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六章工部员外郎
“赵悦，和老夫一块走走。”叫住赵悦后，王安石便拉着他一起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上，王安石看着赵悦，似笑非笑的样子，让赵悦很是不自在。
赵悦只能硬着头皮，道：“刚才多谢伯父维护侄儿了，没想到王槐大人对侄儿有如此大的意见。”
王安石摆摆手道：“这都不是什么事儿。不过你最近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了，这些日子，都在忙活那水泥的事儿？”
赵悦点头道：“是啊，好在现在基本上有了头绪，水泥生产基本上步入正轨。”
王安石盯着他，很严肃问道：“刚刚在御书房里，我不好多说。你告诉老夫，你报出来的筑路的价格，两千贯一里路，是不是还有降低的空间，降低的空间，还有多大？”
赵悦呃了一下，还没说话，王安石又开口道：“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老夫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的事儿，你会去做？所以别给老夫打马虎眼，就说一个实在价格。”
赵悦汗颜，难道自己在王安石眼里，真是一个黑心商人不成？他苦笑不得道：“伯父，这事儿，我那能一口气就能说得准啊。我说的两千贯一里路，可都还是比较保守的了。”
赵悦摊开手道：“野外修筑水泥道路，和在城内修筑道路，条件不一样，造价也不一样啊。两千贯一里路，已经是十分保守了。”
就算这造价可以再降低，赵悦也不能开口说啊。这真要是说了，以后大规模筑路，朝廷不想多花钱，那咋办？何况，赵悦现在确实没有参照的标准，也不知道建造在外面一条水泥道路的造价要多少。
城市里的道路，和野外修筑水泥道路，这是两码子事儿。赵悦能说一里路两千贯的造价，都已经很有诚意了。至少目前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这个价格一定可以把路给修好了。
王安石看着他的表情，发现赵悦并不像是在作假，再次问道：“你说的可是认真的？”
赵悦点头，道：“确实如此。”
王安石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那修筑东华门街道路，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呃，被王安石虎视眈眈盯着，赵悦呃了一下，嘴上还是不会说实话，打了一个模糊概念道：“差不多九万贯吧，其实真没有挣钱。”
王安石冷笑起来，道：“难道连伯父你都不肯说实话？”
面对王安石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日益威重的官威，赵悦只能再次硬着头皮，不改口道：“伯父，侄儿说的，就是实话。修筑东华门街道路，基本上是维持不亏，小赚了几千贯而已。”
反正筑路的造价成本，全部都在赵悦手上。目前就只有赵悦和自己的妹妹赵若竹知道，赵悦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
看着赵悦不肯多言，王安石也不好在逼迫了。他心里，倒是有些相信赵悦的话来了。最后，他收回了自己的咄咄逼人眼神，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相信你。现在皇上要修筑汴京城到应天府的水泥路，你可有把握？”
这事儿，赵悦想都不想，直接应承道：“伯父，这条路，就交给侄儿来做吧。保证一年之内完成道路的硬化。”
只有不到四百里的道路，只要在原来道路的基础上，扩宽和加固硬化，一年时间，只要人力物力充足，绝对不成问题的。
何况，有了东华门街道路修筑的经验，赵悦现在手里也培养了一批筑路的工人。他还想着怎么样给自己这些人手找活儿干呢。汴京到应天府的道路，路基基本上都没有任何问题，只要稍微做一下基础，就可以进行硬化铺设，多段施工，赶一赶工期，还是可以的。
王安石问道：“这筑路成本，可要八十万贯钱？”
赵悦心里计算了一下，最终道：“伯父，明人不说暗话，这条路交给侄儿的人来做，最少也要七十万贯。”
王安石盯着他，心里仔细思考了一番，才点点头道：“这事儿老夫回去考虑考虑，在请示皇上吧。”
赵悦没想到的是，在他被皇上召入御书房谈话的第三天，就接到了圣旨。圣旨旨意，直接调赵悦出了翰林院，调入工部，成为工部员外郎。他这个员外郎，从六品，直接负责汴京城到应天府水泥道路营造官，主管该道路的修筑。为此，朝廷给的筑路预算就是七十万贯。
为修筑该道路，朝廷特意让户部拨款七十万贯钱财。先期只拨款四十万贯，等道路竣工后，再拨剩余的三十万贯。
调出翰林院，让赵悦很高兴。只是让他调入户部做员外郎，又让他有些蛋疼。搞来搞去，自己倒是变成修路的官员了。
这消息放出来后，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登门。登门的人，却是汴京城各大建筑商人。这些人来，都是为了汴京到应天府道路的修筑权。
显然，很多建筑商人，都闻到了这里面的肉味。七十万贯的工程预算，已经让很多汴京城城的建筑商人都心动，都想要获得这条道路的修筑权力。
本来打算让赵家独立完成修筑汴京到应天府这条道路的赵悦，看着不断登门的建筑商人，忽然间就改变了主意。事实上，从他变成工部官员，赵家想要独吞这条道路的修筑权，就已经不可能了。这时代，虽不禁止官员家庭从商，但也不提倡官员与民争利。
赵府内，赵悦会见了七八个汴京城的建筑商人。这些商人，赵悦都不敢太得罪。没办法，别看这些人都是商人，可这时代的商人，背后都站着一些权贵家族。
说起来，这些商人就是权贵家族的傀儡代言人，这些人登门了，就代表他们背后的权贵家族，想要从这一工程上分一杯羹。这其中，就有汴河帮掌控的商人。
“看来大家都得到了消息，没错，本官即将负责汴京到应天府道路的修筑。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也不好厚此薄彼。”
客厅内，赵悦坐在诸位，喝着茶扫视众人一眼，才慢悠悠道。
“还请赵大人多多照顾我等。”代表汴河帮来的一个商人，连忙起身朝着赵悦拱手。
他这一动，其他商人也是纷纷开口道：“请大人多多照顾。”
赵悦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也不用多说。这汴京城到应天府，差不多四百里路，就算我赵家自己吃，也吃不完。既然大家都有兴趣，赵悦也不是不识趣的人。那就大家一起为朝廷分忧，一起把这路给修了。”
反正修路用的水泥都在赵悦手上，只要水泥能挣钱，赵家就已经挣钱了。把工程让给这些商人去做，赵悦也不心疼。一个人吃肉，终究会让人记恨的。
听着赵悦松口，众人心里舒了一口气。只要赵悦愿意分享，那就好办。一个商人问道：“不知道赵大人，如何分派？”
赵悦笑了笑，道：“本官打算组织一次竞标，把这条路按照二十里一个标段，总共分为二十个标段。这二十个标段，就看各位能力，自己能拿下多少个标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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