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收买人心
玉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如此一来就显得她方才是杞人之忧,满面愧色的请罪:“奴婢愚钝,请娘娘恕罪。”
魏姝十分大方的摆手,并不计较。
吃饱喝足躺回床上,魏姝终于有心思去想外头的局势。
冷宫唯一好处就是冷清,不必掺和外头的恩恩怨怨。
一想到外头不知多少眼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却又拿自己无计可施,魏姝就心情大好。
看以后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她。
不过任魏姝料事如神,也万万想不到那些人碰不到正主,却敢对下头的的宫女太监出气。
看守冷宫的是两个小太监,名为王云和王培。
北风裹着细雪冻得王云手脚冰凉,站在檐下跺脚暖身时,余光瞥见个一瘸一拐靠近的人影。
再定睛一看,他手忙脚乱的过去扶人:“王培,你这是白日见鬼了?怎成了这模样。”
王培一贯白净的脸青紫交加,坐下时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冷气,“我倒宁愿撞鬼,总好过遇到那群狗东西。”
他虽未明说,可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半晌,王培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忿忿道:“早知今日,当初进宫时不如也给那管事公公一些银子了事,也不必被派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了。”
如今冷宫得势,外人还道他们二人攀上高枝了,哪知他们兄弟的难处。想到此处王培就是一肚子怨气。
“恨也没用。”王云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如今他们也只敢拿我们出气了,忍一时就是。”
说起来容易,可这等欺侮岂是常人能忍的?
王培仰天长叹:“不知这苦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思前想后他灵机一动,贼眉鼠眼的朝冷宫里头瞥了几眼,用手肘戳了戳王云:“喂,我倒有一个好办法。”
知晓他睚眦必报的性子,王培警觉的退后半步。
“你又有什么坏心思?”
“什么叫坏心思,我是那种人吗!”王培义正言辞的澄清,随即话锋一转:“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们被这般欺负,若告诉里头那位……”他话说一半就朝王云挤眉弄眼,后者冷酷无情的道出现实:“你想多了。”
左右四下无人,王云说的直白:“你不是不知她是因何到此处的,她可不是什么仁慈之人,绝不会为我们出头。”
王培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两人相对无言,全然不知一墙之隔处,玉环已将他们的话尽收耳底,恨恨的回屋告状。
红泥小火炉上暖着热茶,“咕嘟咕嘟”声让魏姝昏昏欲睡。
魏姝清冷的眉眼映着火光,鸦羽似的睫毛随着呼吸不时颤动,安静的听玉环抱怨。
“娘娘身份尊贵,岂是他们那种下等奴才能编排的?依奴婢看,不如将他们交去慎刑司,也好治一治他们的嘴。”
魏姝轻掀起眼皮,浅色的眼珠在暗色下似琉璃清透,看不出情绪的扫了玉环一眼。玉环慢慢的收了声。
“慎刑司那种地方,他们进去就只能横着出来。”魏姝合上书,不以为意道:“何况那两句话,也算不得什么。”
见玉环娇俏的小脸上尽是不认同,魏姝循循善诱:“昨日我是怎么说的?”
“奴婢记得。”玉环将衣角拧成了麻花,低头闷闷道:“娘娘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
魏姝截住她的话头:“可他们是因我才被欺负的。”
玉环哑口无言。
这场雪来势汹汹,雪花落地声清晰入耳,魏姝思虑片刻后披衣起身,玉环不解的跟上她:“娘娘,你要去何处?”
魏姝并未回答。
外头的王云和王培正是难捱之际。“唉。”王培唉声叹气,一脸愁相:“冷得要我命。”
寒气袭人,他鼻肿眼青的脸被冻得僵硬,和王云挤在角落取暖,效果却微乎其微。
身后有人踏雪而来。
王云警惕的回头看,一见来者赶紧下跪行礼,膝盖没入白雪之中:“给贵人请安。”
王培呆愣着不动。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天地白茫茫连成一片,女子墨发雪肤立于其中,如一副轻描淡写的水墨画。
先前碰面不敢多看,如今王培一见便觉惊为天人,恍惚辨不清今夕何夕。
“还不快给娘娘行礼。”王云顿觉不好,强硬的拉他跪下。
他心跳如鼓唯恐魏姝怪罪,好在魏姝并无计较之意,嘴角轻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今日雪大,难为你们还要当值。”
声音也柔和得如春风拂过,王培一瞬起了疑心,这真是嚣张跋扈的魏贵人?
难不成魏贵人有同胞姐妹?
随即出来的玉环解了他的疑虑。
“娘娘。”玉环不满的瞪了两人一眼,转头对魏姝嘘寒问暖,“天这般冷,娘娘快进屋吧。”
“无妨。”魏姝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你们先起来。”
“谢娘娘。”
王培低着头不敢再看,起身时僵硬的腿脚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好在王云及时扶住了他。
魏姝看在眼里,莞尔一笑:“这雪不知何时才停,今日你们回屋歇着就是,以免冻坏了身子。”“这?”王云略有些迟疑。
这冰天雪地的,他们兄弟被冻死也不会有人收尸,可他又怕魏姝在耍自己……
犹豫间,看出他顾虑的魏姝直言道:“管事的若问起,你说是我的意思即可。”
既然如此,王云索性放宽心应下:“多谢娘娘。”
几人相对无言片刻。
王培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眼下忽然多了一只如削葱尖的素手,还握着个洁白的瓷瓶。
“这是伤药,涂在伤口上两日就能见效。”
顺着那只手抬起目光,王培看见魏姝漂亮的杏眼中照出自己受宠若惊的表情,磕磕绊绊的询问。
“娘娘这、这是赐给奴才的吗?”
“自然。”魏姝不容拒绝的将药塞入他的手心,轻眨眼睛:“早晚各一次,包你药到病除。”
这话略有些俏皮。
不像高高在上的贵妃,倒像熟识的邻家妹妹。
王培的脑海茫茫一片空白,木桩子似的立着,等再回过神时,鼻尖馨香尚存,眼前却没了佳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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