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审问
否则夜长梦多，还不知会闹出什么风波。
说时她留了个心眼看惠妃的神情，后者坦然自若的回视，看不出丝毫心虚。
谢慕的目光如泰山压顶，扫过之处无人不低头。
“也好。”在鸦雀无声中，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传朕的旨意，让慎刑司的人过来。”
今晚注定是个不宁之夜。
慎刑司的管事太监名叫于康。
他在慎刑司多年见惯了血腥，早已练成一副冷血心肠，对着娇滴滴的女子下手也毫不留情。
于康轻轻一甩鞭子，破空声音让女子身子微颤，而前者刺耳的嗓音还带着笑意：“姑娘，你若此刻老实交代，还可免受皮肉之苦。”
宫中无人不知慎刑司的人心狠手辣。
女子自然怕，也却咬紧了牙关不改口：“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
于康暗暗骂了句“不识好歹”，转身时还是一副恭敬模样：“皇上，你看？”
灯火投在谢慕的侧颜上，却照出一片冷意：“如她所愿。”
“奴才明白。”于康进退两难道，“可怕会污了皇上的眼。”
“无妨。”
得了许可，于康也放开了手脚，高高扬起的一鞭裹风落下，女子难忍疼痛的闷哼。
每落一鞭，就问一句：“你说还是不说？”
女子的身体随着鞭起鞭落痛苦的挣扎，痛哼声不绝于耳，却始终撬不开那张嘴。
眼看人已被打得气若游丝，魏姝忽然诅阻止：“先停手。”
于康只觉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迷茫的回头时，惠妃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
“你这又是何苦？”惠妃惋惜般轻轻一叹，轻言细语劝，“若交代出是何人指使你，也能将功补过。”
可女子好比锯了嘴的葫芦，干脆一声不吭。
鞭痕如蜈蚣爬在她的身上，看着格外的触目惊心，魏姝一言不发的看了半晌，轻轻一笑。
待众人侧目而视时，她饶有兴致摸着下巴开口。
“你倒忠心。”语气意味深长，话里有话道，“就是不知你的主子许了你什么，让你替她隐瞒？”
女子的底细早被查得一清二楚。她本是浣衣局的粗使宫女，进宫后和魏姝无冤无仇，为何要装鬼吓人？
背后原因在场人心知肚明。
不过女子死鸭子嘴硬，魏姝一时也奈何不了她，只得拐弯抹角的试探：“许了你钱还是权？或是你有把柄在她手上？”
说到把柄，女子的神情不易察觉的一变。
即便她掩饰的极快，眼尖的魏姝还是看得清楚，趁热打铁道：“你若有家人，想必他们也不愿看见你落得如此下场。”
一字一句，如重锤敲在女子的心防。
谢慕的指尖一下下的拨弄着玉珠，碰撞出清脆的声，如清泉扫走凝滞的空气。
一时无人说话。
女子仿佛在权衡利弊，魏姝适时的添了筹码。“只要你如实招来，我可保你安然无恙。”
这句话如能起死回生的仙丹，女子难以抗拒，嘶哑的嗓音如失修的琴音：“你不骗我？”
稻草似的乱发下，那双涣散的眼涌上些许希冀。
“当然。”魏姝脸不红心不跳，说起话来格外有信服力：“我身为贵人，自然一言九鼎。”
眼看女子还是将信将疑，她灵机一动道：“何况有皇上在此，我怎会出尔反尔？”
谢慕轻抬目光，和她四目相对。
魏姝轻轻的一眨眼，如一只狡猾的狐狸算计着人，谢慕知晓她的算盘，面不改色的附和。
“有朕为证，你尽可放心。”
两人一唱一和，一边的惠妃仿佛一个局外人，在众目睽睽下几乎挂不住笑容。
女子一时无话可说。她也并非什么死忠之人，先前不过是知幕后主使不会任她出卖自己，她说或不说都难逃一死。
可现在已不同。
一条生路就在眼前，女子终于松了口：“我若老实交代，你要护我离宫。”
她分明是得寸进尺！
可魏姝瞥见谢慕并无反对之意，不假思索的应下：“可以。”
一切如女子所愿，她再无理由隐瞒，认命的无力闭上眼：“找我的人是一名宫女。”
宫中宫女成百上千，她并不知那名宫女是何身份。
两人初次见面时，宫女就给了她银钱，见钱眼开的女子哪有不应的理由。
于是就有了第一次扮鬼。后来冷宫闹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又怕东窗事发心生悔意，可宫女反拿家人要挟她。
迫不得已，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听她说完事情始末，魏姝心中疑虑尚存，直言询问：“你初次来时冷宫外头有人看守，是如何进来的？”
女子问一句答一句：“冷宫靠西边的墙角处有个狗洞。”
魏姝立即派人前去查看。
派人的人很快回来复命，还端回了一盆新鲜的狗血：“回皇上，的确有个狗洞，这是一旁放的狗血。”
女子眼中涌上疑惑，摇头道：“我从不知那里有狗血。”
那盆狗血肉眼可见的新鲜。
而今天，只有惠妃的人来过冷宫。察觉魏姝若有若无扫来的目光，惠妃慌忙下跪：“皇上明鉴，此事并非臣妾所为。”
谢慕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去审。”
“是。”于康心照不宣。
今日来过冷宫的人尽数被带起慎刑司，几轮拷问之后，终于得以拨开疑云窥见真相。
一个仓皇失措的宫女被五花大绑推到院中。
灯火下一切无可隐藏，定睛看清她的面容之后，女子迫不及待道：“就是惠妃娘娘找的我！”
真相已显而易见。
“皇上。”惠妃罕见的慌乱，美眸中如有春水盈盈，“她是臣妾的人不错，可臣妾并未让她恐吓魏贵人！”
谢慕一言不发。
惠妃只觉得百口莫辩，回头厉声训斥那名宫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还不一五一十的招来！”
“娘娘别急。”于康不疾不徐的解释，“此事的确与娘娘无关，是万常在买通了此女，让她做这等恐吓主子的事。”
他口中的万常在即为被降为官女子的万妙妙。
惠妃紧绷如弦的身体稍稍松懈，随即又若有所思的低头
竟是万妙妙。
这个结果让在场人心思各异，唯独谢慕还是不咸不淡的表情，询问：“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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