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 退却
马蹄轰隆隆，地震山摇！
看着远处出现的缓缓的黑线，那是草原骑兵的锋线，大周朝这边的士兵，几乎每一个人的手心，都出了细细的汗水。
在场的绝大多数大周士兵，几乎都没有和草原人作战的经历。这一刻还能坚守阵地，在于大周朝较为严格的军事纪律，在于身后根本无路可退的刀斧手督战队。
当然，更在于百年来大周军和草原骑兵交战那些能扛得住草原骑兵冲锋的各类作战的器械工具。
看着不断扩大的锋线黑影，听着不断如雷的马蹄声和那草原人的呼喊冲锋的声音。下一刻，伴随一声命令，一架架早已经准备好的车弩被推了出来。
巨大又锋利的弩机还有那带着寒光的弩箭，直瞄准冲锋而来的草原骑兵。
这个时候，远处本来的草原骑兵，已经开始奔走射箭。
“立盾！”
一声声命令，再草原箭雨飞来之前快速传达，大周士兵早已经准备好的盾牌立马将自己人包围得严严实实。
当然，草原人的距离更近了。
“放！”
当草原骑兵冲锋的距离抵达弩箭射箭范围之内，大周朝这边的弩箭，开始展露自己锋利的爪牙。
事实上，大周朝的弩箭射箭距离比草原的弓箭更远，威力也更大，而且弩箭一次性能发射数根，杀伤力巨大，一直都是大周朝对付草原骑兵最有利的武器。
伴着一阵阵锐利的呼啸，弩箭每一次射击的角度和位置，都事先在大周士兵心中千百遍演练和计算。
一架架大周车弩，这一刻锋芒毕露展现出了自己的杀伤力。一次性便是数千上万的弩箭，杀入那些冲锋而来的草原骑兵里。
“聿聿！”
战马嘶鸣，哀嚎不断。一排接着一排的草原骑兵不断倒下，只是纵然弩箭发威，也足够的凌厉。可草原人这一刻已经冲锋，后面源源不断的人马，根本不可能停下来，这些弩箭，也无法阻止草原人的步伐。
就在无数的弩箭射杀草原骑兵的时候，也有无数的草原骑兵，发着呐喊吼叫，人马合一，如狂风暴雨开始直接冲撞在了大周士兵这边的盾牌之上。就像是钢铁洪流，瞬间遇到了巨大的一股阻力，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音，让天地似乎都失色起来。
“长枪，长枪！”
在草原骑兵冲击到大周朝的防御线的时候，一名名大周朝的长枪手，猛然伸出了自己的长枪。长枪锋利的矛头，直刺那些冲击而来的草原骑兵。
“弓箭！”
“放！”
“刀斧手！”
大地轰鸣，寒光闪闪。只是短短时间，大周朝和草原人的交手，就进入白热化。目光所及，全是厮杀与武器相交的击打声音。
一具具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人，瞬间就变成了尸体。双方的士兵，也是在瞬间就杀红了眼睛。这一刻，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有的便是手里的刀枪，毫不犹豫，杀死自己面前的敌人，或者是被敌人杀死。
“所有人，给老子坚持住！杀！杀死这些鞑子！”
命令不断地发布下去，大周朝这边的防线，尽管被冲击得摇摇欲坠，却依然没有后退和收缩，只要有人倒下去了，后面的士兵都被顶了上来，牢牢的抗住草原人的攻击。
在这样的场合下，露出后背给人，后退反而死得更快。所以，只要是一开战接触了，就只能勇往直前。就算不能勇往直前，也必须牢牢钉在一个地方。数百年来的血与火的教训，早已经让人明白战场上贪生怕死的人会死得更快。
寒光四起，刀剑闪烁，血腥味道直冲云霄。无数的嘶鸣、呐喊、呻吟、苦痛，另这天地都为之色变。
草原骑兵冲击着大周朝军队的防线，在另外一边，已经杀入城池的大周军，也和城内的草原人展开了厮杀。
杀入城内的大周军，在对付草原骑兵，反而占据了优势。城内狭小的地方，让草原人发挥不出自己的特长，大周军的密切配合和灵活的军阵，则是如鱼得水，不断收割城内草原士兵的性命。
一时间，城内城外，似乎变成了修罗场。两拨生死敌人，在这片狭小地域，展开了空前的决战。
“放！”
本来在刚刚破城后，已经停歇了的市舶司陆战营的大炮，忽然间伴随一声命令，再次轰然响起来。
只是，这一次这些大炮，并没有轰击相州城，而是朝着相州城外，正和大周军展开交战的草原人展开。已经调转炮口，并且重新进行调试和冷却的大炮，再次给大周军进行神助攻。呼啸而出的大炮，越过大周军的军阵，轰隆隆的朝着远处那些草原大军轰击而去。一发发炮弹，落在了不断冲锋的草原大军中。
一时间，正不断发起冲击的草原人马，被炮弹掀起的巨大破坏力和冲击力直接人仰马翻。
这些炮弹，落点下去，几乎都能在密集冲锋的草原人马中带来巨大的杀伤力。这还不是主要的，伴随大周军大炮再次发威，大周军的士气似乎再次得到提升，反观草原大军，则被大炮轰击，一时间乱了士气，更乱了阵脚。
有草原人马想要朝着炮兵阵地冲击而来，可惜大周军早已经将炮兵阵地保护得严严实实。草原大军想要突破大周军层层军阵，冲杀炮兵阵地，在短时间内几乎难以实现。
有时候，战场的胜利天平，就在瞬间的变化中扭转。本来和大周军杀得难分难解的草原人，被这大炮一轰，军心开始涣散起来。
这种变化，更深层次来源汴京城的失败，来源草原人对大炮这种无可敌对的恐惧。所以，在大炮不断轰击，又看到短时间根本解决不了这种威胁后，草原人心慌了。
包括草原大汗耶律颜禧，看着那些大炮对着自己的人马肆无忌惮的轰杀，也失去了一较高低的勇气。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失去现在的人马，如果这里损失惨重，没有了足够的力量，就算后面取得了胜利，恐怕自己的汗位，也恐怕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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