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走后,布和也溜了,钟萤又回去忙,一只信鸽悄无声息的涌入夜空。
周崇安朝霍冲打了个手势,暗卫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处理掉了。
桐城。
欧阳太傅才回到城中,就收到飞鸽传书。
他跑进欧阳峥的房间,质问:“你自己看看,你还说他没有叛国?”
欧阳峥被他打断左腿,躺在床上,神色颓废。
他瞥了眼老爹,拿起信件,上面写着:赵太子与镇南王密谈,而后赵国暗卫趁夜行动,往蛮族大营内运送物资。
“你知不知道,赵国今日来了10万兵马给周崇安助阵,还送来这么多物资,他若没叛国,赵国为何如此待他?
边城的粮食也是赵国偷偷送来的吧?
你快给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他究竟什么时候和赵国勾结上的?
他又给了赵国什么好处?”
欧阳峥悲凉的笑了笑,将那信件团了团扔到地上。
“你不是事事能算,运筹帷幄吗?你倒是猜猜看,他给了赵国什么?”
欧阳太傅抓着他的衣领:“我算不到,他太狡猾了,你说!”
“那你今日进城,可去过他的将军府了?”
欧阳太傅着急抓人,又怕将军府内有陷阱,压根没进去,连路过都没敢过。
欧阳峥抓着他的手腕,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他。
“你没敢去?你怕他会在将军府设下埋伏对你动手?
可是父亲啊,他从没想过对你动手,你忘了他是你最用功的学生,他没忘你是他最敬重的老师!
只要你去将军府内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不是你算不出,不是他狡猾,是因为你知道,他根本没什么可给赵国的!”
“那他的粮食是从哪来的?
就算是他得到了矮柜,可以和妖物交换,了然也说了,那妖物只能以物易物,交换和矮柜一样大小的东西,绝不可能给他这么多粮食!”
欧阳峥一听,还是了然大师厉害,几句话就打消了新皇和太傅对矮柜妖物的猜疑。
“当然没有什么妖物,他是和赵国交换!
用他十年戎马积攒的钱财,用那些年先皇的所有赏赐,用将军府内能拿出的所有一切!
你若不信,派暗卫去赵国皇宫看看,看老皇帝的御花园内,是不是有当年先皇亲笔题‘定胜’二字的巨型和田玉?
有没有他封镇南王那日,你送他的红玉珊瑚?
还有赵国的兵器库,有没有他的金甲金枪,麒麟护臂,数十把他收藏多年,别人碰都不让碰的宝剑……
爹,大雪封城,朝廷不给赈.灾物资,明哲保身的时候,你想过你儿子在这吃什么吗?
要不是周崇安散尽家财,绞尽脑汁想办法养活我们,我早就化成厉鬼去找你了!”
“你闭嘴!我早就让你杀了他,逃出边城,会有暗卫带你回皇城,你为何不做?”
欧阳峥眼泪横流:“然后呢?我将一生背负杀挚友,杀国之栋梁的罪名,一辈子活在愧疚与懊悔之中?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欧阳太傅深吸一口气:“那是你没出息!为了皇权利益,亲生兄弟亦可舍弃,何况挚友?”
“那你倒是给我皇位啊,你给我的是什么?做一个奸佞之臣,死了都要被挖祖坟,我图什么?”
“混账东西!”欧阳太傅摔了茶杯。
欧阳峥也不怕:“打,你接着打,打断一条腿还不解恨,你就往我脑袋上打,把我打死或者打傻了,我就解脱了!”
欧阳太傅盯着他,缓缓沉下气:“算了,为父不与你做无谓之争,你的意思是说,他和赵国一直都是金钱交易?”
“哪能啊?他又不是贪官,除了先皇赏赐的那些,根本没有多少钱财。
养一城的人何其难,换来的粮食再多也抗不过几日。
再后来他就想办法四处筹钱,城内富户宁可出逃也不给他钱。
赵国得知他没钱了,就提出‘请’他去赵国做大将,荣华富贵,精兵百万,随他调遣,但……只要他一人,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宁可跟我们一起死,也不愿叛国!
边城那时候有多惨您知道吗?
每天只能喝雪水,煮泥土充饥,得知百姓扛不住易子而食,他二话不说斩杀自己的战马。
好不容易得到朝廷送粮的消息,他带人高高兴兴跑出去,结果只他一人归。
您这么想查叛国者,为何不去查龙椅上那位?
你问问他,为何来消息说有粮送来,到了那却是蛮族精兵的埋伏?”
“你放肆!”
“我就放肆了!老家伙,我告诉你,镇南王若想叛国,那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叛了,可他依然没有!
中间这段时间就是镇南王运用机关术,带着我们种粮食,想办法熬过来的,所谓赵国美人,不过是楚雄扮成女子,骗康无瑕,骗康仕恩的计!
若当时我们不这样做,恐怕康仕恩早就带人占据边城。
康仕恩那狗东西两面三刀,心狠手辣你应该清楚吧?
边城若是落在他手里,今日是大周国边境,还是蛮族边境到还不好说了!”
欧阳太傅想起了北城门外匆匆一撇的棚样建筑,莫非那就是周崇安搞出来种粮食的温室?
“至于现在赵国为何这样做?还需我跟你解释吗?”
欧阳峥靠在床头,似是因为太累,眼中的怒意都散了。
“镇南王在如此困境中仍能博出生机,还大败蛮族两次,甚至杀了蛮族王,这样的能力自然值得赵国再来拉拢。
老家伙,你真的老糊涂了,宁可重用康仕恩那种贪婪无度的人,也信不过自己曾经的学生。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他不会背叛,也没有联络过赵国请他们出兵。
是你们把他一次次逼上绝路,让一个忠臣只能从别国那边得到温暖,是你们愚蠢的把自己最锋利的刀拱手让人。”
欧阳太傅有些慌,转头跑出去。
周凛走进来,一身寒气摇动烛火,照的他阴沉的脸忽明忽暗。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那时为何不给我写信?”
欧阳峥摆摆手,淡定的抹掉脸上的眼泪。
“半真半假罢了,我这一番推心置腹后,轻则老头子会愧疚个一年半载,重则会让他和狗皇帝离心,殿下就不必跟着伤神了。
至于他当初为何不给你写信,也是怕你为难,担心狗皇帝得知此事后伤害宋太妃。”
周凛沉默了片刻后:“他如此为我着想,我却从没想过成全他,他要的不过就是一个钟萤而已,是什么身份又能如何?可惜现在也晚了。”
“什么晚了?”欧阳峥不解。
周凛叹道:“今日在蛮族大营,你爹拿着定罪圣旨给崇安和尔哈赐婚了。”
欧阳峥:“……老头子也真是能屈能伸了。”
蛮族营帐。
蛮王拉着周崇安说:“多亏仙子及时送来这些美味食物,赵国太子尽兴,我脸上也有光。
就是那马奶酒,味道太淡了,根本不像酒,估摸仙子太年轻,被骗了,我为给她挽回颜面,在里面兑了我自己酿的好酒,你看赵国太子,喝得很满意啊。”
周崇安看赵煦何止是满意,是都找不着北了。
不止他,尔哈也醉倒了,正抓着布和喊阿娘。
突然他想到什么,紧张的问:“你每一瓶里都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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