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虽对赵曼香的困境并非无动于衷,但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立场和原则。
梅嬷嬷见状微微点头,以示赞同,随即绛莺便踏上了前往齐芳院的小径。
她的身旁,是忠诚的侍女青提,两人并肩而行,脚下踏着落叶的细碎声响,如同这古老宅院中的悠悠叹息。
沿途,一位小厮脚步匆匆,面带难色,忍不住出言抱怨:“少夫人近日情绪愈发激动,责骂我们办事不力,她身体这样虚弱,我们是否该禀告夫人呢?”
绛莺闻言,目光微抬,语气平静而有力:“此事我自会查明,不必惊慌,先稳住局面。”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前方祠堂的大门缓缓开启,仿佛一出精心安排的戏剧即将拉开帷幕,所有隐藏的秘密即将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迈进祠堂,赵曼香的身影显得格外憔悴,她倚靠在供桌旁,仿佛是一片即将飘零的秋叶,周身被一圈圈不合时令的烛光包围。
那些跳跃的火苗,非但没有带来温暖,反而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了斑驳的阴影,使得她看起来更加脆弱,仿佛随时会被这微弱的光芒带走最后一丝生命力。
绛莺的身影从门外的明媚阳光渐渐融入室内昏暗的角落,光明与阴暗在她的身上交织,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现实与未知的边缘,轻声问道:“少夫人,您的状况如何?”
声音中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关怀。
赵曼香的声音干枯而带着丝丝嘶哑,眼神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直直望向绛莺,似是要洞穿她的内心:“你是不是在心底偷笑?期待着看我的笑话?”
言语中满是尖锐的质疑。
面对赵曼香的抗拒,绛莺并未显露出丝毫的不悦,而是跪坐在她的身旁,声音温和却坚定:“少夫人何出此言?我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关于避子汤的秘密,只是那瑶台月的一场意外大火,让我受伤,世子坚持找来的大夫检查,才使得秘密无法掩盖。”
她的目光深邃,仿佛能透视世间的纷繁复杂,透出一丝悲天悯人的意味:“其实,这一切因果相连,善恶终有报,那场大火只是引线,点燃了早已埋下的炸弹。”
赵曼香避开绛莺洞察一切的眼神,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不甘与愤怒:“你的意思是我在背后操纵?我没有让入画去纵火伤害人命!”
她的指控像是一只试图冲破束缚的野兽,充满着不甘。
而绛莺则以一种几近耳语般的温柔低语,每一个字都像细细的针线,试图缝合彼此间破裂的信任:“少夫人,您应清楚,您一手扶持的我,怎会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境?您苦心孤诣将我推至世子身边,如今正是我能够赢得世子信任,为你们夫妻重修旧好的关键时刻,您又怎会自断后路?”
心中暗自揣摩,或许是因为近期自己在商铺管理、辅佐家事上取得的一系列成就,以及府中专门为她延请名医之事,触动了赵曼香的敏感神经,让她感到威胁,才会导致这样的心态失衡。
入画心中的仇恨如同被风助燃的野火,不仅没能按照赵曼香的剧本上演,反而失控,企图将绛莺卷入更猛烈的火焰中。
这场因人心和算计引发的风暴,将本就微妙的关系彻底撕裂。
“你明白就好,你去求求世子殿下,让我离开这里吧,这里真的有冤魂缠绕。”
赵曼香说完,神色惶恐,四下张望,双手环抱着自己,仿佛想要抵御那无形的寒冷。
“小姐,可是身体不适?我来为您探温。”
绛莺柔声细语,再次伸出手,这一次赵曼香没有拒绝。
当绛莺手指轻触到赵曼香的额头,滚烫如烙铁,不由得眉头紧锁。
思考片刻,她毅然决定:“我立刻去请府中的医师前来。”
赵曼香虽然贵为府中主母,但病情若被延误,初时尚可掩饰,久之则恐难以收拾,其后果无人能承受。
“快去!快去!世子殿下若知我病重,定不会让我继续困在这里!”
赵曼香急切催促。
绛莺遵命而出,青提被吩咐速请府医,她则转往膳房。
膳房作为国公府的核心,是除了有私人小厨房的主子外,众人饮食依赖之所。
康管家正在忙碌,见到绛莺,一同进入膳房内。
绛莺向膳房总管提出请求:“少夫人略有不适,待府医来了恐怕需要熬药,能否麻烦嬷嬷留一炉火,我好在这里为少夫人煎药,以免药冷效减,也免去了奔波之苦。”
膳房总管忙不迭答应。
离开膳房前,康管家低声问及:“少夫人病情如何?”
“高热、心悸伴随谵妄,声称祠堂中有鬼魂作祟,若长此以往,我等仆从难逃干系。一旦少夫人有个万一,尚书府问责下来,我们恐在劫难逃。但愿药能见效,让她安睡一晚,至少能在这祠堂里平安度过这三日,我们的责任也就尽到了。”
绛莺的脸上满是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康管家点头,微笑道:“的确,良药加一夜好眠,大半病症都能缓解。”
二人简单交谈几句,绛莺随即转身离去。
当她再回祠堂,府医已等候多时。
“此乃气郁化火,痰火相结,心神受损之症,患者易受惊扰,睡眠难安,导致体质愈弱,心神恍惚,易生百病。”
府医抚着胡须,语重心长地说。
绛莺轻轻叹了口气,从袖中抽出一支羊毫笔,笔尖轻触宣纸,为赵梦香开具了一剂温补的药方。
墨迹如丝,缓缓流淌于纸上,每一味药材的分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仿佛他不只是在开药方,更是在勾勒一幅精心照料的画面。
青梅接过了那张还带着淡淡墨香的药单,眼底掠过一抹担忧,正准备转身步入厨房,一阵清风拂面,带来玉兰特有的幽香,只见她不期而至,立在门槛上,眼神中满是诧异与不满。
“你们到底是怎么照料少夫人的?!短短两天,怎能让少夫人如此憔悴不堪?!”
玉兰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与惊讶,目光扫过青梅,又落在赵梦香紧闭的房门上。
青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眼神锐利地回望过去,仿佛两道锋利的刀刃,“你倒好意思说!自己躲清闲两天,对少夫人的状况不闻不问,如今反过来指责我?你的资格是谁赋予的?!”
她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玉兰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反驳道:“我又何尝不想照顾少夫人,只是担心你误会我爱出风头罢了。”
说着,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针锋相对地盯着青梅。
然而,玉兰的出现恰似及时雨。
绛莺深知,若是没有玉兰,他还需费一番周折去请她,这样一来,确实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玉兰,你错了,青梅的性子向来温和,不会胡乱猜忌。怕是你自己心里,根本没有将少夫人的安康放在首位,只图自己的清闲和弹琴取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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