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锐利如刀,将蓉姨娘和沈安月每一刻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她外祖母当年为她母亲准备的嫁妆,十里红妆都不足以形容,装满了镇南将军府的三个大库房。
外加几个舅舅舅母为母亲准备的红火商铺,日进斗金。
这些皆被蓉姨娘牢牢握在手中,尝到了富户的甜头,蓉姨娘定然不会轻易交出来。
可如此一来,就坐实了蓉姨娘身为妾室,却贪了正头夫人和嫡女的嫁妆的罪名。
蓉姨娘不想毁了沈安月的名声,便只能将那些东西交出来。
“三小姐莫急,夫人这几年身子孱弱,无心打理商铺,我才帮夫人管理一二,眼下夫人的身体大不如前,将一切交给夫人,怕会累坏了夫人。”
蓉姨娘做出一副贴心恭顺的模样。
可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一眼便看穿了蓉姨娘的心思。
卧房中没有露面的萧清野听到蓉姨娘这番话,更是嗤之以鼻。
而众人听见卧房中的声响,面色变得精彩无比。
方才他们还奇怪呢,靖平侯世子乃沈华颜的未婚夫婿,为何会被人拖出去,原来是沈华颜另寻了一个啊。
蓉姨娘更是立刻反应过来,高声说道:“三小姐,你的闺房为何有男子的笑声,你当众羞辱靖平侯世子,就是为了那个男子?”
“妹妹,你糊涂啊!”
沈安月趁热打铁,揪着帕子,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痛心疾首地看向沈华颜,“你与靖平侯世子乃天作之合,如今他死里逃生,你应当高兴才对,没想到你竟然与人私会,你……”
陈玉雅不知情况如何,紧张地握住沈华颜的手,眼中尽是担忧。
沈华颜镇定自若地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而蓉姨娘已经叫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作势要将藏在她卧房中的男人抓出来,让她当众出丑。
见此情形,沈华颜眸光微闪,殷红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蓉姨娘,你当真要血口喷人吗?”
她声音带着几分温软,可双眼锐利,脊梁挺直,毫无胆怯心虚之色。
众人看在眼中,隐隐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
然而,满心沉浸在沈华颜与人私通,她们即将翻盘的喜悦之中的蓉姨娘哪里注意到众人变化莫测的眼神。
一声令下,便让几个家丁冲了进去。
下一刻,几个家丁便被人生生踹飞了出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孤今日倒是大开眼界,镇南将军的妾室,竟敢对孤下手。”
话音未落,萧清野便闲庭信步地来到房门口,目光凉薄地扫向众人,最终停留在沈华颜身上。
“太……太子殿下。”陈玉雅曾陪丈夫入宫参加宫宴,见过萧清野一面。
在场还有几位夫人小姐也曾与萧清野有几面之缘,当即便认出了他,立刻双腿弯曲,跪在了地上。
蓉姨娘面上的得意来不及收敛,就被萧清野身后的侍卫一脚踹中腿弯,扑通跪地。
沈安月也吓得花容失色,战战兢兢地跪在蓉姨娘身旁,向萧清野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方才还热闹无比的庭院,倏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沈华颜恭敬地跪在陈玉雅身旁,抬起头来,目不斜视地看向萧清野,“臣女,请太子殿下做主,将臣女和母亲的东西,拿回来。”
她的声音不复方才温软,清朗明亮,如珠玉落地。
萧清野静静地凝视着她那张皎白精致的脸,忽而低笑一声,看向了蓉姨娘,道:“当真要孤做主?”
蓉姨娘被他清冷的声音听得打了个激灵。
传闻太子喜怒无常,杀人如麻,若今日惹恼了他,她怕是要人头落地。
可转念一想,她可是镇南将军的爱妾,太子再猖狂,也不敢得罪了重臣吧。
蓉姨娘惯会邀宠,认定有人为她撑腰,便哭哭啼啼地抬起头来,看向萧清野,道:“太子殿下,夫人的商铺皆是妾在打理,夫人体弱,力不从心,三小姐还年轻,心浮气躁,贸然交还,怕是会让将军府家宅不宁啊。”
“家宅不宁,远在边境的将军也会心神不宁的。”
“姨娘!”
沈安月万万没想到蓉姨娘竟敢要挟萧清野,精致如画的俏脸倏然惨白如纸,涂了嫣红口脂的唇翕动着,打断了蓉姨娘的话。
萧清野站在台阶上,幽暗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旁人看不清的情绪,
良久,他才抬起手,语调清冷道:“这般口不择言,家宅不宁倒是真的。”
他忽而勾起唇角,启唇道:“拔了她的舌头。”
蓉姨娘纵然抬起头来,惶恐地看向他,“太……太子殿下……”
“求殿下恕罪,姨娘身份卑贱,所知甚少,并非想要冒犯殿下,臣女这就将所有东西交还给母亲和三妹妹。”
沈安月小脸煞白,重重地磕下一个响头。
可萧清野眼皮子都未抬一下,淡漠疏离地说道:“你也想被拔了舌头?”
沈安月的求情声戛然而止。
而蓉姨娘被两个侍卫按住,生生拔了舌头。
顷刻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蓉姨娘身前的衣裳。
鲜艳夺目的红,宛若前世沈华颜被剜下的一块块血肉。
她悄然握紧了双手,死死盯着蓉姨娘疼痛挣扎,心中的恨意,总算消散了几分。
“都还杵在这做什么,看孤的笑话吗?”
萧清野目光凛冽地扫过众人,好似寒冬腊月里,呼啸而来的寒风。
本就被吓傻的宾客们狠狠打了个寒颤,如蒙大赦一般,立刻作鸟兽散了。
方才还拥挤十分的庭院,很快就冷清下来。
蓉姨娘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抽搐。
沈安月被吓得瘫坐在地上,面颊早已褪去所有血色。
“扔出去,脏。”
萧清野一声令下,蓉姨娘和沈安月都被拖了出来。
只留下地上那片刺目的鲜血,不断提醒着沈华颜,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前世受尽折磨,还亲眼目睹母亲被蓉姨娘活活溺死,眼下只觉得心头畅快,并未感到半分恐惧。
察觉到陈玉雅在颤抖,她当即将陈玉雅交给一旁的丫鬟,嘱咐道:“母亲,您也回去歇着吧。”
萧清野亦禀退旁人,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下他和沈华颜。
“沈小姐胆子挺大啊,竟然将孤当成你的棋子。”
他轻声质问,眸光凉薄、疏离。
早知会被看穿,沈华颜亦不慌不忙,抬眸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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