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宋铭承打大房那回来时将两口箱子搬到大厅处,又把他二哥二嫂叫了出来。
“老三,你这是?”二郎疑惑。
宋铭承从怀里掏出两个金元宝,塞到二郎手里,“二哥,这金子你拿着。”
二郎大吃了一惊,他随便掂量一下,这两只金元宝加起来少说也有十两!也就是说,他手里握着一百两银子哪!“老三,这这,你你莫要收了什么不正当的银子才好。”二郎急呀,他想问他这银子打哪来的,却又不好问出口,憋了许久才憋出这句话来。
似是了解他二哥的担忧,宋铭承低声笑了,他压低声音道,“二哥二嫂,你们就放心地收下吧,这银子来路正着呢,京里的官都有的。”
“老三……”二郎只不信,只担心他收了什么不该收的银子。
其实不止二郎,罗云初也大吃了一惊,据她所知,正七品的官每年的俸银是四十五两,禄米是四十五斛。他才上任多久啊,没到三个月吧。加加减减,禄米折合成银子加起来也才十五两不到吧。
宋铭承见他们满脸不信外加一脸担忧,晓得他们是真心关心自己,忙解释,“二哥,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当官不知道,除了俸银和禄米,还有其他收入呢,像冰敬炭敬别敬,印结银,乡贤祠外官捐银,书院束修等,名目多着呢。我因为上任时间尚短,书院束修这一项是没有的。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收入就多了。”
罗云初心里感叹,莫怪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考科举以谋求个一官半职,原来里面油水是大大的有哇。
这回,二郎是真的信了,不过他仍不肯收,“你现在刚到县衙上任,上下都要打点,正是缺银子的时候,咱帮哥哥的没法贴补就算了,哪还能收你的银子?”
“二哥,知道你替我想,放心吧,我自己身上还留有呢。哎,不说这个了。二嫂,你把两箱东西收拾一下罢,都是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帮看看,若家里用得着的就拿出来用。”
“这个自是没问题,老三,这金子咱们拿着烫手哇。要不,你给娘帮你收着吧?”罗云初笑道,前头他们资助他上京一则是因为他和二郎是亲兄弟,不帮他帮谁。二则也算是一个长线投资吧,二郎做农民她做农妇不要紧,但她总得为自己的子孙谋划一翻。老三高中对宋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日后子孙若有望走仕途,多了一个亲叔叔帮衬,就大不一样了。所以她也有点担心老三把银子还了,就会渐渐淡忘这份情谊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罗云初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在这里,官场很讲究亲族的力量的。如果自己同族或同宗的孩子有出息的,能帮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吝啬力量的。
宋铭承以为她顾忌他娘和大哥那边,遂笑着安慰,“呵呵,刚才我已给了娘一些银子。二哥二嫂,你们就收下吧,除了咱们三人,没人知道的。”
二郎见他坚持,也明白拗不过他,深吸了口气道,“好,这金子二哥就帮你收着,若要用就问我和你二嫂要。”
待老三回他屋里歇息后,二郎才让云初拿着那十两金子进屋,让她仔细收好。
当罗云初打开客厅那两个木箱子的时候,呆了呆,箱子里的东西真的很丰富,有茶叶、火腿、鱼翅、香菇山货以及毛笔、书籍等。茶叶有杭州龙井、白菊花、碧螺春等,这些茶叶罗云初也认不出来,不过上面都标着字呢,十有八九是真品,送给上头的东西,谁敢拿假的来糊弄呀。两个箱子满满的都是这些东西,她不得不再次感叹,当官真是个高回报的行业啊。
接下来,宋家开始忙碌起来了。各人有各人的活计,宋铭承拜访了余光睿后,便到县里办理交接事宜。接着便是让人统计青河县所剩人口及无主的土地等等,一堆事等着他忙。宋铭承原先打算再请一位幕僚的,但见韩师爷对县务也还算了解,自己用着还算顺手,况且他和二哥还有一段交情,这想法便暂时搁置了。
不几日便分田到户了,没有耽误农时,分到土地的农民都交口称赞宋铭承这个新上任的县令。按人口分田,罗云初他们家十四岁以上的只有夫妻两人,不过也分到了两亩沙地。也不知道分地的标准是什么,她家老三太忙,她也没问。分到就拿,聊胜于无吧,有总比没有强不是吗?
大郎也忙,他家倒分到了四亩地,加上之前的那些有近三十亩地,不过他是不打算租给村民种了。只是请了两个短工来帮忙。
罗云初他们今年是不种地了,全租给村民们了,坐等着收租子便好。这下子,二郎整个人反倒不自在起来。罗云初便让他在后院种了两畦棉花,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提高产出的,像套种其他作物或者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预防虫害的方法来。二郎也明白这是个重要的工作,便照着她的话做了。
宋铭承既然在青河县上任了,自然就不能住家里了。就在他到县衙交接印信和官服的那天,宋母就领着罗云初和许氏到县衙后院给他收拾住处去了。
县衙后院是供给县令家眷所住,院子不大,却已收拾得十分整洁。靠墙是一座两层的小楼,院子中错落有致地栽了几棵合抱大树,院墙边上种了一些花草,除此之外,便没有了,整个院子显得简单而干净。这样一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宋母心疼儿子,想给儿子买两个伺候的丫环,罗云初觉得无可厚非。毕竟老三现在是县令了,身份不一样了,况且又独自住在这,没个人照料衣食宿行确实不妥。但在挑了两个老实的丫环后,宋母在人牙的唆掇下蠢蠢欲动地想给他安排一两个通房,老三都十八了,是该通晓人事了。
许氏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出声。
罗云初这两个长相艳丽且神情跃跃欲试的女子,觉得不妥,便拦下了。
宋母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她拉长了脸,声音很冷,“你有意见?”哼,你一个嫂嫂,也管到小叔子屋里头去了?
罗云初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她眼底的不悦。若不是明白一荣俱荣的道理,若不是为了让小叔有机会娶个望族女子,她也不会开这个口惹她婆婆不悦,“娘,我们不是正给老三相姑娘吗?通房一事暂缓吧,若嫁进来的是小门小户倒也罢了。若是高门大户,恐怕未来弟媳会介意吧?”这人呀,地位一变就迫不及待地行使起应得的权利来了。这般猴急,叫外人见了怎么想呢。
听了罗云初的话,宋母一凛,暗忖,老二家的说得也是。罢了,老三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了,于是她便回绝了人牙。宋母不笨,若放在平时这一层她早应想到的。只是此时她一心想补尝老三,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眼前才好。
宋母的脸色缓了下来,拉着罗云初的手笑道,“老二家的,亏得你是个有见识的。”
“娘夸奖了。”罗云初脸色淡淡地说道,心里对她这婆婆很不以然,脸变得真快。她如今算是彻底认识到了,在她婆婆眼中,儿子孙子都是宝,媳妇都是草,随时都可以用来撒气发泄背黑锅的。
说实话,此刻她有点心灰意懒,虽然她也不奢望她真像她亲娘一样疼她。自己之前的确是想好了,把她当上司般敬着就好,但人相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她真受不了她时不时的找茬了,她自认嫁进宋家后也算恪尽职守,对她婆婆也还算恭敬,即便是块石头都捂热了吧?
说她无病呻吟也好,心胸狭窄也罢,她就是觉得在婆婆跟前的日子过得憋气。
宋母情知她误会二媳妇了,遂对她的冷淡也没有过多的不满。
一翻云雨,完事后,二郎满足地从罗云初充满弹性的身上翻了下来。末了,长臂一伸,在她脸上吧唧地重重亲了一下。
罗云初无力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闲聊中,便把今儿在县衙里的事和二郎说了。
“媳妇,下回还遇到这种事的话,你能劝就劝,劝不了的就随它去吧。”对这种事,二郎也莫可奈何。媳妇有理,但老娘那头又是说不得的。
“见着大哥和三弟都有平妻通房了,说实话,你心动不?”罗云初微眯着眼,趴在眼前男人的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危险。
二郎傻乐了一阵,就是不答她,媳妇这是在紧张他呢。
罗云初等急了,忍不住往他肩头咬了一口,岂料他的肉太硬了,咬到牙都酸了都没咬进去一分。她气闷地松开口,瞪了他一眼。
“媳妇,只要你负责每天喂饱我,我保证不出去打野食。”二郎在她耳际轻轻吹着气,
两人腰腹相贴,罗云初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色鬼,一天到晚就想着这档子事!”
她身体微微一挣,想从他身上下来,不料被他禁锢着,“死鬼,放开我。”
“不放。”二郎耍赖道。
好容易今晚两个娃都早早睡着了,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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