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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驾崩

“太后驾崩——”

随着太监的声声传开,宫中的丧钟被敲响,南朝上下守孝三日,于东华门送走了太后的灵柩。

从此之后,魏姝就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之首。

虽说在皇上面前还是得伏低做小。

不过无伤大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谢慕许久不宠幸嫔妃了。

魏姝和玉环谈及此事时,捧着脸唉声叹气,满脸忧愁:“皇上不近女色,本与我无关,可他为何只来昭华宫就寝?”她几次三番提出此问。

忠心如玉环,也不由怀疑她在装傻充愣,诚恳问:“这么久了,娘娘难道还没有懂吗?”

“懂什么?”魏姝疑惑的神情不似做伪。

娘娘真不知吗?

玉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旁敲侧击的点醒她:“娘娘想想,娘娘与皇上是何关系?”

魏姝如实道:“我不知道。”

若说枕边人,可两人未有夫妻之实。

若说别的,更不会夜夜同榻而眠。

实在复杂。

玉环的神情一言难尽,气得跺脚:“娘娘为何变得如此愚钝了?男女之间,若一人对一人好,那自然是……”

话未说完,魏姝恍然大悟的点头。

“我懂了!”就是图她身子啊!

孺子可教也,玉环再接再厉:“那娘娘打算如何做?皇上对娘娘另眼相待,这可是后宫独一份。”

“这福气,我享受不得。”

魏姝言辞拒绝:“我要想个法子。”

以免谢慕有朝一日,饥不择食,霸王硬上弓。

玉环隐约感觉不对。

还未弄懂是何处出了差错,魏姝斩钉截铁的吩咐:“你去将先前那份选秀花名册拿来。”

“哦。”玉环浑浑噩噩的去办。

当日晚上。

红泥小火炉上暖着热茶,茉莉花茶香味浓郁,魏姝倚在窗边,拿着本书心不在焉。

“皇上驾到。”夜色还未合拢,帝架就已到昭华宫。

魏姝将书合到一边,心里万般无奈——又来了。

她满腹怨言,也只得老老实实的起身迎人:“嫔妾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明黄身影走到近前,递出修长有力的手。

“起来吧。”

习惯成自然,魏姝本能递上柔荑:“多谢皇上。”

直到手心温度交融,她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的计划,立即要抽出手,不料被握得更紧。

“闹什么?”谢慕挑眉看她。

“……没什么。”魏姝憋下一口气。

算了。

成大事者,不拘于这些小节。

两人前去用膳。圆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魏姝却一直魂不守舍,不看一眼最爱的地锅鸡。

谢慕看在眼里,敲了敲桌面:“贵妃。”

“啊?”

魏姝眼中沉淀着雾蒙蒙的水气:“皇上,怎么了?”

“是后宫有什么为难事吗?”谢慕好声好气的问她,“今日你一直心事重重,说来给朕听听。”

“没什么。”魏姝用筷子戳着米饭。

从前不觉,如今她才觉出不对。

他在外喜怒不形于色,不让人揣摩心思,在面对她时,却温和的不像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慕听着她乱七八糟的心声,不动声色的试探。“今日有人来找贵妃了?”

“没有。”魏姝不明所以,“皇上何出所言?”

“随口一问罢了。”谢慕云淡风轻道,随后给她夹了一筷菜,“先用膳吧,有何事稍后再想。”

“是。”

魏姝嘴上应着,可心头一口气不吐不快,没忍住道:“皇上,臣妾有一事想要和你商量。”

还是耐不住性子啊。

谢慕心中好笑,面上却不曾显露一分。

他放下筷子:“说来听听。”

凡事讲究个循序渐进,魏姝先道:“皇上这些日子只歇在昭华宫,外头议论颇多。”

“是谁来你面前嚼舌根了?”谢慕明眸半眯。“是臣妾无意中听见的。”魏姝不愿迁及无辜,急忙转移话题,“要紧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魏姝和他目光交接,加重了语调:“皇上为何不去别的嫔妃宫里?”

哦?

这是开窍了?

谢慕饶有兴致的笑了笑,不答反问:“你以为呢。”

他满心期许,下一刻却被她泼了盆冷水。只听她一本正经道:“许是皇上看烦了旧人,臣妾想,不如选些新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谢慕沉如水的注视下,她战战兢兢的后退:“臣妾是为江山社稷着想,有何不对吗?”

“有何不对?”谢慕缓缓一笑。这几月,他自以为暗示的足够明白。

却不想她装聋作哑。

今晚他忍无可忍。

谢慕推开椅子起身,他每进一步,魏姝就退一步,最后她被逼到墙角,欲哭无泪。

“皇上?”

他缓缓低头,让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贵妃是真的不懂吗?”盯着她脸上飘上的晚霞,他咬字清晰,“朕心悦贵妃,只有贵妃一人不知。”

魏姝脑中“轰隆”一下。

她如闻天方夜谭,双手推拒着他胸口,语无伦次道:“皇上不是倾慕一个百无一是的女子吗?”

怎成了她。

这剧情不对啊!“贵妃就是这样评价自己的?”谢慕的双臂如牢笼,将她禁锢在中间,短暂的笑来下。

“你那日说的分明不是我!”魏姝瞪大眼。

若非尊卑有别,她险些骂人。

“怎么不是贵妃了?”

谢慕的眼神,仿佛她在无理取闹一般,娓娓道来:“先说贵妃样貌平平,的确不算冤枉。”

这你也能说得出口?

她每日洗漱,都得顾影自怜。

魏姝试图用眼神谴责他,可他毫无心虚之意,继续道:“而你不愿管后宫诸事,可不就是好吃懒做?”

她呆滞的眨眼。

他点着她的鼻尖,慢条斯理的道:“说你坑老人银钱,是太后那六万两,没错吧?”

他每说一字,魏姝就呆愣一分。最后竟觉得他所言有理。

她恍恍惚惚立在原地,说不出话了。

谢慕也适可而止,适时退后一步,眼中罕见的笑意:“贵妃从前不知道朕的情意,并不打紧。”

“往后,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这四字不断在魏姝脑海浮现。

她想到自己还未来得及实施的离宫计划,悲哀涌上心头——完了,她似乎了了贼床。

现在跑可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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