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宝泉真没开玩笑。
他抬头看看菜园周围,居然只稀稀拉拉围了一圈半人高的栅栏,摇头道:
“不行,这个围栏太简陋了,如果有野生动物冲进来破坏这些宝贵的青菜,或者,有些不识货的孩子进来偷菜,这个菜就毁了。”
齐雁也道:
“对,这里应该好好保护起来,起码挂个牌子,这要是在大学里面就好了,挂上牌子,禁止采摘,违反者一律受行政处分或者罚款。”
谭小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完犊子!
我自己也不能偷吃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知道不带他俩来看这片菜园了。
夫妻俩在那兴冲冲的讨论如何保护这一块菜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发现了 什么珍贵的文物古迹。
最后,谭小絮劝了又劝,才劝他们以研究青菜的口感,让他们忍痛从菜地里拔了两棵青菜。
拔这两棵青菜,也是选了半天,最后拔了两棵看起来长的不那么齐整的。
而后,钟宝泉无比郑重的告诉谭小絮,必须召开会议,禁止所有人破坏这块菜地。
钟宝泉回去后,又专程让自己的三个学生拿着笔记本过来,参观了这一伟大奇迹。
钟宝泉点名,让那个叫何昌盛的学生,以后留在这边,专门照管这片菜园。
直到这些青菜长大结种了菜籽,把菜籽全部收集起来,筛选优良品种继续研究培育。
这么好的蔬菜,千万不能绝种。
当天晚上,钟宝泉负责烧火,齐雁亲自下厨,下了两碗从哈城带来的挂面。
几片碧绿的菜叶子躺在白色的挂面上,看起来可爱极了。
两人都舍不得吃,用筷子挑起来,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不舍得吃。
钟宝泉道:
“尝一口吧?”
“好,尝一口。”
齐雁也挑起一片菜叶子,放到嘴里,小心的咬着,用舌头感受青菜的脆爽。
这青菜居然很嫩,而且没那么苦涩。
小心品尝了很久,直到把那一小根菜叶子嚼成汁水,才咽了下去。
齐雁像个美食家一样评论道:
“这菜跟我们之前吃的菜味道不一样,口感没那么涩,很嫩,而且有种独特的香味。”
钟宝泉点头:
“最关键的是,这种子居然非常耐寒,在这么低温的情况下,也能发芽,还能长的这么好。
我对蔬菜虽然没有很深的研究,但也知道一些,像这样的青菜,如果在夏天生长的话,一来虫子比较多,二来,夏天的青菜,其实口感并不多好。
但这个时候长出来的菜,因为天气还很冷,没有虫子,不用打农 药。
还有,不知道跟生长的气温有关,还是这青菜的品种原因,这个青菜的口感确实很好,纤维感没那么重,吃起来很嫩。”
齐雁忽然很认真的说:
“老钟,我觉得,这里真的适合咱们搞研究,以前大概是咱们在大学里待的久了,不知道民间有这么多能人异士。
也不知道民间居然藏着这种能在低温状态下还能发芽的蔬菜种子。
或许,借着这个机会,咱们应该转换下研究方向了。”
钟宝泉颇感认同的点头:
“是,这么些年,咱们有些闭门造车了,应该早点从大学的试验田和实验室走出来,多到民间采集研究,多跟有经验的人交流,才能真正研究出造福百姓的农作物。”
“嗯,咱们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跟这个小谭合作,我看她真的是个聪明灵秀、又很能干的姑娘。”
“是,好了,快吃饭吧,再不吃饭要凉了。”
两人这才去吃挂面。
——
另一边,谭小絮把研究小组的人安顿好了以后,又跟连队的几个妇女嘱咐,让她们没事多帮着照看城里来的专家。
而后赶着马车,和汤玉梅返回十一连队营地。
到了营地后,巴坦和葛二宝两人,已经主动帮她们收拾好了一间屋子,在小礼堂那一排房子最东面的一间。
里面本来是存放杂物的,现在杂物被清理出来。
用砖块搭了几条床腿。
巴坦又紧急锯了些木头,钉成床板。
床板上面,铺着之前杀狍子时,留的几张狍皮。
现在狍皮全部晾干鞣制好了,能当褥子用了。
狍皮褥子防寒保暖,隔潮效果非常好,在物资短缺、气候极寒的北大荒,是个宝物。
如果不嫌弃狍皮上有味道,直接贴身铺着都没问题。
不过,小谭队长毕竟是姑娘,肯定会嫌弃狍皮的味道,所以就把狍皮铺在最下面,上面再铺一层褥子,这样就能隔绝狍皮的味道。
谭小絮搬着家当进屋,看见房间收拾好了,摸了摸那几张狍皮褥子,特别满意。
几个人一起动手,把东西搬进来。
一一安置好。
“小谭队长,屋里缺什么家具,跟我说,我来帮你打。”
谭小絮突发奇想的问:
“对了,巴坦,你会打沙发吗?”
“沙发?”巴坦茫然,“沙发是什么东西?”
好吧,七十年代,在东北边疆,沙发还是太超前了。
也不怪巴坦不知道,这时候,好多人家连家具的概念都没有,为数不多的家具,就是几个箱子、几把凳子,还有一张炕桌。
顶天了结婚时打个炕琴。
沙发是什么,是真没听说过。
那是只有城里干部家庭才能用的起的东西。
“改天有时间 ,我给你画个图纸,等我以后搬了新家,你帮我打套沙发放家里。”
“好,只要有图纸,我就知道怎么做。”
“对了,常排长他们回来了没?”
“还没。”
谭小絮琢磨了下,嗯,估计那边,是场硬仗!
“陈场长和熊场长呢?”
葛二宝回答:
“还在礼堂呢,陈场长下午骂了半天,估计嗓子骂冒烟了,也没人给他倒水,自己跑到井边,咕咕灌了一大瓢凉水。
喝完肚子疼,跑厕所去了,结果没带纸,蹲厕所喊人给他拿纸。
喊半天,根本没人听见,有几个女知青倒是听见了,也不好意思进去给他送纸吧,只能装作没听见。
我听他快喊破喉咙了,实在没办法,就进去给他送了块土坷垃。
他一看土坷垃,就说,他要纸,没有卫生纸,还没有报纸吗?
我说,陈场长,咱们连队条件艰苦,哪里有报纸,报纸多珍贵啊,你将就着用吧,用土坷垃也挺好的。实在不行,我给你找块板砖。
结果他当时提了裤子就追出来了。”
“噗哈哈哈哈——”巴坦笑的一边跺脚、一边拍大腿。
谭小絮不忍去想那个画面:
“二宝,你学坏了啊。”
葛二宝内心:
还不是跟小谭队长你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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