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爱你
接下来的方守正,认真得与平日判若两人:“莹莹,有些话我没跟别人说过,今天跟你讲讲。你知道我爸妈是离异的吧,我从小跟我妈,但她那个工作性质你也知道,经常一个电话来了就得去医院加班。我爸爸后来娶了个后妈,又生了我弟弟,就更不可能照看我。所以我6岁上了小学后,我妈就跟我说学习是自己的事情,要靠自己努力,就这样总把我一个人扔家里。
我对数理化感兴趣,是因为我小时候跟我外公常在一起,他是个化学老师,说来挺巧的,其实孙老师还是他的学生。可惜外公外婆去世得早,不过他们给我留下了很多书。
你知道的,从小我就喜欢泡在学校。但不仅是为了学习,也是因为有人能陪着我。所以我其实挺讨厌寒暑假的,没有食堂吃,从家门口的小饭店可以点一桌子菜带回家,然后就上顿剩菜下顿剩菜。我跟赵心婷住一个院,偶尔会去他们家蹭饭,后来有时也去找汤周打牙祭,但蹭久了总不好。
我记得7岁的时候,小学二年级的寒假,我做了盘炒鸡蛋,那是我第一次炒菜,所以特别激动。我从下午17:00等我妈回家,一直等到22:00。其实她都给我打了电话说不回来,但我还是想等,一直等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饿醒,才看见她回来。但她没吃,只是说‘看样子炒老了,下次注意火候’。那时我就知道,我寒暑假也得想办法了。
所以我去参加竞赛。大多数竞赛都有寒假的训练营或者培训班,多交点钱就管吃,有些时候还管住。对我妈而言,竞赛训练营是特别好的托管班,她也放心我也放心,同事或者亲戚问起来,还显得高大上。当然,也得感谢她和我爸共同给了我一个好脑子。但是到了高三之后,我才发现我妈她渐渐老了。她加班的时候变少了,在家吃饭的时候变多了,我那时也忙完了竞赛和保送的事情,于是我俩总算能在一个桌上吃饭。但她做的饭实在太难吃了,只好我做,反正我聪明么,这事也不难。我那时其实有时候总想,我好好学做饭,以后说不定还能做给你吃呢。”
说到这里,方守正低头笑了一声。
他难得正正经经说这么一大段话,秦莹莹听得只觉心疼,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问:“所以大学的寒暑假,你怎么过的?”
方守正说:“那时就好了。我妈再婚了,有人照顾她。所以大学的寒暑假……我总去叔叔家吃饭。对了,莹莹,今天情人节,你没给我准备巧克力呀?”
“你不是对巧克力过敏嘛?”
“我啥时候说过我对巧克力过敏了?”方守正愤愤不平,他早把高中的事情忘了。
秦莹莹笑笑说:“好,有的有的。”其实她是准备了的,不过想逗逗他而已。
没有好看的包装,也不是什么名牌,她从冰箱里拿出个精致的小盘子,上边放了5颗巧克力,稀奇古怪的形状让方守正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是什么。
“这……又是你自己做的吧?”
“是啊。卖相不好看,吃着应该还可以。嗯……这几个是做成功的,还有好几个没做成功的,你要嫌不够……”
“够了够了。”方守正觉得自己本来的惊喜心情被一种叫做“担惊受怕”的情绪冲淡,他看着那五坨不知道该叫什么的东西,怀着复杂的心绪吃了一颗——还好,没糊就能吃。
“那我的玫瑰呢?”秦莹莹问。
方守正笑得诡异,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在桌上:“这个就是玫瑰啊。所以我以后做饭给你吃好不好?当然,你要是喜欢做饭,就咱俩一起。”
“你这……是算求婚吗?”秦莹莹扫了一眼那枚她再熟悉不过的戒指,并没有接。她不豫:“太随意了吧?”
“随意么?也是啊,你只是说喜欢我,还没说那三个字呢。”
“哪三个字啊?”
“别装傻。”
“哦。别装傻,正好三个字。”秦莹莹言笑嫣然,还对他比了个“三”的手势,直把方守正噎得说不出话。他叹口气,低头收拾了碗筷去水池旁。
看着他黯然伤神的样子,秦莹莹有些懊悔这样逗他。她其实想说的,只是那三个字太重,她已经许久没讲过了,而且那句话总给她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所以总是会下意识地岔过去。可现在她再去说,就又显得突兀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秦莹莹沉吟,无意中看到方守正的手提包里露出了一张广告册页。看样子应该是房产销售的。她知道方守正算是有洁癖的人,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定然不会放进包里——这么说,他已经考虑买房的事情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这一长段话么?他是真的在求婚。
秦莹莹想,自己的确是个势利眼。她悄悄打开方守正的手机,按下录音功能,说:“Я/тебя/люблю.”
这是俄语的“我爱你”,她猜方守正肯定听不懂。
果然,方守正回过头,一脸疑惑:“说什么呐?”
“我说,Sagapo.”秦莹莹笑得像只狐狸。这是希腊语的。方守正虽然仍然听不懂,但也知道,她说的是两种语言。他的表情虽然古怪,但似乎已经反应了过来,他眯着眼睛侧头问:“还有什么?”
“Jeg/Elsker/Dig.”这是丹麦语。
“Ik/hou/van/jou.”这是荷兰语。荷兰与德国国土相邻,部分地区的语言发音类似,秦莹莹说出这句的时候就有点后悔,觉得不该这么早就说,但的确一时没想起来别的,她想可能要提前露馅。
果不其然,方守正听到这句之后,立刻眼睛亮了,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又回复了他的“本来面目”。
“还有吗?”他问。
“我想想啊,”秦莹莹清了清嗓子,“Ma/armastan/sind.”这是爱沙尼亚语。
“Je/taime.”这是法语。“Ti/amo.”这是意大利语,虽然跟德语不像,但也属于广为人知的范畴。秦莹莹暗想,自己这些年真是脑子退化得厉害,当年她会100种,现在能背出来10种都要谢天谢地。
方守正一把把她抱进怀里,笑问:“编不出来了吧?你还能说出什么?”
“嗯……”秦莹莹笑着摇摇头,“哎呀,接下来的你都听得懂了,真没劲。Ich/liebe/dich.”这是他四年前大四告别时抱着她说的那一句,德语的“我爱你”。
“Ich/auch.”这是他的回复,秦莹莹虽然不明白,但猜也猜得到。
“还有两句,你接好。”她笑得明艳无俦,“I/love/you.”
“I/love/you,too.”这两句他们曾经在英语剧的对白中念过,没有像现在这般真情实意。“最后一句,我爱你。”
“我也爱你。”
她悄悄把他的手机录音关掉,下一秒便沉浸在他的拥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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