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宫外秘密递进来消息,青木醒了。
李熠立马寻来李承昀,去景泰帝处求了特赦令,秘密出宫回府。
因太过思念喻知微,他抽出一小会儿时间,去看了她。
睡梦中的她小脸惨白,清瘦得不得了,一整张脸都没他巴掌大。
他将掌心贴在她冰凉的面颊上。她便像是小猫一样磨蹭他的掌心。
火热掌心上的酥麻感,一直蔓延到心尖上。
他被软禁在宫中月余,每日早起,都会对着窗户问一句,“微微尚安否?”
日复一日的相思叠加在一起,令他在看到她之后再也忍不住,在她的额头和面颊上亲了又亲。
她睡得很熟,他压下腹部蹿起的火苗,坐在床边,静静凝视她的睡颜。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未看够,外面已响起扣窗声。
有人提醒他该走了,他不舍的又亲了亲她的手,帮她掖好被子,这才起身离去。
这一次,等户部亏空案彻底结束,他会向她表明心意。
他相信,尽管她嘴上对他百般嫌弃,但心里一定有他。
她会嫁给他!
给他一胎生俩娃,金童玉女。
然后他们一家四口,过上微微想要的日子,晴时纵马踏青,雨时泛舟垂钓。赏四时花开花谢,月圆月缺,清闲度岁月,不理凡尘事。
这样的日子,快了!
只要北地叛军被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一定会故技重施,如杀害五皇子一般让大皇子也畏罪上吊,到时埋伏在宗正寺的人,便可逮个正着。
其实,从一开始,他便不相信憨厚老实的大皇子会贪墨贡赋,养兵反叛。
只是幕后黑手的连环套太过狠辣,蒙骗住三司,也令景泰帝对大皇子起疑,他只能顺水推舟,让大皇子在宗正寺委屈两日,好钓出大鱼!
待一波三折的亏空案彻底结束后,心力憔悴的景泰帝定会退位太子,他便再也没了威胁!
早朝后,内城外。
离开皇宫李承昀刚出城门,就被人请到马车上,一路快马加鞭,行使到酒楼。
侯在门口多时的店小二,将李承昀迎到二楼拐角最偏僻的雅间。
李承昀也是胆大,也不问邀请之人是谁,潇洒自如的推门进入。
屋内,刑部尚书沈怀之见李承昀到来,忙起身相迎。
“二殿下辛苦了。”
李承昀笑容亲切,落座寒暄,“沈尚书以爱妻闻名,因此甚少在外应酬。今日能得您宴请,实乃吾之荣幸。”
李承昀说话风趣儿,不令人觉得唐突。
沈怀之笑着摆手,“是吾不胜酒力,只能拿家中夫人打幌子,推拒应酬,让殿下见笑了。”
“那今日沈尚书可要倒霉了,我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
“吾今日请殿下,并非为喝酒”,沈怀之见李承昀端起杯子,担心自己一杯下去就倒了,急忙开口转入正题。
李承昀也不在意,饮尽杯中酒,拿起筷子一边吃下酒菜,一边轻松道:“沈尚书不会饮酒没关系,我来喝,你来说。”
沈怀之见李承昀这副不着调的样子,深深叹口气,压低声音,“殿下,李熠有反叛之心,先是谋害五殿下,如今又诬陷大殿下,接下来,必然要对您对手。请殿下早做准备,先下手为强,除掉李熠这个祸害。”
李承昀夹菜的手一顿,他缓缓放下筷子,“沈尚书,我以性命担保,整个京城没有比九皇叔更忠心正直之人,你怕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殿下。老臣知道,李熠待人冷漠,但唯独待殿下不同,因此殿下才会受其蒙骗,看不清其之狡诈。老臣也敢以性命担保,此番陛下遣人前往北地,必然会追查到叛军证据,此乃李熠所设陷阱,大皇子在劫难逃”,沈怀之说到这里,突然起身撩袍跪下,“实话告诉殿下,户部尚书于迁临死前,曾同老臣见过一面。他言是李熠同他联手亏空户部贡赋,在北地养兵。结果事情败露,李熠以其全族性命为要挟,要他一人担下。李熠谋逆筹划多年,如今大事将成。老臣恳请殿下为了自身的安危,为了皇权正统,诛杀李熠这个逆臣贼子!”
情绪激动的沈怀之,说到此处,已经不再控制音量,甚至落下泪来,大有一副忠臣为气节而亡的正义凛然!
李承昀伸手将他扶起,“沈尚书,九皇叔绝非阴险狡诈之辈,是世人对他多有误会。不过我也会听从你的建议,注意自身安全,并暗中调查大皇兄一案,绝不令其蒙冤。”
见李承昀所言不似敷衍,沈怀之觉他当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激动的握住李承昀的手,“殿下能听老臣一劝,老臣死而无憾。”
“能得沈尚书此般忠臣,乃吾朝之幸!”
天色不早,沈怀之又不能饮酒,李承昀便将尽显疲态的老大人送上马车。
沈尚书府的马车,吱悠悠走远。
李承昀站在酒楼门口,轻叹一句,“沈尚书,老了!”
沈怀之当真是老了,他并未饮酒,回府时,却在家门口摔了一跤,头磕在门前石阶上,头破血流,差点没了一条老命。
隔日早朝,沈怀之的两个儿子,沈昌盛和沈兴荣状告李熠指使亲卫十五,谋害沈怀之,并上呈奏折。
奏章乃沈怀之自述,言他昨夜提醒二皇子小心李熠谋害,当晚归家下马车时,膝盖被石子击中摔倒,当时有看到李熠亲卫十五站在远处,并比了一个抹脖子的警告手势。
沈怀之年迈,伤得又不轻,同家人自述完便昏死过去,至今未醒,大夫说恐熬不过这个年关。
沈昌盛同沈兴荣声泪俱下,恳请景泰帝为沈怀之做主,要李熠给他们的老父亲偿命。
北地叛军真假还未有定论,夜里本就难眠的景泰帝,昨晚又是辗转反侧到天亮,如今正头疼得厉害,听到沈怀之节外生枝,跑去警告二皇子,闹出如此乱子,越发头疼胸闷。
“啪”,他猛地一拍龙案,“去把李熠带来。”
奉命的内侍,快速前往紫宸殿偏殿,去请李熠。
静谧殿中,李熠喝着茶,翻着书本。
微敞的窗,吹进凉丝丝的风,拂过他清癯面颊。
即使被囚禁,他仍旧矜贵风雅,如崖上劲松。
殿外,因快步疾行,双脚绊在一起的内侍,扑开殿门。
“李都护,陛下请您上朝。”
喝掉杯中茶底,李熠徐徐起身,声音和煦,却透着天生的威严,“有劳给使引路。”
内侍真心佩服李熠的从容大气,难怪很多人私下议论,李熠更具帝王威严!
李熠随着内侍,行到朝殿门前时,背插令旗的驿卒,一路喊着十万火急,冲到殿前,李熠微微侧身让路,驿卒直接冲进殿内。
北地,果然有不明屯兵!
随着此驿卒的登殿,陆陆续续有信笺传回。
皆言北地发现不明屯兵,且胆大的监察御史,直接带人剿灭叛军,并从叛军头领帐中搜到大皇子同叛军来往书信,证据确凿。
暴怒的李熠差点掀翻龙案,未喊退朝,直接起身前往宗正寺。
群龙无首的朝堂,一下子乱哄哄吵闹声四起。
有人痛骂大皇子李承元装出憨厚老实模样,却是个精于谋划的奸佞;有人还是不信人可以装傻装二十几年,坚定维护大皇子是被人陷害,两帮人争论不休,吐沫星子乱飞。
李熠站在殿外门口,望着殿中一众大臣,各个犹如扑扇翅膀的老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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