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问渠跟着他叹气。
话是这么说，可谁又敢站出来反驳呢？
就连都察院御史都带头歌颂大燕在贞和帝的照拂下有多么强盛了。
言官上谏的路都被堵了。
“蔺大人，你说这请愿明明是好事，怎会如此啊？”
李霖眼瞧着自己身边的不少同僚都加入了毅王，也就是现在的毅王组织的请愿活动中。
也眼见不少人因为加入请愿大军而升官，步入富贵。
今日皇上在朝上发怒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户部尚书的位置要被下了。
“是啊，看上去是好事，可架不住做的人多了，也就变味了。”
蔺问渠冲心有余悸地李霖勉强挤出一抹笑。
“好了，你折子上说的问题我已经看到了，再顶几天，我来想办法。”
李霖正色点头，要说这满朝他还能信任谁，那必然就是蔺问渠了。
别人即便再怎么闹腾，他都没有参与，这份定力可不是谁都有。
李霖自己还替相熟的人引荐过一次请愿呢。
“多谢大人，李某全赖大人提携。”
跟着首辅大人，多余的事他可不掺和。
“好啦，你是个聪明人，陛下虽发了火，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
吴琼在大理寺闲坐无趣，四处找事干。
他第一步就先去停尸房逛了一圈，回来后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蔺音心一下就闻出来了。
“去停尸房，有什么信发现吗？”
“嗯，替他们破了两个案子。”
蔺音心：......
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
师父麻烦你稍微收敛点好吗，你这不是明晃晃地说别人是废物吗？
“你今日说的大案子是什么？”
吴琼还记得她的话。
蔺音心还以为他忘了呢。
“京都近来常有乞丐失踪，你听说了吗？”
这事在京都也算小有名气，吴琼这么敏锐的人，就算没有参与，大概多少也听说了。
“嗯，有所耳闻，说失踪的基本都是小孩？”
“对，先开始是刑部专查，可查了一个多月，一点头绪没有，刑部便请求大理寺协助。”
吴琼若有所思点头，刑部一点头绪没有也能理解。
失踪的不是寻常孩子，而是那些没有家的乞儿，平日里街上多一个少一个的，都没有人会关注。
要不是沈家老仆发现后回家和沈明谦说了一嘴，大概现在也没有人会管这种事。
那老仆正是沈家家仆老牛。
老牛心软，自己没有孩子，上街时口袋里常常会准备一些铜板。
看到有乞讨的孩子就会给他们几个钱买果子。
随着乞儿的失踪，他便发现与自己相熟的那几个乞儿都没了踪影。
起初老牛并没怎么在意。
虽然每次自己上街的时候这群皮孩子都爱跟着他屁股后面瞎闹。
但他们偶尔一次不出现，大概是去了别的街区。
可连着好几日，老牛都没有见过这帮孩子。
相反，那些大人乞丐还照常在他们自己的位置。
这下老牛就奇怪了。
孩子们去哪了。
他问了好几个小巷里人，都说很久没看见那些孩子了。
其实有时候这些乞儿在的时候，大街上还有一番别样的热闹。
但是他们不见了踪影，显得整条街都有些冷清。
沈明谦听老牛说完并没觉着这是件小事。
就在前一天，他还听说京都有普通人家也丢了孩子。
老牛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与老爷说的话，他竟这么放在心上，很是感动。
和他一起去京都知州那里报了案。
京都知州陈年一看嘉宁伯亲自前来，以为是什么大案子，吓得特设雅座拉他去偏厅坐着。
他的上一任知州钱牧可就是因为沈家的案子被罢，早被流放到边境小城去了。
惹谁都不能惹嘉宁伯啊。
“沈将军亲临府衙，是下官的荣幸，将军请上座。”
他客气得有点过分，沈明谦身后跟着老牛，还在为案子着急，并没和他客套。
“陈知州，我们此次来是报案的。”
陈年：！！！
怎么又有案子？！
他腿已经开始发软了。
“你别紧张，先坐。”
沈明谦对上他快哭了表情，一下看出来他内心的恐惧。
“老牛，你来说。”
老牛也有点紧张，他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来官府报官。
他瞄了沈明谦好几眼，总算磕磕巴巴说完了。
“乞......乞丐？”
陈年有点吃惊。
嘉宁伯亲自前来，就算不是皇上的事，不是兵部的事，起码也是他自己的家事吧。
结果他说是乞丐的事？
他连普通人家的小打小闹还管不过来呢，哪有空去管那些人。
“下官听明白了，下官这就去查。”
干得了干不了，先应下再说。
嘉宁伯也是小题大做，几个乞儿罢了。
说不定没几天就自己跑回来了。
“那既如此，就先不打扰陈知州了。”
沈明谦可并不喜欢见到别人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
本来这乞儿失踪案就这么被暂时放下了。
可就在第二天，竟然有好几波人跑来府衙报官。
说自家孩子查丢了。
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两件事会不会是同一波人干的？
过了三日，来报官说自家孩子丢了的人就越来越多。
恰好刑部日常的筛选卷宗，陈年就把这些小孩失踪的案子都报了上去。
那乞儿失踪案是嘉宁伯亲自来报的案，总归不能算做是小事。
所以他一并也报了上去。
这才引起了刑部的注意。
“那胡寺正打算让谁去查呢？”
吴琼看他那样子，并未同意归自己管。
他手里虽然缺案子，但胡秉钰没安排，他自己也不能冒昧。
“还没定，应该还是归你。”
前世这案子就是在吴琼手里查清的，现在即便是交给别人，大概也办不到。
最终还是要回到他手里。
吴琼前世有没有徒弟，蔺音心不清楚。
但他这一世有自己这个徒弟，她便也可以跟着一起查案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
吴琼笑着打量她的表情。
“我会算命啊。”
蔺音心扬扬手，笑得灿烂。
吴琼无奈笑笑，这姑娘的话，有时候还真挺准。
即便他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会算命，但还是不会忽略她说过的话。
“今天有人去宫里请愿吗？”
因为请愿过于频繁，大家的日常谈话的话题通常都会提到今天又是哪波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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