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北坞传来的急报,并没有开火。”
沈明谦时刻关注着北坞那边的动静,可他预想中的状况却没有发生,北坞似乎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
“不应该啊,也琴往年的现在正是忙着囤冬货的时候。”
沈明谦反复看着手下副将从北境传来的书信,要不是他认得这个字迹,简直就要怀疑这信被人给调换过了。
也琴怎么可能没有行动呢?
他和也琴打了好几年交道,自从他当上北坞首领之后,沈明谦就和他是死对头。
两人是战场上的老对手,彼此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也琴狡诈,却也爱民,他不可能不给自己地界的人们囤冬粮。
“北坞邻国呢?有没有什么行动?”
“没有。”
从北境来送信的信使和兵士赶着往京城里递消息,日夜骑马往南奔,腿边和屁股都磨破了。
沈明谦听罢,不能说是狐疑,已经算是有些恐慌了。
这也太不正常了。
他记得蔺问渠前阵子还说京都的炭火都买不到,各种东西还涨价,怎么北坞那边反倒静悄悄的。
似乎也琴部落的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啊。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捣的鬼?
“我要去北境一趟。”
沈明谦坐不住了,他不能眼看着自己静心策划的寒冬围堵计划就这么失败。
这关系到明年对北坞的作战,还关系到大燕边境的安全。
也琴若真有什么行动,而他却不知道,那简直太被动了。
“将军,这......”
这也太突然了吧。
“将军,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就动身。”
“是!”
兵士顿时颇受鼓舞,沈将军亲自带他们出发。
这下他们什么都不怕了,北坞就是再异常,有沈将军在,都能把他们给镇住。
沈明谦回沈府,邓澜正坐在屋前打量着新得的绣品。
“夫人,我要出一趟远门。”
“去哪里?”
邓澜意外,没听他说有什么行程安排啊,怎么突然要出远门。
沈明博经历了上次的变动,暂时没什么外出的打算,也就排除了他是要与二弟一起外出的。
“我要去北坞。”
“什么?!”
邓澜猛地起身,虚披在肩头的裘皮披风跟着滑落。
冬天不是不打仗了吗,怎么又要去北坞。
莫非又要开战?
“老爷,是又要开打了吗?”
“不打仗,是也琴那边有异常。”
沈明谦光是说说,就焦灼起来。
他得赶紧收拾东西去北坞。
“老爷,别急,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和陛下禀报?”
“要,不过还是先和蔺大人商量一下。”
沈明谦眉头愈发蹙紧,“夫人提醒我了,我实在太着急,都忘了去找蔺大人商量。”
沈明谦一个转身,“备车!”
喊着仆从又要往蔺府赶去。
“老爷,别急。”
邓澜上前牵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去到蔺府,或许因为蔺音心去沈家练武的原因,或许是沈铭和邓澜找到了丢失的蔺音心,又或许是沈二叔。
总之,蔺家和沈家的关系比以前更紧密,沈明谦夫妇去蔺家的频率也愈发高了。
“你是说,也琴完全没有像我们所预想的那般着急或寻机会找物资,而是平静得很?”
“没错,这太不符合也琴的做派了。”
蔺问渠跟着点头,是不正常。
他原本一听沈明谦要去北坞,还以为是也琴大部队出动了。
结果竟是无动于衷?
“难道也琴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蔺问渠眼睛盯着案台上的茶水,脑子飞快转动。
“当时只有你我和陛下在场。”沈明谦回忆了一下,“哦,还有太子。也琴怎么可能知道呢。”
这里面每个人都值得完全的信任,蔺问渠身为首辅,和他的立场是一样的,陛下总不会泄密。
至于太子......
两人同时抬眸对视。
不是吧?
太子?
蔺问渠瞳孔骤然缩紧,这念头,他说都不敢说出来。
沈明谦何尝不是呢,两人即使默契地想到了一起,但谁都没有说出口。
这只是他们的推测而已,隔墙有耳,贸然说出,万一传出去,那可就惹到太子了。
但他们谁都没有把这个念头压下去,而是埋在心中。
“如此说来,还是你亲自去一趟放心。陛下那里,如实秘密禀报就好。”
不要让太子知道。
这样,是对太子的一种试探,验证他们的猜测。
“最好的情况便是北坞那里没有异常,只不过是也琴推后了时间,那京都这里也就无碍了。”
这般商议后,沈明谦又一次出发,去了北坞。
太子把给也琴的物资运过去,也就意味着北坞有实力度过这个冬天,更意味着沈明谦的计划宣告失败。
?闲下来,他的脑子便又活络起来,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天书过去了,封禅的事也过去了。
这两件事都是他设计的,本来的效果也达到了,但后续的效果却不那么持久。
他很是气不过,还曾问冯勉,为什么只持续了那么几天,大家就好像集体遗忘了这件事一样。
冯勉干咳几声,这天书本来就只是祥瑞之兆,一时闪现之意,就是持续又能有多久呢。
“殿下,要想持久,就要有人不断地提起,可就拿天书来说,降世之后就过去了,再怎么提呢。”
是啊,怎么提呢。
这段日子里,他一直在想,怎么能让人不断提起。
绞尽脑汁,还真被他给想出来了。
能在父皇面前不断蹦哒的,无非就是那些大臣。什么御史,或者阁臣。
他们最喜欢上疏,如果能由他们说起,那不就可以一直提起了吗。
而什么条件能让他们踊跃出现在父皇面前呢,那自然就只有升官。
这么一想,他愈加兴奋,对啊,谁要是上疏,他就想办法给谁官职。
这样,那群人不就要挤破头一拥而上了吗?
至于贞和帝,太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拒绝这种吹捧。
天书那事就是父皇和他身边的贴身内侍朱德全授意。
并非是他一开始想出来的、
而且天书降世时,贞和帝那喜悦是掩饰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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