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氏纵然是活在深宅大院几十年，见过无数血腥场景，可还是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手中拐杖也被扔出去几米远，她步子不稳往后退开两步，身形也变得踉跄。
柳如意在一旁也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出声尖叫：“啊啊啊，死人了！”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陆知淮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别看。”
众人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吓到，倒也未曾有人在意陆知淮和柳如意过分亲密的举动。
被小丫鬟扶着的秦氏，缓缓转头，看着陆知淮搂着柳如意安慰，狠狠的一眼瞪了过去。
陆知淮察觉自身行为不妥，轻轻的松开了柳如意。
槿夏瞧着，早就抬手用手绢遮了沈荣宁的眼，她自然也未看到那一地的鲜血。
转瞬间，诸多妇人、文弱书生慌乱起来。
一时间终于板凳被打翻带倒，院内一片热闹，不少人口中尖叫着死人了，死人了。
管家自然不会任由此事发酵，扯了布慌忙将张嬷嬷盖起，又让府内稍有些资历，心态稳固等奴婢奴才，去安慰了众人。
才缓缓将场面平息了下来。
死了人的院子自然不能再呆，这陆府之内，也只有柳如意的院落较为宽阔些，众人自然转移到了她处。
秦氏稳定了心神开口：“今日之事倒是让大家看了笑话，请诸位莫要放在心上，张嬷嬷以死明志，陆府自然会好生待她。”
看着众人的面色稍有缓和，秦氏的心也安定了些：“此事事关陆府秘辛，烦请诸位张此事烂在腹中，不日府中便会举办家宴，彩头都是好的，定然不会让各位失望，人人皆有。”
这话便是在用银子，邀买人心。
可如今这世道，认的也就是银子。
自然有人开口迎合：“太太放心便是，咱们都是粗人，也不过前来走一遭，说白了也是客人之身，自然不会说一些词虚乌有的话。”
开口的是陆府宗亲中年长一辈，看着便是个精明的。
“是啊，太太放心，家宴我等一定会准时参加。”
至于彩头，若是到时不满意，悠悠众口，她陆家太太也不能堵了所有人的嘴。
看着众人陆陆续续散去，沈荣宁也准备转身告辞，秦氏却突然开口：“留步。”
陆知淮和柳如意在旁看着，也面带不善，却突然听闻秦氏道：“你们都退下。”
周围的下人鱼贯而出，秦氏又冷冷说道：“你们两个也退下。”
陆知淮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她，却在触及到秦氏冰冷目光之时，抿唇告退。
房内安静，沈荣宁让身边的丫鬟别在外等候，静静看着秦氏。
“这场局是你做的，环环相扣？”秦氏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沈荣宁不可置否，轻笑道：“儿媳自然没有这个本事，若是婆母您多一份仁善，这场闹剧也不会如此收场。”
秦氏笃定道：“你在怪我心狠。”
沈荣宁缓缓摇头：“我只是说了实话。”
“呵，这深宅大院，人若是不心狠，又如何能存活。”
秦氏抬脚慢悠悠的在她身边踱步，神情之中似乎陷入回忆，她有些沧桑的开口：“能活到现在，谁又不是经历了一场场的风波。”
沈荣宁静静看她，神色平静。
秦氏回眸看着她妖媚的面容满是从容温和，又苦笑着摇头：“你和我终究不同，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儿媳并未做什么，一切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沈荣宁笑着开口，又轻轻福了福身子：“天色不早，婆母早些安寝。”
秦氏看着她消瘦优雅的背影嗤笑：“今日一遭，往后你在外的名声可就好了，其中若是没有你的作为，我可不信。”
沈荣宁步子未停，淡然离开。
槿夏看着她出门，焦急上前看了，看着她没事，才跟着一同离开。
直到望云院内，槿夏才忍不住好奇问道：“夫人，张嬷嬷为何没有帮着太太呢？”
“前些日子，太太一直没有救张嬷嬷出去，她便知道自己成了弃子，方才陆知淮又用她的亲眷威胁她，她自然更不会服软。”沈荣宁淡然开口。
“可那也不至于以死明志？”一旁许久未开口的银冬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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