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呯!’
‘哐当、乒乓!’
商场一楼大厅,豪华的装饰装修此刻变成了一团狼藉。
大厅中间,两道身影疯狂对撞着,刀气、棍芒眼花缭乱,两人的身影好似都快出了幻影!
池中月此时一手持着长剑撑在地上稳住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捂着重伤的腹部,看着场中打斗的影子沉默不语。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都在怀疑江渊会不会是潜伏者了!
布下一个大局让王组长钻了进来,他顺势潜伏进了救赎组织里。
不然……
怎么解释眼前的一切?
上次江渊单杀了一个熊勇她能理解和接受。
可是现在是个什么鬼啊???
他才初阶三等啊!
而且是刚刚突破了几天的初阶三等啊!
凭什么能够和一个初阶一等的猎杀者打得有来有往不分伯仲啊???
当然了,她只是如此想一想,并不会真的认为江渊是潜伏者的。
首先是江渊的年纪,真想练就这么一个深沉到没有半点破绽的潜伏者,除非从小学便开始培养。
再说了,不到十八岁根本无法信奉恶魔,因为十八岁之前灵魂并未生长完整,没有生长完整的灵魂一旦进行信奉仪式必死无疑!
根本承受不住恶魔之力的侵蚀,天生灵魂强度高也没用,不完整就是不完整,再高的强度也没用。
所以……
一切都是天赋呗?
池中月有点不想说话了。
‘嘭!’
中间,两人再度交战,猎杀者将江渊一棍震开,这一次他没有再上前。
深深看了江渊一眼,接着什么话都不说,转身飞速离开。
江渊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去追。
不是不想追,而是不能追!
刚刚打了差不多有两分多钟,然后江渊便发现那股庞大的救赎之力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终究不是自己的,无法始终凝聚在自己身上。
自己打斗时的消耗还有自然消耗都相当不少。
估摸着全力打斗,也顶多只能维持个三分钟就失效了。
如果不打斗,也只能维持个半小时便会自动消散!
无法吸收、无法蕴养身体。
唯一的好处是可以让自己在短暂的时间内获得远超自身境界的战斗力!
不过整整300点生存点的消耗也足够让江渊心疼好一阵了。
要知道300点生存点正常积攒,需要整整100天才能积攒到的。
但好处是自己多了一个巨大的保命底牌!
另外就是自己目前最多只能承受初阶一等的救赎之力加持,再多哪怕一点,自己都得原地撑爆。
不过江渊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这个上面。
看着猎杀者消失的方向,他的眼神很是阴郁,内心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一开始他还没发觉异常。
可打着打着,他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真正击杀他的意思!
有很多次对方的招式都能直奔自己要害,但每次对方要么偏移攻击路线,要么压根就不攻击这个方位!
这一诡异的情况并没有让江渊有半点开心,那只已经被他故意忽略了好几天的幕后大手好似再一次出现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是熊勇,现在又是这个神秘的猎杀者。
过来杀自己却又不真的杀了自己,特别是熊勇,差不多是故意给自己送人头来……等等!!!
江渊忽然浑身一冷,他想到了一个令他遍体发寒的可能。
送人头……
对啊!
此时想来,那个熊勇可不就是单纯给自己送人头来的吗?
送人头的目的是什么?
让自己突破!
让自己入阶!
那么……让自己入阶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且……什么人可以让另一个活生生的人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从王大妈调查的结果来看,熊勇是正勇魔神的信徒。
也就是说……
这幕后黑手,是正勇魔神的信徒们?
江渊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正勇魔神,是如今炎黄信徒势力最大的一个魔神之一!
被正勇信徒盯上,而且目前看起来应该还是正勇信徒里面的某个大人物……自己,真的还有破局的可能吗?
他不知道。
还有,这样的大人物,是怎么盯上我的?
熊勇?
那么盯上我一个小人物做什么?
是知道了我是伪装者吗?
知道我是伪装者不应该第一时间弄死我吗?
太多的谜团解释不清。
“快走!马上有护安员要来,等下想走都走不掉了!”
在江渊还沉浸在一个个谜团中的时候,耳边传来池中月急迫地催促。
江渊顿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池中月此时的状态,二话不说弯腰在她错愕目光中一把将她公主抱抱起,迈开大长腿快步逃离了这里。
池中月沉默着不说话,也没让江渊放自己下来,却也不跟江渊说一句话。
直到周围人烟变少,她才开口说话,声音冷淡面无表情:“放我下来。”
江渊左右看了眼,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点点头就将池中月放了下来。
穿着双小白鞋的小脚刚刚触碰到地面,立即倒抽了一口气,显然牵扯到了伤势。
“我扶着你吧。”
江渊连忙伸手将她扶住。
池中月慢慢将胳膊抽了出来,也不说话,就这样闷声在前面走着。
也不知道是打算去哪里。
江渊轻咳一声,他看得出来池中月是生气了,但是吧……
让他看着池中月为了自己去死,他更加做不到!
是,自己的行为的确不是一个理智且成熟的伪装者该有的,但是肖丰羽的死亡还近在眼前,他做不到让池中月重蹈覆辙。
何况他也是有一定把握才没独自逃跑的嘛……
偷瞄了前边的池中月一眼,看不到她的具体表情。
正想着怎么去哄一哄,比如霸道总裁那样冲上去就将她抱怀里?
还是像小奶狗一样撒娇?
或者……
正在琢磨着,蓦然,一滴晶莹悄然滴落,溅起水泥地面一个圆,如盛开的水晶花。
江渊怔怔,沉默一下,快走了几步,轻轻拉住池中月的胳膊,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我……”
话音未落。
池中月霎时脚步一顿,猛地转过身来,两只小拳头疯狂在江渊肩膀上砸着,一边砸,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声恸哭着:“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跑!为什么不跑!!!”
“你答应过我的,你自己答应过我的!”
“为什么要回来救我,为什么要回来!”
“混蛋!混蛋!混蛋!!!”
泪珠儿连成了珍珠串一颗颗滚落。
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悔恨。
“为什么不让我死了,为什么你还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见我爸爸妈妈和姐姐,我、我为什么做不到像你一样不顾一切……”
哭声带着发自灵魂的悔恨与悲恸。
江渊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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