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江家人又家暴文青,小两口离婚了…”
“一个女人要孩子做什么,干嘛不把孩子给江家人?”
“……”
文青带着大牛回到出租房,门外站着一群吃瓜群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大牛赌气地甩开她的手,跑到角落里生闷气。
文青不理会他,眼看天黑了,她把剩下的猪肉汤热了一下,又下了一些面条,起锅捞起,拌上炒过的蒜蓉芝麻油。
顿时,满屋飘香,大院里的人吸了吸鼻子,都露出陶醉的表情。
真香。
文青前世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倒腾美食,前世还上门做煮饭阿姨,搞家政,凭着她服务周到,兢兢业业的专业,养活江家一大家子人。
她也给大牛盛了一碗汤。
虽然他不是自己的孩子,毕竟养了这么多年,也不会狠心虐待他。
“吃饭。”文青吆喝道,心里疲惫,只想着吃完早早歇息。
“我不吃你这个坏女人做的饭!”大牛颇有骨气道。
以前,他也是这样粗鲁地对付文青的满腔热情,不仅要她哄着喂他吃,一口一口的,稍有不顺心的,就会把碗砸在她的脸上。
文青觉得这是难得亲近儿子的机会,表现卑微到尘埃,内心却甘之若饴。
大牛自以为拿捏住文青,胖胖的小脸满是得意。
“不吃就不吃。”这次,文青不会再惯着他,吃完面条后,把他那一份也吃了。
洗碗、上床,睡觉。
直到大牛的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他不甘心地望向文青,期望她能来哄哄他。
以前她不都是这样干的吗?
可他等啊等,一直等了半个小时,腿脚都软了,依然等不来文青的服软。
不仅如此,文青还睡着了。
怎么能这样子!
大牛气红了眼,愤愤走到文青面前,掀起她的被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要跟我爸离婚?”
文青被他吵醒了,睁着惺忪的眼睛,慵懒道:“我说了,他不是你亲爸,以后别喊爸了,喊叔叔吧。”
“你这个坏女人,都怪你不好!”大牛撒泼打滚,继续无理取闹道,“我不要你做我妈!”
文青眼皮打颤,没有理会他,侧身躺下继续睡觉。
见她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大牛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了,半天没等到她的赔礼道歉,他慌了,推了推文青的后背,“喂,我饿了。”
文青依然不理他。
大牛心发狠,捡起地上的布鞋,用力砸向文青的后背。
文青长长叹息一声,白眼狼就是白眼狼,怪不得她心狠了。她翻身起床,深深看他一眼。
就在大牛以为得逞时。
文青一把抓住他肥胖的小手,挥起巴掌,狠狠地朝他屁股打去。
一下二两,文青把前世的委屈转移到手掌心上,丝毫没有因为他是孩子而心软。
“啊!救命……”大牛吓懵了,痛得哇哇大叫,发出哀嚎声。
文青狠心说道:“你说我是坏女人?那坏女人生下来的野种,就是坏小孩。你用一根手指指着别人的时候,三根手指正指着自己。
江家人净说我的不好,难道不是害你吗?
有一个坏女人做妈妈,你是她的孩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她将大牛推倒在地,目光凌厉,威胁道,“你再嚷嚷,我打断你的腿。”
“坏女人,你、你不配做我妈!”大牛痛得在地上打滚,骂骂咧咧的,突然想到自己是坏女人的孩子,眼里多了一些慌乱。
文青没有理他,心力交瘁,继续爬上床休息。
大牛闹了许久,眼泪鼻涕沾满了衣服,又饿又冷的,看着文青睡得安详,越发感到没有意思。
他走到窗户前临时搭建的灶台,掀起锅盖一看,啥也没有。
打开柜子,只有一包面条。
总不能让他干啃面条吧?
大牛小胖脸皱成一团,再次回到文青面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饿了。”
文青背对着他,没有反应。
大牛又捡起地上的另一个鞋,眼里闪着一股倔强。
突然见文青的肩膀动了一下,他吓得手一抖,鞋子掉落在地。
他跑到角落里躲起来。
等了许久,也不见文青起床,他大概松了一口气。
肚子又饿得叫起来。
大牛迟疑片刻,磨磨蹭蹭地来到文青面前,耐着性子喊道:“喂,那个,我饿了……”
文青还是不理他。
他毕竟是个五岁孩子,崩溃大哭:“喂,妈,我错了……”
这次,文青起床了,坐在他面前,神色冷峻道:“说说,你错在哪里?”
大牛一脸茫然,皱着眉头,十分不情愿地嘟囔着:“我不该喊你做坏女人。”
“还有呢?”文青继续问道。
大牛思来想去,天真道:“我不该拿鞋扔你。”
他出生以来,一直被江家人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哪里受过这种折磨,今日被吓一吓,立即老实许多。
“还有,”文青不轻易放过他。
大牛低下头,绞着衣角,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
文青见教训得差不多了,起来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连个鸡蛋都没有,拿炒过的葱蒜芝麻油淋过,搅拌就可以吃了。
大牛估计是闹腾得厉害,大口吸溜着面条,吃得倍儿香。
吃完后,他仰起头打了个饱嗝,转头去看文青。
文青淡声道:“出去把碗洗干净了。”
大牛急眼道:“我不会,再说以前奶都不让我干这些。”
“那是以前,现在你跟了我,就得学会自力更生。”文青不咸不淡道,“你以后想吃饭,就要学会做家务,就从洗碗开始。”
她站起来,冷冷扫向他,“去不去?”
她的目光淡漠,挟着一股威压。
“呃—”大牛冷不防地打了个饱嗝,鼻涕都流成面条状了,吓得忙捂住嘴,憋红脸道,“你、你不是好妈妈!”
骂归骂,碗还得洗。
他可怜巴巴地端着碗走出去,来到公共的洗漱区,正看到几个叔叔婶婶打量着他。
不知为什么,他格外的不舒服。
“父母离婚,遭罪的是孩子。”
“江家人也肯把孙子给文青?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孩子说他妈是坏女人,可江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吃的用的,全是靠女方补贴,连小姑子都会来蹭好处。”
“我听说女方的爹每四个月寄两百块生活费给闺女。”
“难怪了……”
旁人的声音传到大牛的耳边,他听得似懂非懂,心里更难受了。
他们为什么要骂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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