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礼数差异
两人在出城十里迎接楚晏，伊尔布和楚晏也算熟悉，开始的时候，他带领的部族就是被楚晏管理，算是老上司了。
现在再次见到他，以前的就敬畏让他难免紧张。
“楚城主一家人都会来吗？”
“当然了，我的婚礼楚舅舅一家肯定要来祝贺的。”
灵儿看他坐立不安，忍着笑意道：“你对我父皇都没这么紧张过呢，至于吗？”
伊尔布道：“都紧张，不仅是你父皇，还有你的哥哥们，我面对哪一个都硬不起来，他们珍爱的宝贝交给了我，我能不心虚吗？”灵儿能感受到他的压力，换谁娶自己，比谁家女婿要难做许多倍。
“你也不用这样的，你做的很好，不比任何人差，何况你也是一国王子啊，自信点儿！”
“嗯，我会自信的。”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两人眯着眼睛查看，只见摩文公爵和王室的堂兄弟们一起过来了，浩浩荡荡一大队人。
“他们来干嘛？”
伊尔布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肯定没好事儿。
“来找虐的吗？”
灵儿挑挑眉毛，笑的轻松欢快，这么着急来送死的吗？
“王子殿下，听说东方朝廷来人了，我们王室可不能慢待了客人，我和国王请命，陪你来迎接客人，你不会有意见吧？”伊尔布平静道：“怎么会？
堂兄能来，我自然欢迎，只是我提醒你一句，公主的娘家人可是一国王爷，管理曾经的北方部族，位高权重，脾气可不大好。
堂兄最好客气点儿，否则我也帮不了你的。”
摩文公爵哈哈一笑：“那是当然，咱们求娶公主，肯定要把姿态摆低一点儿，我不会这么没分寸的。”
灵儿小媳妇儿一样依偎在伊尔布身边，乖的不行，让众人的眼神又沉了几分。
这个找回来的王子，什么神仙运气？
从俘虏变成王室继承人，又能娶了公主，好事儿都被他给遇上了。
伊尔布应酬他们已经游刃有余了，有了政客的圆滑影子。
终于，远远走来长长一队人，大燕的旗帜高高飘扬，灵儿兴奋挥挥手：“舅舅，我在这儿！”
两匹骏马先一步跑来，灵儿激动的都要蹦起来了：“是五弟，他怎么来了啊？”
伊尔布笑容有些勉强，曾经他只是五皇子的侍从而已，五皇子对他有知遇之恩。
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成了五皇子的姐夫，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姐，我想死你了！”
多多蹦下来，姐弟俩紧紧抱在一起，都忍不住落泪。
楚晏紧跟着上前，含笑看着灵儿，“吾家有女初长成啊，便宜了这个外邦小子了，真不知道你娘亲怎么想的，都舍得把你嫁这么远。
我的女儿可不舍得嫁这么远，想了看不到，多闹心啊！”
“哎呦，舅舅，所以说你没有我娘亲那么大的格局，一辈子都被我娘亲压着，超越不了她，思想高度不够！”
楚晏好笑：“是，你娘亲厉害，连你父皇都惹不起，我更是敬而远之了。
这就是你的夫君，啧啧，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审美。”
在楚晏看来，黄头发高鼻梁，眼珠子都是蓝汪汪的，年画里的妖怪似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在下伊尔布，见过楚城主，咱们以前见过的，我曾经是葛刺部族的首领，您事儿大概不记得，我一直记着您对我们部族的照顾。”
楚晏当然知道了，他的底细早给查的清清楚楚了，只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坦然面对过去的黑暗经历，变相考察他的人品。
“哦，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了，葛刺部族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就剩族长一家子守着祖先的荣光，没什么本事，留不住族人，都被汉人同化了。”
伊尔布感慨道：“这是大势所趋，以前的生活太苦了，他们能有好日子过，比什么都好。”
楚晏暗暗点头，没有幸灾乐祸，心性还不错。
他以前接收的部族太多了，一个小小的葛刺部，不值得他耗费心神去记。
“咱们先回城吧，我给舅舅接风洗尘。”
大部队走过来，一辆辆马车轮子压的深深的，不知道拉了多少东西，跟随的有仆从侍女，都很规矩的候在马车旁，等候吩咐。
摩文公爵咳嗽一声，趁机上钱刷存在感：“你好，我是摩文公爵，王子的堂兄，很高兴见到您。”
楚晏回礼：“你好，楚晏，楚国城主，多谢招待。”“应该的，诸位先安顿下来，晚上我准备了宴席，招待诸位，还请赏脸。”
“好说，有空我们会过去的。”
一行人进了城，多多拉着姐姐说不完的话，自始至终眼神都没有给伊尔布一个。
伊尔布苦笑，亲自陪着楚晏，回答他关于王室和国内的一些政治，军事等问题。
到了住处，楚晏已经大概了解了鹰国国内的情况，心里有了底。
风尘仆仆，众人洗漱安顿下来，已经很晚了，随便吃一点儿晚饭，早早休息了。
摩文公爵请了自己一派的人，左等右等，没有等来楚晏，气的要死了，他居然放自己鸽子？
其他人也是义愤填膺，东方来的使者太嚣张了，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翌日一早，温莎早早来拜访灵儿，他们正在吃早饭，准备了礼物，先去拜见国王殿下，这是基本的礼数。
“温莎？怎么一大早来？吃了吗？一起吃点儿？”
“好啊，你们的早餐看着就好好吃啊，不客气了。
你们好，我是温莎，灵儿公主的朋友。”
灵儿介绍了楚晏和多多给她认识，温莎看着多多，眼睛亮了八度：“你弟弟啊？好帅气呢，比伊尔布王子还要帅！
弟弟好，喊姐姐，姐姐给你礼物！”
多多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年，一米**的个子，看着跟十七八似的，桀骜痞气的气质，早早就惹了女孩子芳心大乱。
“不要你的礼物，我也不喊你姐姐，除了我姐，谁也不配我喊她姐姐。
我喊你温莎小姐，你喊我名字，赵君蘅，也可以喊我川野，这是我的字。”“小名多多，小孩子脾气，就喜欢装大人，你别介意。”
多多脸马上垮了，真是亲姐，拆台一流啊！
”姐，舅舅给我取了字，我是大人了，请你叫我的字，川野，赵川野！”
温莎乐不可支，这个弟弟太逗了。
“好，小野，姐姐记住了。”
多多：“……”
不能成熟点儿吗？见鬼的小野，是川野，又感觉跟哄孩子似的，太伤自尊了。
“我吃饱了，你们聊。”
没法聊了，多多只能撤了。
“温莎，你找我不会只是来蹭早饭的吧？”
灵儿端给她一碗小米粥，这姑娘吃的可香了，自家厨子总做不出来她家这个味儿。
“哎呦，看我，把正事儿给忘了。你们昨晚上是不是答应了摩文公爵的宴席啊？”
灵儿一头雾水：“有答应吗？我不记得了。”
楚晏：“我说有空会去，没说一定会去啊，不算答应吧？
而且他们没有拜帖，就随口说一句，我没当回事儿。”
温莎一拍大腿：“坏了，摩文公爵带着人等了你们一晚上，结果被你们给放鸽子了，气的要死，一早去找国王告状了呢。”
“什么玩意儿？这么点儿事儿都告状啊？”
灵儿也是一脸懵，果然不能消停了。
楚晏摆摆手：“没事儿，他们不按照礼数啦，舅舅给你解决了。”
温莎贼兮兮的偷瞄楚晏，吃饭都斯文许多，原本吃三碗，现在吃一碗就放下了，还阻止灵儿添饭。
“你们聊，我去安排一下。”
楚晏冲着温莎点点头，起身走了。
“啊……，灵儿，真是你舅舅啊？多大年纪了？有结婚吗？好帅啊！
你家男人都长这么好看吗？弟弟好看，舅舅更是魅力十足，我好像看到了恋爱的小箭射中了我的心！”
温莎这幅花痴样，让灵儿很无语：“拜托，姐妹，我弟弟才十三岁，未成年，我舅舅四十多了，看着年轻，其实和你父亲一个辈分。
还有，他结婚了，孩子都好几个，趁早死心了吧。”
“是吗？我好惨，为何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灵儿狂翻白眼，以前没发现这家伙这么恨嫁。……
王宫里，伊尔布也在，面无表情听着摩文对楚晏的控诉，温莎王后陪着国王坐在上位上，不断煽风点火，说的汉人多么的不懂礼数，目中无人，嚣张粗鄙，这是没把王室放在眼里啊！
“王后说的不对，摩文堂兄好像代表不了王室吧？”
伊尔布凉凉反驳一句，轻蔑的语气让莎莉王后气急，这个小崽子，越来越会怼人了。
“国王，东方使者送来了拜帖，询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召见他们？
这是拜帖，这一封是送给您的礼单。”
两张精致的帖子放在他面前，字儿都是金粉写的，一股子富贵奢靡之气，温莎王后都倒吸一口凉气，老天，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这是最高规格的拜帖，东方的皇帝才配拥有，也是人家的诚意。”老国王突然感觉自己跟土鳖似的，卡斯又道：“国王，您看看礼单。”
老国王看一遍，手都有点儿抖了，只百年人参都送了五根，其他的玉石，瓷器，茶叶，红珊瑚等珍贵物品写满了几页纸。
“这么多礼物啊？得值多少钱呢？”
卡斯道：“属下粗略算一下，最少一万个银币。”
“嘶，真大方啊！
伊尔布，你说我该怎么回应人家？
你在东方长大，对他们的规矩肯定知道，咱们不能失礼了，让人家看笑话。”
伊尔布道：“准备相应的回礼，定下接见他们的时辰，请来几位大臣来陪同就好了。
东方的礼数，邀请宴席都会下请帖，只是口头说一句，他们不会当真，就像是说今天的天气一样。所以摩文堂兄真的没必要生气，只是两国的规矩不同，人家不是故意爽约。”
老国王道：“是啊，一点儿小事儿，瞧你不依不饶的！
再说你跟人家也不熟悉，你忙着请人家吃饭是为了什么？
伊尔布的婚事儿也不需要你出面吧？”
老国王越说心里越犯嘀咕，这个摩文到底想要做什么？
摩文公爵赶紧解释：“国王恕罪，我也是想为王子分忧，东方人讲究接风洗尘，我也是好意啊。”
“接风洗尘是亲人之间做的，你和人家什么关系？”
莎莉王后赶紧打圆场：“摩文也是好意嘛，只是没用对办法，算了，不说这个，咱们还是说说怎么接待人家吧？”老国王没有继续追究，定下午后两个小时接见他们，摩文公爵讪讪走了。
“王后，你去准备晚宴，今晚留客人吃饭，多邀请点儿客人，王宫也好久没热闹热闹了。”
“是，我会安排好的。”
莎莉王后一走，伊尔布道：“莎莉继母对堂兄很好呢，我这个继子都没有堂兄受宠，哎，我大概没有享受母亲疼爱的好运气，挺羡慕堂兄呢。”
老国王眼神闪了闪，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伊尔布没有继续说，只种下一根刺就足够。
……
伊尔布陪着楚晏，多多他们一起进宫，老国王和莎莉王后，连同朝中几位大臣，菲利普元帅也在场，一起接见了他们。
宽敞的大殿里，两边人分左右坐下，国王和王后坐在主位，跟开会似的。
伊尔布介绍了两边的人互相认识，都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本王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诚意邀请楚先生参加，也是给我们两国一个友好交流的机会。”
楚晏道：“国王客气了，在下一定出席。”
老国王累了，莎莉王后扶着他下去休息，大殿里的气氛更加轻松。
只是楚晏很意外，他们这些人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东方的军事实力，还有一些畅销货物的情况，不像是政客，倒像是商人呢。
灵儿低声给他解释一下，楚晏点头：“你做的对，该高调的时候就该狠狠打他们的脸，不能被人看扁了。
你说有人去东方趟路了，我在路上遇到一伙蟊贼，顺手给灭了，和他们长的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人。”
灵儿好笑，“真的吗？那些人没那么倒霉吧？”
刚出国，就遇到了楚晏这个煞神，不杀了留着过年吗？
“缴获一些东西，回头你看看。”
灵儿忍着笑，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还笑不笑得出来？
晚宴办的很热闹，楚晏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加上俊美出尘的一张脸，一大半儿的贵妇人都为他倾倒。
没一会儿的功夫，手里多了许多纸片子，楚晏不大明白做什么用的。
温莎和灵儿来陪他休息，楚晏给温莎看，向她求教。
“这是私人名片，您可以去他们家里拜访，接受主人的热情招待，但是我不建议您去。”“为什么啊？”
多多很好奇，兴致不高，这里的人味道太重了，熏得他脑袋疼。
“因为大多都是身价不菲的寡妇，您去了可不敢说能全身而退，能被这些贵妇人看上，可见您的魅力。”
灵儿无语了，合着是看上楚舅舅了。
“千万别去了，我会替舅妈看好你的。”
总不能来一趟，多了几个舅妈吧？
楚晏直接仍了，“无聊。”
宴会角落里，摩文公爵和莎莉王后地看着他们，眼里充满了杀气。
“几个东方人而已，一个个的都捧着他们的臭脚，咱们的脸都被他们丢光了。
我忍不了，必须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看看。”
莎莉王后道：“我有办法，等着看好戏吧。”
她亲自走过来，端着一杯酒，笑的妩媚风骚，“英俊的楚先生，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您找别人吧。”
“真的吗？灵儿公主的舞技征服了所有人，我以为您也是个中高手，不会是谦虚吧？”
楚晏耐着性子道：“真不是，两国的舞蹈差别太大，我一个男人，不喜欢这些，真的失陪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太抱歉了，您这么好的衣服，被我洒了酒水，我会赔给你的。”
莎莉王后在他转身的时候，酒杯洒了他一身的酒水，殷红的葡萄酒，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看的格外显眼。
“怎么了？”灵儿过来问道，看到莎莉王后，就知道这女的又作妖了，也是佩服她的胆子，怎么敢碰瓷碰到楚舅舅身上了？
“很抱歉，我没留心，脏了楚先生的衣服，这样吧，去更衣室换一换，我看王子和他的身材差不多，换上王子的衣服可以吗？”
楚晏面无表情道：“不好，我有准备衣服。
不过你刚才说的会赔给我，这个话可是要兑现的。
我这一身衣服是最珍贵的杭绸缎面料，衣摆上绣的图案要绣娘一年的功夫才做的出来，按照你们这里的货币来算，大概价值一千个银币，麻烦您赔给我吧！”
莎莉王后一张脸瞬间崩裂，什么情况？
他还真的要自己赔啊，还一张嘴要这么多的银币，抢劫呢！
两人的争执，惹来众人关注，莎莉王后撇嘴，要哭了似的，大声道：“我会赔给你的，但是你要这么多的钱，讹人可不行的。
我不信这么一件破衣服，能值一千个银币。
都说东方人大方，我可没看出来哪里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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