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完了,母妃,你来看看儿臣的字有没有进步。”沈翎浩牵着陆宁晚的手向桌子那边走了过去。
宣纸上的字工整之中有些娟秀,陆宁晚一眼认出了今芳华的风范。
今芳华的小楷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看样子沈翎浩在忠义王府的时候,她也没少陪伴左右,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让沈翎浩的字有她的风范。
“字写得很不错,是你婶娘教你的?”陆宁晚装成无意的样子,问道。
“是婶娘教我的。可我写得远远不如婶娘好。”说起来今芳华,沈翎浩的眼神就亮亮的,看出来他对今芳华是崇拜的。
陆宁晚将沈翎浩的神色尽收眼底,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着道:“翎儿是极有天赋的,学得很快,说不定很快就能超越你婶娘了。”
“母妃谬赞了。”沈翎浩年纪虽小,可这一举一动都透着老成。
陆宁晚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望着沈翎浩的小脸,“我一直都很好奇,翎儿这么厉害,那他的母亲应该是个多么妙的人儿。”
闻言,沈翎浩的眼中也升腾起了憧憬。
自从上次陆宁晚跟他提起了他的亲生母亲之后,他就开始无法控制自己,几乎每一天他都会想起来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的长相,他的能力,是不是真的像母亲?
如果真的都像他的亲生母亲的话,那么他的亲生母亲是不是要比他母妃,比他的婶娘都优秀?
而且他有个他母妃不知道的秘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父亲的亲生孩子,他的亲生母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她不能来与他相认。
如果他的亲生母亲能回来,也做他父亲的妃子,那么他的生活会不会比现在更加幸福?
想来想去,沈翎浩对自己的亲生母亲的怨恨就淡了很多,而想要见一见自己亲生母亲的渴望,也就随之越来越浓重。
“说起来,你的生辰也快到了。”陆宁晚淡笑着说道,“翎儿,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说出来,母妃都会满足你的。”
沈翎浩从沉思中缓过神,扬起小脸看向陆宁晚:“翎儿所愿,是父亲和母妃身体安康。”
知道沈翎浩是在跟自己说虚伪客气的话,陆宁晚笑意更深:“翎儿能有如此孝心,母妃感到很欣慰。不过你的生辰,还是以你为主。你若是有其他的心愿,尽管提。”
听着陆宁晚温柔的声音,沈翎浩心思动了动:“那我可以先想想,等日后想到了再告诉母妃吗?”
“当然可以。”
从沈翎浩的房间里出来,陆宁晚路过沈唯玉的厢房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今芳华的声音。
“太子哥哥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也太不小心了些。”娇软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
紧跟着响起的是沈墨景的声音。
“也怪我没有及时赶过去,若是我在,定然不会让太子兄长受这么重的伤。”
两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立场,对沈唯玉都是真心实意的。
陆宁晚目不斜视地路过了厢房,径直离开,回自己的住处。
接下来,国安寺的防卫又变得森严了许多,所幸的是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还原仪式也算是安然进行到了尾声。
在国安寺求了几个护身符,从国安寺回来之后的第二日,陆宁晚就回了陆府。
“宁晚,我听说摄政王殿下在国安寺遇袭,太子也受了很重的伤,你没事吧?”林氏才见到陆宁晚,连礼都来不及行,便焦急地将陆宁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母亲别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陆宁晚特意地在林氏面前转了一圈。
见陆宁晚确实是没有受伤,林氏这才松了口气。
“晚晚,昨日我们才知晓国安寺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很担心你,尤其是母亲,昨晚一宿没睡。”封暖是陪着林氏一起过来的,此时见陆宁晚毫发无损,也宽了心。
陆宁晚:“怎么没见二嫂?”
没有看到父兄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她的父兄在朝中皆有职务,平日里职务繁忙,白日几乎是不着家的。
封暖看向了林氏,见林氏冲着自己点了点头,才叹了口气道:“宝儿病了,你二嫂在照顾她,脱不开身来见你。”
听言,陆宁晚二话不说就向厅堂外走去:“我去看看。”
“快扶着你家太子妃。”林氏见陆宁晚着急得几乎要跑起来,赶紧向颜儿说道。
颜儿嗳了一声,快步追上陆宁晚,扶住她。
林氏和封暖一同跟在陆宁晚的身后,朝着二房所住的松柏院而去。
陆宝儿的房间在松柏院采光最好的留玉阁。
到了留玉阁的门口,陆宁晚阻止了要通传的下人,直接进去了。
房间内静悄悄的,陆宝儿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苏禾坐在床边,她将手里的毛巾拧了拧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陆宝儿的额头上。
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她扭头看去。
见是陆宁晚来了,苏禾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然后,就着急地起身行礼。
“二嫂不必多礼。”陆宁晚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床边看了一眼陆宝儿。
小丫头因为发高热,一张白面团子般的小脸烧得通红,就连呼吸都有些重。
“宝儿怎么忽然病了?”陆宁晚压低了声音问道。
“宝儿是因为受了惊吓,发了高热。”苏禾提起这个,就愧疚得不得了,“也是怪我不好,没有看住宝儿,让她从家里偷偷溜了出去。在咱们府后面的那条巷子里,宝儿险些被人贩子拐走,如果不是谨言恰好路过那里救了宝儿,宝儿只怕是……”
说到这里也没有办法说下去,苏禾掉起了眼泪。
“禾儿,别哭了。”林氏走到苏禾的面前,安抚道:“宝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对啊,我们的府医不是说过了?今晚,宝儿就会退热,没什么大碍的。”封暖也跟着说道。
可这并不能让苏禾减少半分愧疚。
“宝儿没有被人贩子掳走已经是大幸。二嫂,你也不用过度自责,以后加倍小心看着宝儿就是。”陆宁晚温声说道,“颜儿,带着我的令牌去一趟宫里,请于太医来府上。”
“是。”颜儿领命退下。
“这怎么好意思劳烦于太医?”苏禾说道。
陆宁晚心疼地看着陆宝儿:“于太医的医术高明,让他来瞧瞧,二嫂你也就更放心一些。”
“那,能不能让于太医,帮谨言也瞧瞧身子?”苏禾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我不只是心疼宝儿,也心疼谨言那孩子。如果不是为了救宝儿,那孩子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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