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胆大包天
确实是非常气派的一个大门。高大的门楼，雄威的石狮子，颇有名家大作的牌匾。无一不彰显这建筑的雄浑和气派。
相比起来，杭州市舶司衙门简直就是乡下地主老财了。
在门楼下面，左右站着几个市舶司衙门的士兵。说起来，泉州市舶司也是有自己的缉私队士兵的。当然，人数没有杭州市舶司那么夸张，但泉州市舶司也掌握着一支千人左右的缉私队。
看着陆丰云带着人到来，左右两边的士兵连忙行礼。陆丰云只是点头，然后就带着赵悦等人进入了衙门。
将赵悦领进了市舶司衙门大厅，陆丰云道：“大人，你在这稍等，下官去请曹大人。”
陆丰云走后，倒是有人端上茶水。赵悦打量着大厅的陈设，尽管只是一个会客大厅，却也装饰得金碧辉煌，地上都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大理石，所有的桌椅，都是上好楠木打制，在屋子里面，还摆放着不少名贵装饰品。
扫视了一眼，赵悦忍不住看向时迁道：“时迁啊，你看人家这衙门建得气派，咱们杭州市舶司衙门，可真是穷酸啦。”
时迁嘿嘿笑了一下，也深以为然道：“大人，确实如此。”
喝着茶水，然而一直等了一刻钟，就在赵悦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在听到屋子后庭传来了动静。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胖胖的身子从后庭进入了前厅，在他的身后，则是陆丰云跟着。
“哎呀，原来是赵大人来了，本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
这胖子进入大厅，就看到了赵悦。一边拱手，一边嘴上说着官场客气话，还在打量着赵悦。
他在打量赵悦，赵悦其实也在他进入大厅第一时间观察着对方。泉州市舶司的提举主事，赵悦在来之前，就知道对方的一些底细了。
作为同一个系统，赵悦可以不知道大周朝其他衙门官员是谁，可大周朝为数不多的几个市舶司衙门的底细，他必须要清楚啊。
泉州市舶司提举主叫做做曹禺，在这个主事位置上，已经坐了八年时间了。说实在的，市舶司主事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肥差，能在这位置上坐上几年，那都得肥的流油。
曹禺能在泉州市舶司主事这位置上坐了八年，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背景。因为曹禺，便是汴京城曹家的人，严格说起来，还是当今曹家家主的堂弟。汴京城曹家和卢家，都算得上是武勋世家，大多数朝堂势力都是在军队里。曹禺算得上是曹家为数不多的几个特例。他对军队事务根本不感兴趣，对做官又不慎感冒，最终曹家通过自己的一些能量，把曹禺给操作到了泉州市舶司的提举位置上。
现在的曹禺，也不到四十岁出头。只是这些年在泉州市舶司这位置上养尊处优，身材确实发福厉害。
赵悦打量着他，最终站起来。有失远迎也不比让自己久等那么长时间啊，但他还是露出笑容很客气回礼道：“是赵悦打扰曹大人了，见过曹大人。”
曹禺笑呵呵，收回自己视线。看了一眼赵悦带过来的一帮人，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主位上。
尽管没有见过赵悦本人，但曹禺对赵悦的大致情况，还是知道的，道：“都说赵大人年轻有为，这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赵悦笑了笑，道：“曹大人说笑了，都是众人捧而已。”
曹禺笑呵呵问道：“赵大人不在杭州待着，怎么有时间来我泉州市舶司了？本官倒是听闻前段时间，赵大人一举歼灭了盘踞江南外海上的朱权一伙海盗？”
杭州市舶司出兵剿灭海盗的事儿，已经由汴京那边通过邸报，向全国通传了。现在邸报消息，已经到了泉州这边。
当然，就算邸报没有传来，可这里毕竟距离江南很近。江南那边发生的事儿，也会最快通过一定渠道传到这边来。何况还是有关于海上的消息，泉州市舶司没有自己的渠道了解，才是不正常。
对于杭州市舶司出兵剿灭数千海盗的消息，说实在的，就算有朝廷的邸报传达了，可曹禺等泉州市舶司的人，还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曹禺见了赵悦，当然就在第一时间就问了这事儿。对于曹禺的怀疑，赵悦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道：“看来大人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赵悦这话，间接就承认了海盗被灭的一事儿。看着他那淡定的神色，曹禺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他也是一个市舶司主事，泉州市舶司管辖的海域，也有不少海盗。说起来，市舶司最大的敌人，也是那些海盗。因为海盗的存在，每年都会让市舶司少了很多收入。只是，泉州市舶司这些年来都对那些海盗不可奈何。
曹禺神色阴晴不定，赵悦则是淡定的喝着茶。好一会，曹禺才开口道：“赵大人果然厉害，平定江南海域海盗，这可是大功一件。”
赵悦呵呵笑了笑，道：“海盗是我市舶司大敌，得而诛之。不过，只平地了我江南一方海域的海盗，想要保证海路畅通，还得其他市舶司大人一起努力。”
曹禺不置可否，不在这个问题纠葛，再次问道：“听下面人说，今日大人带着船队来我泉州港？”
赵悦纠正了对方的话，道：“曹大人，本官只是路过。本官需要带船队前往南洋走一趟，这几日路过泉州港，需入港补充一下所需物资而已。等到补充好了物资，船队就会离开。”
曹禺眼睛微微眯起来，有些惊讶，问道：“赵大人，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带着船队前往南洋？你要跟着去南洋？”
看着赵悦点头，曹禺微微倒吸一口冷气。
在这时代，别看是做着市舶司的事儿，常年和海船海商打交道，可在他们眼里，去一趟南洋就是九死一生的旅途。赵悦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居然要亲自去南洋？
更重要的是，赵悦堂堂一个杭州市舶司的提举主事，居然不坐镇杭州，私自带队出海？这简直就打破了他的一贯认知。先不说去南洋的危险性，至少从法理上来说，赵悦这样的行为，也算是胆大包天了。
“赵大人，你不是和本官开玩笑的吧？你一个堂堂市舶司主事，不在杭州城坐镇，居然带着船队去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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