他的恨少。
十三年来,若非太上皇横在中间,他不会让晋王活到现在。
“呵!”晋王一个侧身避开弘佑帝的致命一招,面上尽是嘲讽,“本王还以为,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不敢出来。”
弘佑帝横臂一拦,挡住晋王锐利的剑锋,语气冰冷,“你我之间早晚有此一战,何必废话!”
说实话,以弘佑帝现在的状态,晋王想要杀了他太容易了。
晋王就是想看看,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究竟能硬气到什么程度。
事实证明,弘佑帝和太上皇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弘佑帝不会逃避,哪怕后来身中数箭口吐鲜血,大势已去,他也不愿倒下,用剑撑着地一点点站起来。
就连最后一口气,也都是用来对付晋王的,即便他知道自己赢不了。
弘佑帝彻底咽气倒下的那一刻,晋王端坐在马背上,手中宝剑还在滴血,是弘佑帝的血。
他望着躺在地上的弘佑帝,心中并没有浮现预想中大仇得报的快感。
就那么静静地凝视了将近一刻钟,晋王才下令收兵扎营。
——
弘佑帝战死于云州城的消息,第二天便传回了京城,直接轰动朝野,文武大臣人人自危。
太上皇痛心疾首,勤王的援军一时半刻赶不到,朝中又无人可用,晋王这是要逼宫啊!
太上皇去了太庙,望着元后的灵位,“婉儿,你看看你那好儿子,这么些年,我自认为已经弥补他够多,继后一族连根拔起,就连朕都下了罪己诏,承认当年是我一时不察判错了案子,他还想如何?他要真是治理江山的那块料,朕当年早就把江山交给他了。
他现在不仅要抢,还要弑父杀兄,老十九他就是个疯子!”
原本弘佑帝一死,晋王上京的进程会更加顺利才对。
然而从云州城出发的第四日,他们就遭遇了埋伏,负责探路的探子事先完全没有察觉到。
此次遇伏,直接让晋王折损精兵一万。
对方人数并不多,顶了天五百人,却是个个身手诡异,清一色黑衣蒙面,看不清样貌,别说抓活口了,对方连抓的机会都没给他们,撤退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晋王与其中一个黑衣人交过手,那样的身手和摆阵的默契,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如果他当时没有及时避让开,只怕现在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连晋王都打不过的人,已经不能简单地称之为“高手”了。
可是为什么一下子会冒出这么多身法诡异的黑衣人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一万精兵不是小数目,晋王不敢再贸然前行,下令就地扎营,然后让楚鸣带着人去查。
结果,一无所获。
别说查出黑衣人的来历,他们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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