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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高寄出事

许久老夫人眼轻扫宋幼棠。

宋幼棠起身之时又听得老夫人冷笑道,“你以为这三言两语能改变什么?”

“退下吧。”

宋幼棠离开时和急匆匆赶来的申氏和高舒音碰了个正着,母女俩同时剜她一眼。

原本心情低落的宋幼棠见状轻轻笑起来,优雅福身道:“奴婢见过夫人、五姑娘。”

当晚两个门房便被逐出侯府,侯府好些地方的奴仆都撤掉又补上新的。

申氏在老夫人面前日日赔小心,照着老夫人的喜好送去不少滋补珍品和珍奇宝贝。如此几番下来老夫人怒气歇了些,对申氏也不如之前那么冷嘲热讽和针对了。

宋幼棠得知后又去了寿岳堂,在和老夫人交谈中夸奖了一番申氏对她孝顺,又佯装不经意看到申氏送来的珍奇宝贝,故意装作不识宝贝问其价值。

作为貔貅老太太,收藏珍宝多年老夫人对宝贝如数家珍,很乐意同宋幼棠显摆,一件件说出出处和价值,说了四五件之后老夫人觉出味儿了,面色当即沉了下去。

宋幼棠奇道:“老夫人怎么了?”

老夫人心中不快,宋幼棠自然不会久留,寻了由头便走了,剩下老夫人生闷气。

她同钱妈妈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珍奇宝贝?怎么以前没见她拿出来?”

“莫不是,她还有我不知道的宝库?”

钱妈妈仔细斟酌道:“或是夫人娘家送来的?申家在幽州风光也是数一数二的。”

老夫人皱眉自个儿嘀嘀咕咕一会儿道:“着人去幽州探探,盯紧了福满园。若有差错,便自个儿滚出府去!”

钱妈妈称是。

丝线最后是高寄托苗思明寻到的。

一小匣子的丝线便价值上千两银子,宋幼棠打开一瞧,这哪里是丝线分明是银子化成的。

丝线来得不容易,宋幼棠分外珍惜,花了七八日的时间细细修补,婚服终于恢复原样。

上乘的料子和绣工,哪怕过了几十年也依然好看。

老夫人亲自送婚服上门,回来的时候带了韩国公府老夫人给宋幼棠的赏赐。

一套金玉头面,华丽富贵,等闲之人压不住。“韩老夫人说姨娘长得俏丽,正好金玉相配。”

钱妈妈道。

宋幼棠接过头面盒子对老夫人盈盈拜下道:“奴婢多谢老夫人。”

“这是你凭本事挣来的,不必谢我。”

宋幼棠嘴角微翘,若真要谈谢,老夫人还得谢谢她呢。

老夫人留她说春夏想要什么衣衫。

宋幼棠心念起道:“时兴的布料花样都在布庄和街上女子们的身上,奴婢整日待在府中难以见着。若贸然顶下款式面料,恐时节来临老夫人上身反倒是不时兴了。”

“宫中每年都会赏赐料子,布庄最新的都会送来。”

老夫人皱眉,“怎么需要去街上和铺子里看了?”“奴婢是怕有遗漏之处。”宋幼棠笑。

“等料子送来时你再过来挑挑。”

老夫人道:“外面人多眼杂,听说你上次带出去的丫鬟回来还受伤了?”

“丫头笨拙,不小心伤了手,倒是扰了老夫人清听。”

“行了,就在府里等着吧。”

老夫人说完去里间儿的罗汉床上小憩。

宋幼棠福身告退,其实若她再诓一诓,老夫人说不定会同意,但宋幼棠记挂着高寄也不想再在寿岳堂停留。

这几日外面的风言风语愈多,高寄深受其影响手中丢了好几个陛下交予的事。

但就算是焦头烂额他也给溶月院寻了个可靠的厨娘,厨娘日日专门精心照料她的一日三餐。

主仆两人疾行回溶月院见长庆匆忙而出,宋幼棠瞥见他眼眶微红叫住他道:“公子发生了何事?”

七尺男儿别闷了半晌,声音哽咽道:“公子回来的路上被人泼了粪。”

宋幼棠面色一白,长庆忙道:“幸亏这几日公子身体不适,没有骑马改为乘马车,公子身上倒没沾染脏污。”

“只是……”

长庆吸了吸鼻子道:“闹事儿者泼粪在闹市,好多人都看见了,他还咒骂公子是……是寿昌探子。说公子是寿昌皇族之后,意图颠覆我朝。”

“姨娘,”说到此处长庆嘴一扁,“公子要怎么办?我现在就算是杀了那个人也帮不了公子是不是?”

夜色如墨,人也似乎变成了水墨画。

宋幼棠气得浑身发颤,嘴里发干,手微动才发现掌心都是湿滑的汗水。

“那人可抓了?”

“抓了。”

长庆一抹眼泪道:“原本他煽动百姓……对公子不敬想要趁乱逃跑,后来遇见了五皇子,五皇子出手擒了他,现在人就捆在马车里听候处置。”

“别伤他。”

宋幼棠道:“此人的作用不只是煽动百姓,若此人出事,加诸在公子身上的恶名会……”

她停下摆手道:“你去吧,好生看着那人。”

绣鞋缓步步入溶月院,高寄没在主院,他去了倚梅园。

倚梅园内没有掌灯,只有那棵梅树在夜里安静开着洁白的梅花,恍若千万盏微弱的灯。房门大开,但高寄不在房中而是就静静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身形挺拔的一个人,此刻坐在石阶上却身形单薄得看起来像个孩子。

宋幼棠心中酸涩发痛得好似被一只手揪住反复撕扯。

她的公子今日的一切都是豁出性命在战场上拼得,他是个文臣是军师,但身上仍有险些要了他性命的伤口。

他们凭什么抹黑他?

他的身世不是他能选择,怎么能成为他的罪?

世人啊,怎么那么蠢,非要做别人的手中刀剑?

宋幼棠水眸中蓄满了泪,睫毛轻颤便落下晶莹的泪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化作一滴深色。

听到脚步声,失神的高寄回过神来,看着宋幼棠缓缓朝他走来。

今日她穿着天青色的裙子,衣裙上绣着洁白的兰花,清新雅致得好似能叫人看见她就似看到了草木幽幽,兰香漂浮的春日。

“棠棠。”

高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我回来找你,你不在。”

“棠棠,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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