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回 白粥
南江银行每一年都会有EMBA培训,一年半的时长,派过去培训的人,下面的时间,需要在两地之间奔波,虽是培训,可手边的工作也无法完全搁浅。
林湄对培训早已有兴趣,只是先前入职时间不够,今年算是熬出头了,这一批培训的人员名单中,林湄是年龄最小的那个,同时群里已经有人在假惺惺恭维了,林湄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端倪,她选择性忽略,吃完了饭,看看京都的天气状况,便前去收拾行李了。
首次培训,要去近两个月的时间,林湄隔天便带了小芳去双木,为财务部的人介绍了小芳,“我要去京都培训两个月,各位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小芳对接,小芳这边处理不来的,会给我发邮件。”
庄万恰好来财务部办事,听见此话后,便前去汇报了邢铮,他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同邢铮说,“刚才去财务部,碰上了林经理。”
邢铮看似无动于衷,却并未阻止他的言辞,庄万猜,他应当是想听他继续说下去的,“林经理要参加光华学院的EMBA课程,这次会在那边呆两个月的时间。”
“京都?”邢铮想起了什么,他目光明明灭灭,“什么时候走?”
庄万:“听说这周末就要去了。”
邢铮:“给我订一张下周一飞京都机票,别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
庄万心领神会,立刻去替邢铮办事了,如此看来,邢铮对林湄还是有那个意思,最近这样冷漠,又同江楚碧秀恩爱,不会是为了刺激林湄吧,原来邢总在恋爱里,还玩这种小把戏。周末培训出发前,林湄将兰岚与冯风约出来玩了半天,又去探望了谢衾葭一趟,同她说了外出培训的事情。
隔日,兰岚与冯风二人一同将林湄送去了机场。
林湄此次前往京都,住的是行里安排的酒店公寓,条件还不错,就在学校旁边,一个人一间房,二十多平,带个简易的小厨房,能随便弄点早餐吃,只是京都的春天干燥不已,林湄住了一夜,嗓子便发炎了,晨起时还流了鼻血。
去学校上完了课后,林湄便去了附近的门店,买了一台加湿器回来,有了它的加持,这一夜比前一夜好过多了,即便如此,林湄还是因换季,气候不适应,重感冒了,高烧到三十九度,扁桃体发炎,张嘴都痛。
林湄戴口罩去上了课,课后,浑浑噩噩往住处去,头昏昏沉沉,进电梯时,便撞到了人,撞击让人清醒了片刻,她抬头欲道歉,入目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衣服扣子没扣,还看得见里面的灰色毛衣。
“你……”她掀动着嘴唇,发出的声音却无比地沙哑,一开口,嗓子便痛得不行。
对面的男人皱起了眉头,“你病了?”
不及她回答,男人便将手掌贴上了她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他的眉皱得更加厉害了,电梯停了下来,他搂着她一同走了出去,“去你房间。”
林湄浑身无力,大脑混沌一片,推不开他,便只好带他来到了房间,邢铮环顾四周,在桌上找到了她吃过的退烧药和消炎药,她病的这个程度,吃这种药远远不够,“看过医生么?”
林湄摇头,她不想请假,计划着周末再去看,她用沙哑的嗓音同邢铮说:“我要休息了,你先走吧。”
精神不好,自是没精力像平日那般与他吵架,也无心去深究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林湄眼皮很沉,说完了话,眼前一黑,人几欲倒下,最后落入了邢铮的怀中,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头靠在了男人的怀中,晕过去前,鼻腔内,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柏树香。
林湄再度醒来时,天已黑了,她下意识地要动手,却听见了一道声音,“别乱动。”
下一瞬,房间的灯打开了,她看向四周,发觉自己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虽在打点滴,但这里并不是医院,而是一栋公寓,她现在正在卧室……
“这是哪里?”林湄压着喉咙的疼痛,问他。
“盛澜星河。”他回答了小区的名字,林湄想起,这是京都大学不远处的一个新小区,曾看新闻说过,价格高得令人咋舌,原来邢铮在京都也有房产。
“接下来你住这里,会有医生过来给你打点滴,”他不容置喙地安排着她的生活,“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搬过来了。”
林湄不懂他的意思,“为什么?”
“很简单,我来京都处理一些工作,缺个陪睡的人,既然有你这个免费的,我也不必花钱去找别人了。”他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试探着温度,“所以,你最好尽快好起来,我对病恹恹的人提不起什么性趣。”
林湄想要骂人,什么叫做“免费的”,他现在羞辱她,愈发轻车熟路了,无奈她此时身体不舒服,嗓子又疼,骂不出什么来。
面前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愤怒,讥诮一笑,便出去了,又过十几分钟,房门再度被推开,只见邢铮端了一碗冒热气的白粥走了进来。
他将林湄扶起,舀了一勺白粥,送到了她的嘴边,林湄一滞,尚未作出反应,便听他催促:“张嘴。”“我自己来……”她欲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来喝粥。
“你是想让我换种方式喂你么?”他不悦地看着她的嘴唇。
林湄立即懂了意思,便不再反抗,喝下了他亲手喂的白粥,生病时只有胃口吃这样清淡的东西,喝完了一碗,点滴差不多也要完了。
邢铮叫来了医生,替她拔了针,林湄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夜睡得很沉,隔天早晨醒来时,她才发觉,自己竟是枕着邢铮的胳膊睡的,人也被他搂在怀中,她的腿还搭在了他的大腿上,缠着,像是将他当作了抱枕。
她懊恼,慌乱想要将腿抽回,男人却突然醒来,按住了她的腿,“过河拆桥?嗯?我看你昨天晚上抱着我蹭得挺开心的。”
他俯首,欲亲她的嘴,被她扭头避开了,“我感冒了。”
说出话,她才恍觉,自己的嗓子好了许多,面前的男人翻身将她压住,“我不怕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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