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蕊说着,小心翼翼地拨开痰盂周围的杂物,一片鲜艳的红色映入眼帘,那正是她们寻找的红花粉。
赵曼香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漩涡般吸摄着周围的一切光亮。
她伸手从发间抽出一支雕工精细的银簪,冷酷地下达命令让金蕊制住青提。
随后,她紧握着那银色的锋芒,狠狠地对准了青提的身躯,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转眼来到春华院内,一树樱花正盛,而绛莺的右眼却在不受控制地跳动,频率之快,让人几乎能听见那微弱而急促的“嘀嗒”声。
虽然她平日里并不迷信,但此刻心中的不祥预感却如潮水般汹涌,难以平复。
此时,素月手捧着热气腾腾的汤药缓步而入,声音温柔而关切:“小姐,趁着药还热,喝下去吧。”
绛莺抬眸,眉宇间透着几分忧虑,开口询问:“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素月轻轻摇了摇头,回禀道:“并没有,奴婢取药时特意避开人多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从中作梗。”
“没事就好。”
绛莺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的那份莫名的慌乱并未因此而减退。
她斟酌片刻,最终吩咐素月:“你去看看后院有没有什么异常,特别是……齐芳院。”
素月望见小姐脸上浮现出的担忧,立刻点头应允,快步离去执行命令。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素月神色匆忙地返回,贴近绛莺耳边,压低了嗓音说:“小姐,不好了,青提出事了。”
绛莺闻言猛然站起,眼中闪过一抹急切:“出了什么事?”
“奴婢听蜜柚说,青提似乎惹恼了少夫人,被少夫人囚禁在房间里受罚,之后就被人带走了。蜜柚描述,青提的呼救声凄厉无比,少夫人手段十分狠辣。但是青提现在被带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素月的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绛莺心中焦急万分,她来回踱步,最终下定了决心:“你和素琴分头出去,一定要打听清楚青提的下落。大白天的,肯定有人看到了些什么。”
素月闻言立即去找素琴,两人迅速离开春华院。
绛莺坐立难安,最终决定亲自出马,走到正堂之外,找到了樱草:“你去外院一趟,请贺管事和谭古到这里来。”
这二人是林鸿涛新近指派给她的助手,负责处理府外的事务。
贺管事已近知天命之年,沉稳老练;而谭古则稚气未脱,仅有十四岁年纪。
尽管樱草名义上归赵曼香所有,但她的手脚麻利,做起事来倒也可靠。
正当贺管事与谭古匆匆赶到的时刻,素月和素琴也恰好归来。
素月贴近绛莺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小姐,听说是刘妈妈看到青提被带到了园子的西南角落。我顺着那个方向打听,有个老妇人无意中提起,青提似乎是被带出了西南小门。”
西南小门?
这扇门虽然不是离开府邸的正门,但它通往的是一条狭窄而隐蔽的夹道,而夹道之后隐藏着几座小院子,那是那些流落在外,偶尔来国公府寻求庇护的远亲们的住处。
那些院子里通常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穷困潦倒的亲戚。
想到这里,绛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穿透脊背,全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杜鹃已不在,失去了杜鹃的智计,赵曼香会不会故技重演?
“素月、贺管事、谭古,陪我到园子里走一趟。素琴,你留下来照看好樱草和桃夭,特别是樱草。”
绛莺的话语中特意加重了对樱草的关心。
众人一一应诺,绛莺随即迈开步伐,脸色虽然苍白,却走得坚定而快速。
“小姐,您得考虑腹中的孩子……”
素月心疼地提醒。
“快!”
绛莺的声音中满是紧迫。
素月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她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情恐怕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和棘手。
不多时,一行人在途中停下,绛莺把贺管事和谭古唤到身边:“你们两个先过去!出西南小门,沿着夹道走到尽头左转,左手边第二个院子,西面有两间堆放杂物的小屋,看看青提是否在那里。”
望着绛莺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面庞更是毫无血色,贺管事不敢耽搁,连忙领着谭古快步向前。
绛莺也不敢怠慢,紧紧跟随着他们的身影。
一盏茶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绛莺终于站在了那间小屋的门前,屋内传来的争吵声清晰可闻。
“滚开!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大爷我!”
一个肥胖男子怒吼着,声音震得空气都在颤动。
“对,主子恩赐的玩物,我们享受是理所当然!你这老不死的有什么资格说话?”
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冷冷地讽刺,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这是眼红了吧?等大爷享受够了,自然有你的份儿!"
胖子带着几分得意,再度开口,语气中的不屑如同锋利的刀刃划过静谧的空气。
"嘿嘿,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恐怕还是未经人事的小雏儿哩!"
山羊胡老者猥琐地咧嘴笑着,眼神在青提身上游移,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贪婪与邪念。
绛莺跨过门槛,步入那光线昏暗的房间,刹那间,眼前的景象如利剑一般直刺心灵——青提被粗重的绳索紧紧束缚在床上,那娇弱的身躯遍布伤痕,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尽管衣物还算完好,但这丝毫减轻不了绛莺心中的怒火,那每一处伤口都仿佛在她心上烙下了印记!
依旧是这个囚禁了自己两世的空间,只是,此刻在这绝望深渊中挣扎的人,变成了青提!
两世累积的屈辱与仇恨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绛莺的目光在四周扫视,最终锁定在一处角落的拨火棍上。
她毫不犹豫地抓起那粗糙的棍子,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朝着那猥琐的山羊胡老者狠狠掷去。
老者压根未曾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一声惨烈的呼号骤然响起,"绛莺,你是不是疯了?凭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种人渣,我要让你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绛莺的眼眸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红得仿佛能吞噬一切黑暗,她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亲手惩治这两个恶徒!
山羊胡男子企图反抗,但还未等他站稳脚跟,就被闻声赶来的贺管家一个凌厉的飞踢重新踹倒在地。
绛莺宛如一头被激怒的母狮,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拨火棍,一次又一次地砸向那个倒地不起的身影,直到那人衣物破碎、血肉模糊,再也无力抵抗。
肥胖男子初时还愣在原地,见到局势逆转,想悄无声息地溜之大吉。
然而,素月与谭谷怎会轻易放过他?
他们仿效绛莺,各自找来趁手的器具,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向肥胖男子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不一会儿,肥胖男子便痛得嚎啕大哭,求饶声不绝于耳。
"绛莺……小心……小少爷……"
在那摇摇欲坠的床上,青提勉力挤出这几个字,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绛莺闻声,手中的拨火棍如同风暴般,狠狠地砸向了昏迷边缘的山羊胡须男,直到他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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