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入慕之宾 > 第一百八十六章 乱神(下)

他看着我,愣了愣。
我并不多话,起身来,扯开衣带。
外衣从身上滑下,落在地上。
那目光骤然变得灼热,看着我穿着寝衣,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仰头注视着我。
我伸手,指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如同一滴水,顺着那张脸的轮廓,缓缓向下。
触到脖颈的时候,他突然将我的手抓住。
“你要做什么?”那嗓音低低,有些沙哑。
“不做什么。”我凑近些,另一只手继续在他的脸颊和脖颈之间游走,却眨眨眼,“和你说说话罢了。”
那只手也被捉住。
手臂牢牢锁在两侧,却让我和他的身体贴得更近,若即若离。
我不说话,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虽然心乱撞着,慌得像要跳出喉咙眼。
他的双眸明亮,炽热而危险。
“先前是谁说,我们不是禽兽。”他说,“只躺在一起说说话?”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假正经,现在看来,他也不遑多让。
他的手掌很热,我的手指仍不安分,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挠着。
“我说过么?”我眨眨眼,“不记得了。”
他的目光浮动不定。
那双手,却已经抓得没那么紧。
我知道,他心里想着的东西,果然与我一样。
“你想好了?”他的嗓音更低了一些,气息灼热。
“你话真多。”我抽出手,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如同汹涌积蓄的洪水,终于到了破坝的那一瞬。
我不管不顾,用力地索求,仿佛要将他的一切占为己有。
他并不阻止,双臂紧紧环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我背后攥起,抓着我的寝衣。
我离开那嘴唇,顺着唇角,低头向下。
沿着他的下颚,来到他的脖颈上,在他的喉结上盘桓。
这个地方,我从前也十分喜欢。
在我们亲密的时候,我总会用手抚摸那里,亲吻它,好奇地问他是什么感觉,男子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纵然脸上泛红,也总是一口咬定没什么感觉;并且说这是天生的,让我问天。
不过,我知道他一点也不讨厌我这样。
就像现在。
“阿黛……”他的呼吸出粗重起伏,低低地唤着我的名字,手指将我颊边的头发撩开,在我的后脑上摩挲。
我再度往下,亲吻他的锁骨,手则往下探到衣带上,扯开了上面的结。
他的寝衣松开,我轻轻一拉,它滑了下来。
兰汤残余的香气,浮荡在呼吸之间。那胸膛和肩膀,比从前宽厚了许多,触感也大不一样。尤其是那胸膛,鼓起的肌肉,沟壑分明。而当我的吻落在上面,那胸膛里的心跳与从前一样的剧烈和有力,而那身体的肌肉,似乎变得紧绷。
而他的手臂上,那箭伤还未好全,摸上去,痂皮硬硬的。
忽然,我的下巴被托住。
稍稍离开,抬起眼。
他在上方看着我,喘息不定。
红晕从胸口浸染到脸上,烛光摇曳,说不出的艳丽。
“阿黛……”他正要说话,我直起身,攀在他的肩膀上,再度吻上了他的唇。
“子烨……”我轻声呢喃,“子烨……”
他的呼吸似乎滞了一下,双臂蓦地收紧。
忽然,他一个翻身。
我倒在了床上,被他压着。
他的气息封堵而来,灼热而霸道,唇上麻麻生疼。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可他那身体如同巨石一般沉重,全然无法撼动。
好一会,他终于松开,我大口喘着气,在他肩上捶一下,恼道:“放开,我还没……”
话没说完,嘴唇再度被封住。
死狗。
这一次,他比方才温柔了些。
他的鼻梁蹭着我的脸颊,似终于有了耐心。而后,就像我方才做的那样,他离开我的唇,吻上了我的脖颈。
那感觉麻麻痒痒,我忍不住笑起来,又忙阻止道:“明日还要见人……”
我想说我方才没有给他在脖子上留印子,他也不许这样。话没说完,他已经继续往下。
没多久,我感到寝衣的衣带被扯了开来。
没有隔着衣裳的时候,身体的触感其实很是奇妙。
他明明长得又高又大,方才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可覆上来的时候,却并不僵硬。温热的躯体上,肌肤柔韧,触碰之时,我起了一阵微微的战栗。
热气好像要将神智烧化了一般。
那绢本里说,此事不按常理来,往往有妙趣,且女子更为愉悦。譬如,女上男下,女攻男守,只消男子情迷,便可如鱼肉在案,玩弄于股掌……
误人子弟。
哪里有什么玩弄于股掌,明明他是刀俎,我才是鱼肉。
说实话,我并不怵坦诚相见。
他固然引人入胜,令人垂涎。但我知道,我也不差。
我上官黛自幼就是被人夸奖大的,就算不认得我的人,见到我时,也总会忍不住将目光多停留一会,多看我几眼。
这些年纵然是过得清苦了些,但我自信该有的都有,还肤白貌美,不逊色任何人。
他的双臂撑起,在上方注视着我。
那目光灼灼,落在我的肌肤上的时候,仿佛也有了触感。粗重的呼吸之间,那胸膛起伏,汗珠淌落,在烛火中泛着细密的光。
我也看着他,忍着羞臊,轻声道:“如何……”
光照在他的眸中投下化不开的影子,只见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怎这般瘦……”
我的手在他肋下挠了一下。
笑影在他的唇边浮起,他低下头来,吻落在了我的胸膛上。
那麻痒的感觉,让我也跟着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声音重新变作了喘息。身体正变得敏感,酥软而紧张。
这是我们实实在在的,从来没做过的事。
就算是在从前,在学宫那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小楼里,我们可尽情为所欲为,也始终遵循着发乎情止乎礼的规矩。
我们会亲吻,有时候还会毛手毛脚,但对那最危险的事,我们心照不宣地敬畏。
只有一次,我们说到什么事,在榻上笑闹起来。我挠他肋下的痒肉,他将我压倒。
我挣扎着,没多久,我就感觉到了有什么抵在了下面。
就像现在。
衣裳褪尽之时,我知道他要做什么。莫名的,一阵未知的恐惧涌上心头,忙抓住他的手臂。
“阿黛……”他将我按住,在上方注视着我,“我会轻一些……”
呼吸的热气,喷在我的唇上。
我犹豫片刻,终于似赴死的勇士一般,重新躺回去。
手却依旧抓在他的手臂上。
“你……”我小声道,还想再叮嘱什么,他突然挺身。
撕裂的感觉袭来,剩下的话语在痛感面前消失得一干二净。
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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