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被他俩蠢得头疼,她扯着嗓子怒喊。
“蠢货,闭嘴!”
铁柱和德胜挺委屈,他们摸着打疼的脸,抱在一起。
狗蛋道:“池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她带过来了。”
“别急。”
池漾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徐雾宁,心情无比舒畅,她蹲下身凑近她,抬手抚摸着她的脸。
声音如伺机守在暗处的毒蛇,狠毒无比。
“现在这种滋味如何?被我踩在脚底下,是不是后悔的痛哭流涕,是不是想跪在地上向我求饶?”
池漾精神已经不能用不正常去评估,她笑得凄厉,眼角有泪渗出。
“现在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后果了吗?你拿什么和我斗?徐雾宁你天生就该死,你命就这么贱,就该死在这里!”
狗蛋急忙反驳:“什么意思?池小姐你怎么还要闹成人命呢?咱们事先说好。”
“事先说好?谁和你事先说好?她今天必须…”
池漾眼神讽刺,她扭头唇形挤出一个字型。
‘死’。
狗蛋错愕震惊,他这才注意到厂房四周已经浇了汽油,她是想把徐雾宁烧死在这。
他低头,凝着因药物起作用,躺在地上无力抵抗的女人。
池漾用力睁大眼睛,声音古怪:“你知道因为贱女人,我们池家损失了多少资产吗?池家要被这个贱人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她抢了我的未婚夫,我人生、家族、荣誉全部都毁于一旦,你说我该不该杀了她?我花了可是一百万!这个贱人哪里值得一百万,她就应该被卖进窑子,每天被迫接客,把她的尊严全部踩在脚下。”
狗蛋凝着眼前疯癫的女人,他只想拿了钱走人,不想蹚这趟浑水。
“池小姐,做人要有诚信。”
池漾:“钱我当然会给,但是这个贱人必须要死。”
她拿起汽油桶,往徐雾宁身上倒,狠狠扔到地上,掏出打火机咬牙切齿继续道:“去,把外面的柴火点了,我要继续欣赏这个贱人的丑态,我要把她这个样子牢牢记在脑子里,这辈子都不能忘。”
狗蛋接过打火机,下颌线绷紧攥紧拳头,最后按照她说的去做。
徐雾宁浑身无力,连简单的撑身都做不到,很快空气中的气味熏得眼疼,呕吐。
池漾盯着匍匐在地上,用尽全力求生的徐雾宁,病态的满足感在此刻到达巅峰。
“哈哈哈,这次是我赢了,徐雾宁我们下辈子再见吧。”
池漾单薄的身子太虚弱,她踉跄后退几步,视线扫到两人身上。
温柔的笑起来:“你们两个蠢货这辈子都没有过女人吧?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想不想试试?”
德胜露出一个清澈愚蠢的表情:“你在说撒?”
池漾嘲讽的把目光重新落回到徐雾宁:“有这俩蠢货陪着你,你应该不会孤单。”
她冷冷睨着他俩勾唇:“你俩继续守着她,想对她干什么都可以。”
铁柱和德胜点点头,“那好吧。”
走出厂房,狗蛋只看到池漾一个人,问道。
“铁柱和德胜呢?”
池漾冷笑:“你想和那两个傻子平分那一百万?那你就跑进去救他吧。”
她不屑一顾的扬起唇角,从他身边走过。
狗蛋刚往回走了两步,猛地愣在原地,他想到了什么,在心底下定决心。
头也不回离开。
火势在外围蔓延,铁柱被烟熏的直流泪,他咳嗽起来。
“咳咳…狗蛋呢?他不是说让咱俩在这等他,他拿到钱就带咱走吗?”
德胜泪流满面的眯眼,捂着口鼻。
“不知道啊,铁柱,刚才那个女人说要我们守在这里干什么啊?”
“应该是以防她跑了吧。”
“外面谁放了火啊,怎么没人来灭?”
德胜心觉奇怪,踱步靠近,被熊熊烈火逼退几步。
“铁,铁柱,着大火了!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徐雾宁不知道自己被打了什么药,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拼命挤出些力气。
“…跑…快…跑…”
她只能在内心祈祷,他们还心存善意,能救自己一把。
徐雾宁永远都不会忘记在这一天经历了和死神擦肩而过。
滚烫的热浪从四面八方袭来,空气里的氧气被抽离的一干二净,她的呼吸像是切断了般,连吸气这么简单的行为也无情剥夺。
等待死亡的过程格外坚强,她似乎缺失了五感,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
临近死亡,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宁宁!宁宁!”
她努力睁开一条眼缝,竟然看到一张熟悉的五官,他颤着声音,覆在她耳畔安慰。
“…宁宁别怕,我救你出去,别怕…”
徐雾宁分不清这是真实发生的,还是走马观花的幻想。
回顾短短的一生。
其实她过得很苦,父母在她很小的年纪去世,在薄家寄人篱下的日子,每天都要活得小心翼翼,时时压抑自己喜怒哀乐。
但她也不是没有快乐的日子。
记忆里有一个人,是她触不可及的月光,是她永远尊敬的存在。
她因为懦弱,一直忽略他早就和自己有了交集,那些点点滴滴的相处就好似记忆的碎片,拼凑出完整的回忆。
原来他不是因为脾气好,才会过问薄家小辈的作业,更不是百无聊赖才和小辈聚在一起。
原来他教会自己很多东西。
长大后她就嫁给了他……
徐雾宁做了一场跨越时空的梦,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见到了薄斯琢。
她没办法描述那种感觉,只觉得原来小叔也不是那么寡淡无情的一个人。
“宁宁!宁宁醒了,快去叫医生!医生!”
“医生!护士!快来!”
徐雾宁动了动眼皮,企图睁开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听到师姐周稚梨,紧接着是好友冷南晴穿透墙壁的声音。
“宁宁,你身体虚弱,想喝水吗?我帮你倒点。”
缓了几分钟,徐雾宁才缓缓睁开,她望着四周的环境。
“…师姐,我没事吧…”
她怕自己已经在天堂了。
本意不想惹周稚梨哭,听到她这句话,想到她的遭遇,周稚梨还是忍不住掩面而泣。
“你傻了?…当然没事啊!你现在要多休息两天,把身子养好。”
看到周稚梨强忍眼泪,徐雾宁也很难过,特别是经历生死之后,她明白要珍惜待自己好的人。
“师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说这个,以后我也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
周稚梨轻轻搂住她的身子,在徐雾宁看不到的一面,决堤眼泪。
她平复了片刻,擦干净泪痕才放开徐雾宁,转身低敛着眸走到饮水器旁倒水。
“师姐我睡多久了…阿淮怎么样了。”
徐雾宁想起意识消失前,看到薄洲淮那张脸,不由关心的询问。
周稚梨再不喜薄家的人,涉及到救命之恩,她也是懂得分寸的。
“你们一起睡了三天,你醒了,他还没醒呢。”
徐雾宁抓紧被子,杏眸盛满担忧问道:“他…他伤的严重吗?怎么还没醒?我可以去看望他吗?”
周稚梨不赞同皱眉:“他身边有人照顾,你才刚醒,别乱跑,好好休息。”
徐雾宁对薄洲淮只剩下愧疚和感激,如果他为了救自己出了意外,那她这辈子都还不完恩情。
她执意下床,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薄斯琢走进来,俊美妖冶的脸看起来很平静,轻笑的问。
“宁宁,准备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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