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岩淡定道:“张氏一部分族人事先逃到城外坞堡,白大公子让我们协助抓捕查抄。”
一来是并州大营忙于城中管控,无暇分身;二来也是向南衙诸卫卖好。
毕竟在之前的动乱中,南衙诸卫坚定地支持白家,维护城中秩序。
进了右武卫荷包里的东西,想再拿出来,可不容易。
若非知晓城池稳定更为重要,宁岩就亲自带兵去攻打了。
范成明只得感慨一句,“幸好这一切都平安度过了。”
回到营房,范成明脱下摸爬滚打一天,沾染灰尘血迹的衣裳,不经意地露出里头的胸甲。
陈良不屑地瞥了一眼:“你还真穿甲出门了?”
范成明理直气壮,“今日若没有这身甲,我不定怎么回来呢!”
遗憾道:“眼看天气越来越热,不好穿到衣裳里了!”
陈良为在范成明屋里一点都不见外,直接把点心匣子打开,翻出米花糖塞到嘴里。闷声闷气道:“穿外头又怎样?”
他们是武官,本就应该穿甲
范成明认死理,“那就没有扮猪吃老虎的效果了!”
陈良为不客气道:“你就是穿甲,又能打多少人!”顶多防一些致命伤。
范成明摩挲下巴思考,“也对啊!今天白大特意带了一把珠光宝气的佩剑招摇过市,我当时就想,若把收藏的刀、剑都这么装饰一遍,得花多少钱。”
话音一转,“完全没想过,他明目张胆地带了兵器进来。”
陈良为一言以蔽之,“灯下黑,不,灯下亮!”
范成明是武将,携带兵器正常。白旻是世家子弟,佩戴装饰品也正常。
陈良为意味深长道:“以前说他好文不好武,我还以为是孙三那样的呢!”
范成明翻个白眼,“你侮辱谁呢!”
陈良为解释道:“你今天是没看到,他直接提着剑上去砍人了!”
猛将称不上,但在南衙诸卫中,也算得上中等水平。
范成明:“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和他一块从刺史府杀出来的。”
陈良为:“你们不是翻墙出来的吗?”
范成明不多争辩,只嘱咐道:“明天陪我去一趟白家,记得里头着甲。”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明天不得互相交流下一情况。想想怎么和前线军队汇报,怎么和长安的朝廷交代。
第二天早上,范成明和陈良为汇合时,特意在他胸口锤了一拳,确认里头穿了甲。
陈良为小声嘀咕:“至于吗?”
范成明冷哼一声,“并州妖风太大,我俩的小身板万一被吹走了怎么办?”
并州的其他头面人物见到范成明时,面上都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
但心底暗暗给他盖了一个戳——没用的范将军。
作为南衙,甚至当前整个并州城中,军职最高的将领,居然让兵权旁落。
你说他不受信重吧,他指使得动留守的王府护卫,但偏偏不领兵。
范成明同样打量其他来宾,高官、士族、大营将官,都是如今并州城中,跺跺脚有回声的大人物。
范成明见白旻吊着胳膊进门,昨天可没听说这一档子事。不知道他的伤势和冯睿晋比,谁轻谁重。
白旻是个周到人,坦诚对朝廷的赤胆忠心、对乱臣贼子的深恶痛绝、对死难将士百姓的深切缅怀……
终于,话题转到了范成明最想知道的内容上。
白旻声音中一丝沉闷,“父亲行宫遇刺后,便一直怀疑城中还有元氏余孽潜伏,只是一直不曾找到线索,没想到竟然是张句这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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