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师姐安莹来了。
安莹长着娃娃脸,性子却风风火火,一见面抱住虞窈梨亲了好几口,才言归正传。
“小梨子,快把五铢钱宝贝拿出来给我瞧瞧。”
虞窈梨从抽屉里拿出铜板,刚要随意放到柜台上,就被安莹拦住,她边拿出丝绒黑布铺在玻璃柜上,边戴起手套,这才小心翼翼捧起来。
仔细翻看过后,安莹兴奋道:“这五铢钱以小篆刻着年号始光,基本可以确定是秦汉之前,只是要考究皇帝。你从哪里来的?”
虞窈梨不能说是鬼留下的:“……是我奶奶留给我的。”
安莹对她的家境很清楚,了然点头,“我教授最近刚好在研究各朝货币,他昨晚看到图片就催我来问你能不能卖几个给他研究?”
虞窈梨没想到会引来考古教授的关注,考虑到来路不详,她刚要拒绝,手机滴滴进来两条短信。
是医院催款的消息。
安莹也看到了,“是刘圆弟弟的医院发来的?辛苦你了。”
虞窈梨点头:“刘圆师姐替我挡刀死了。我替她照顾家人,也是应该的。”
病患家属觉得是虞窈梨故意治死家人,一怒之下就持刀来报复,刘圆当时护着虞窈梨,被砍中心脏和脖子,当场死亡。
“这件事不怪你。”安莹眼底划过悲伤,“我手里有点闲钱,我转给你……”
刘圆是安莹的学妹,两人在同一个导师手下,关系也很好,自然清楚刘圆的家境情况。
刘圆的弟弟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要做换心手术,就需要高昂的医药费。
虞窈梨摇头,“不用了,师姐。这五铢钱我留着也没用,我手里有二十枚,要是你们不嫌弃是死人留下的,我想全出。”
“害,我们考古研究的就是死人文学。现在来个古代鬼,我都能冲上去合影!”安莹摆手,“我导师愿意出比市面上高三成的价,一万三一枚。”
她边说边麻利转账了二十六万。
虞窈梨一愣,“这么多?”
“这几年出了几个汉墓,不然搁前几年,一枚五铢钱都能上六位数。不过古董里最值钱的还是珠宝玉瓷,珍奇字画,历史文献这些珍稀物件。”
安莹低头看了看腕表,“我今晚要出差,就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送走安莹,虞窈梨低头看着银行卡余额,感觉很不可思议。
区区二十枚硬币就能卖那么多钱?
二十六万足够她把医院的欠款都还上,还有结余。
就算她从前在医院天天做手术也赚不来那么多!
她转头看着抽屉里剩下的半块金饼,可能金子不如五铢钱更具有历史价值,安莹并没有提及,所以她没拿出来。
不过金饼看着也不小,就算不是古董,论克卖二手也不会亏。
想起昨晚那个古代鬼订购的伤寒药和医用拉链贴……
要是换成以前,她可能并不想跟鬼有牵扯。
可现在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所以,虞窈梨果断去收拢存货。
……
陆瑨睁眼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惊愕之余,第一反应是摸向腰间的琉璃瓶。
药还在!
这是怎么回事?
头顶是朦胧的明月,身侧是丛丛密林,那股神奇的微光已经消失。
可被处理妥当的伤势和珍贵的伤药又实实在在提醒那段经历是真实的。
突然,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拔出环首刀,厉声喝道:“谁?”
“少将军,属下终于找到您了!”林子里跑出几个年轻小将,欣喜不已地围住陆瑨。“少将军您没事吧?听闻您断后中了箭……”
见是自己的亲卫,陆瑨松了口气,“无碍。胡军医他们可安然回军营了?”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
“胡军医……受伤了。”
原来昨夜胡军医他们回去时,又碰上了一队巡逻敌军,虽然最后侥幸逃脱,但胡军医受伤摔下马,现在已是命在旦夕。
胡军医医术高明,跟随陆瑨父亲东征西战多年,是陆家父子最信任的人之一。
陆瑨脸色大变,赶回军营时,胡军医正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地躺在床榻上。
“胡叔,您怎么样了?”
“少将军,师傅伤了肺腑,脏器出血,偏生药材短缺,根本没有止血药……恐怕再拖下去,就回天乏术了!”胡军医的药童弟子悲戚抹泪:“都怪我没用,不然我就能代替师傅出去采药了!”
现在天下连年征战,世家盘踞,军阀林立,百姓水深火热,药材已比粮食还稀有贵重!
军队里缺医少药,大家受伤,都是草草包扎,靠体质硬熬!
这次就是因为士兵们挨个病倒,胡军医才冒险亲自出去采药,才遭此横祸。
胡军医喘气:“傻孩子,生死有命,可惜的是今夜好不容易采的草药路上全撒了……”
话没说完,他就剧烈咳嗽,呕出一口鲜血。
“师傅!”
“刘叔。”
陆瑨心中悲痛,指尖碰到腰间硬物,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掏出那瓶云南白药。
“刘叔,我这有伤药,您快服用试试。”
他不懂拧瓶盖,着急之下,干脆劈开了琉璃瓶。
拨开碎片,陆瑨将所有的药粉都拢在手心,他注意到里面还有一颗血色的小药丸。
见胡军医咳嗽得更严重,他顾不得太多,边示意药童端水,边将药粉全给胡军医喂了下去。
胡军医把满嘴的药粉冲下去,舌尖都是浓郁的药香,他惊愕:“三七、草乌、重楼、麝香……这都是活血化瘀、解毒镇痛的良药。少将军,你从哪里得来这些珍贵的药材?”
陆瑨不答反问:“刘叔现在感觉如何了?”
“……好像没那么疼了。”
胡军医呼吸都顺畅了不少,他抬手给自己诊脉,惊奇地发现原先奔腾紊乱的脉象,竟有逐渐平稳的趋势。
“再过半个多时辰,就能止血了。”他大为震惊。“少将军,你可别瞒我,这药疗效显著,连我都未曾品出其中药材全貌,这绝不是普通医工能配出来的药。”
“若是有这等止血神药,今后将军征战,定是能减少很多伤亡。少将军……”
陆瑨见他好转,松了一口气同时,暗暗将云南白药加入到必买药单上。
他与胡军医亲如父子,只犹豫了一瞬,就将今夜奇遇和盘托出。
胡军医不敢置信,“……莫非是神明都不忍见我陆家军遭此大劫?将士们进入山谷后,就一个接一个的病倒,再这么下去,恐怕不用敌人强攻,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少将军……”
陆瑨从不信鬼神,“胡叔莫急,我已经留下定金,请那位女郎帮忙准备草药,顺便筹措银钱。”
“是该如此。那老夫将所需药材都列个单子给少将军,少将军按需采买。再陪少将军同去……”
胡军医刚一动,就疼得闷哼。
陆瑨将他按住,“胡叔好好养伤,余下有我。等下我让主簿过来,您口述他写即可。”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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