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进行的是双人采访,依照事先的安排,余袅袅只需回答两个简单的问题就好。
可是,余袅袅的经纪人却在其中横加干涉,为余袅袅增加了出镜的机会,并且把这些额外增加的镜头都加在了问答环节里。
于穗和余袅袅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主持人先是简单地提出了两个有关吴国的问题,余袅袅几乎是抢着回答,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内容,竭力表现出自己满腹经纶的样子。
于穗并未阻拦她的举动,只是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主持人提问道:“在现有的历史记载里,大家都认为吴潇鹤是改变吴国末世命运的唯一人选。二位觉得这样的评价是不是有失公正呢?”
于穗沉默不语,给余袅袅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先作答。
余袅袅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从史学家常常会不自觉地美化自己的研究对象,谈到吴潇鹤的生平战绩,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话,最后得出结论:这种评价属于过度赞誉,反倒会将一位历史英雄捧杀。
于穗缓缓抬起眼眸,神色平静地说道:“这并非所谓的捧杀。在当时的历史大背景之下,或许有不少人具备拯救吴国的能力,然而真正将想法付诸行动,并且切实改变了吴国亡国命运的人,唯有吴潇鹤。”
主持人接着问道:“于穗女士,您这么肯定吴潇鹤的唯一性,是有什么特别的依据吗?毕竟历史的解读往往是多元的。”
余袅袅在一旁忍不住抢着说道:“不管怎么解读,功绩再大也不能就被认定为唯一的救世主,这是不符合历史研究的客观规律的。”
“你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于穗忽然站起身来,她身姿轻盈而又坚定,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那幅罩着白布的新画走去。
她神色淡然地说道:“你是以一个后世人的视角去评判吴潇鹤的,仅仅看到他功劳巨大,是救国的关键人物。可是,历史是有温度和深度的。如果你能深入体会到那个时代的历史氛围,设身处地去感受当时吴国面临的内忧外患,就能明白,吴国在风雨飘摇之中之所以没有瓦解,那些扭转乾坤、起关键作用的事情,无一不是吴潇鹤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勇气和担当一手促成的。就比如,这场闯谷之战......”
于穗话音刚落,那画布便被缓缓揭开。
画作展露的一瞬间,整个画室刹那间鸦雀无声,旋即,此起彼伏的小声议论纷纷响起。
“太绝了,刚刚我还以为是拿了一幅照片出来呢。”
“我也是啊,你看吴潇鹤的神态,于穗简直就像是亲临过现场看到过本人一样。”
导演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将画室内的议论声压制了下去。
这幅画堪称鬼斧神工。它不但栩栩如生,将人物描绘得仿若真实存在于世,更难能可贵的是,它并未局限于表面刻画。从吴潇鹤鲜活灵动的神态,到满是鲜血的战场,这幅画成功塑造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而非那种仅存于传说中、形象模糊的人物。
“他绝不仅仅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而是一个会体恤百姓疾苦,会因为遭到背叛而痛心疾首的人。正是因为他是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担起救世的重担,而不是被历史的浪潮裹挟着、被动地站在这个位置上。”于穗认真道。
主持人久久沉浸在这幅画带来的震撼观感之中,她的目光像是被画牢牢锁住,眼神中满是惊叹与思索。导演接连呼喊了几声,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就像从一场深邃的梦境中被强行拉回现实,这才匆匆看向提词器,继续接下来的提问。
“于小姐,您所创作的吴潇鹤形象堪称前无古人,请问您为何如此肯定,您笔下的吴潇鹤是最契合历史形象的呢?”主持人询问。
于穗轻轻勾起唇角,神色泰然自若。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在这档采访播出之际,我会公开自己一直在撰写的吴潇鹤小记。届时,欢迎诸位与我一同探索吴国这个神秘的朝代,共同深入探讨真正的历史学术。”
言毕,于穗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余袅袅一眼,接着话锋一转,语调微微扬起,不疾不徐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当然,那些只会照本宣科念材料,肚里实则毫无真才实学的伪学者,不管他们发表何种评论,我都不会理会分毫。我可没那闲工夫去回应那些老掉牙的陈词滥调,那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时间浪费,就像把珍珠丢进泥沼,不值得我有任何的关注。”
说罢,导演立刻示意将镜头推到余袅袅那边,给了她一个特写镜头。
镜头中的余袅袅,嘴角像是被两根无形的线生硬地拉扯着向上翘起,那笑容仿佛是在面皮上勉强糊上去的一层纸,随时都会被内心汹涌的情绪冲破。
她的脸颊肌肉微微抽搐,眼神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恨意,那目光好似两把冰冷的小箭,恨不得直直地射向于穗。
同时,尴尬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裹住,每一根丝线都勒进她的灵魂,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示众一般,无处遁形。
她好像急切地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然而话刚到嘴边,就被主持人截断了。
结束语话音刚落,同时响起一声清脆的 “咔”,工作人员们瞬间一改之前对余袅袅的追捧态度,纷纷围聚在于穗身旁,满是期待地希望能够与她合照,并且索要签名。
刹那间,于穗被围得水泄不通,反观余袅袅那边,周围却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余袅袅扯下伪装的面具,满脸不悦地对导演质问道:“刚才拍我特写是怎么回事?那段不许播出去!”
导演冷冷一笑:“我们可是签了合约的,我方有权力决定最终送审素材的内容。你也别觉得这个镜头会抹黑你,这不过是把你的真实表现呈现出来罢了。再说了,黑红不也算是一种红吗?”
不等余袅袅继续无理取闹,导演高声道,“辛苦大家了!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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