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发现黎嫔居然死了,吓得手都有些颤抖,一听背后有人叫自己,吓得转身差点惊叫。
“小安子,是我!”
“赵姑姑——”小安子仔细一看,松了口气,来的是秀女宫的一个姑姑,当初顾如画参选时,就是赵姑姑侍候的。
小德子之前让小安子帮忙,给赵姑姑送过几次消息。
赵姑姑看向倒地的黎嫔,小安子知道赵姑姑是夏世子的人,连忙将刚才的话说了,将手里的包袱递过去,“姑姑,我们该怎么办?”
黎嫔想活着没错,但是她想拿别人的命来换自己活着,就错了。
赵姑姑打开包袱,一眼就看到了那件世子妃的大礼服,宫里现在乱哄哄的,一直待在这儿自然不行,离这边最近的宫室,除了养心殿,就是坤宁宫那儿了。
她想了片刻,跟小安子说,“你帮我将她一起抬走,藏起来。”
有赵姑姑一起,小安子胆气壮了,弯腰跟赵姑姑一起抬人,一路避开人,往坤宁宫跑去。
此时,重阳宫这儿,顾如画和小蛮各歇了会儿,就听到远处传来动静。
很快,一个美人带着一队皇城司的人往这边跑来,“我看到了,一个女子敲开门锁,黎嫔娘娘认识,我们都未见过,应该就是顾世子妃。”
“柔娘,是不是?你也看到了吧?”那美人一边说,一边问边上的同伴。
那同伴也是宫中美人打扮,听到她的问话,垂头看着脚前的地,摇头,“我没看到,黎嫔娘娘不是说是宫里人吗?你看错了,大人,我们不知道。”
“你疯了!太子殿下下令,只要找到顾如画,我们就不用殉葬!”那美人只恨不得摇醒同伴。
同伴却咬牙摇头,“你看错了,黎嫔娘娘没说是顾世子妃,我们回到自己宫里,压根没见到人……”
明仲桓听着这两个美人争执,看了那个叫“柔娘”的一眼,摆手让人将她们送回自己的宫室去。
之前那个美人不肯走,只有立功了,她才能摆脱殉葬的命运。
皇城司的人此时也没有对先帝嫔妃的恭敬,看明仲桓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一人抬手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直接将人给劈晕了拖走。
那个叫柔娘的退开两步,自己转头跟着走。
明仲桓抬手止住她的脚步,叫了两个下属,“将她送到清凉殿去。”又看着她说道,“待本官搜查之后,再来与你说话。”
柔娘已经认命等死了,垂头应了一声,也不用人拉,自己往清凉殿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大人,我们没看到生人,也不知顾世子妃是谁。我依稀听着,黎嫔娘娘叫那人‘姑姑’。”
生死之间,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无人能左右。
明仲桓看着她们离开,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重阳宫,“你们两个,守在大门这儿;你们两个,去找出重阳宫的角门和侧门守着,其余人,跟我进去搜。”
因为仓促调皇城司的人来搜,所以每队的人并不多。明仲桓带的这一队,也只有二十来个人,还有领路的两个太监。
皇家的宫室,都不会小,至少也有三进,重阳宫因为是观景的,第三进就是一座大花园,山水亭阁俱全,而围绕花园四周的又是一重宫室。
明仲桓第一次来重阳宫,但是,他知道这地方,去年选秀时,云妃举办赏花宴就在这里。那时,他还打听过。
走进重阳宫,他带人先查了大殿等处,然后,命一人留守大殿,免得再有人跑进殿内。接着又搜了两侧偏殿,过了二门时,他自然也派人留守了。
等到一圈圈搜进去,进了花园时,明仲桓身边也只留下四个亲信,还有一个领路的太监。
“这儿没有其他的房子了?”明仲桓看向那太监。
那太监点头,“大人,重阳宫住人的房子就这么几间,其余的,那边,花园里假山和凉亭,要能藏人,只有藏在那边了。”
“好,你守在这儿,其他人跟我来,我们先去假山那边看看。”
明仲桓大步走进花园,官靴落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顾如画和小蛮蹲在芦苇丛后,透过叶子空隙,隐约看到几个皇城司的人冲进花园,片刻之后,脚步声就往池塘边过来
小蛮抓紧了顾如画的胳膊,“姑娘,您躲假山里去,奴婢去引开他们。”
顾如画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往哪里跑能引开他们?”这一片池塘,水面开阔,对面只要站着人,或者假山上站着人,她们无论往哪里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蛮急得跳脚,只恨当时怎么没躲到屋顶上。
顾如画伸手,“来,你一根我一根。”
小蛮低头一看,姑娘手里握着两根细细的芦苇杆子。
“我们咬着这杆子,藏到水里去。”
她之前看夏南的人背着小沈氏就这儿下水。
那时,水面那座拱桥上都站着人,都没人发现有人从这儿下水。黎嫔和她一起待在假山上,也只有她站的那地方看到了。这说明这个位置够隐蔽,除非站在假山上特地位置,否则压根看不到这儿的动静。
她带着小蛮跑过来时,就想过,这是她们最后的藏身之处。
但是,要是夏绰的人确定自己躲在这儿,一寸寸搜,连水里都不放过,那她们就真没机会了。她现在就指望她们躲进水里,避过追兵,然后唐先生能在宫外闹出点动静来,让夏绰不要再盯着宫里了。
小蛮不会水,听到躲水里,看了黑魆魆的水面一眼。
顾如画将芦苇杆咬在嘴里,在芦苇丛的间隙里慢慢踩水往水里走,小蛮看自家姑娘都下水了,咬紧腮帮子,跟在姑娘身后往下走。
她一时紧张,踩断了一根芦苇,发出细小的咯啦声,顾如画连忙捏住身边的几根芦苇,“慢些,别急,小心些,听到风吹过芦苇叶时,再移动。”这样远处看起来,她们摇动芦苇,就像是风吹动一样。
明仲桓带人往池塘边走,有个皇城司的兵卒叫了一声“明佥事”。
明仲桓回头,“何事?”
“您看这边。”他一直地上一处痕迹,露出了喜色,“您看,这处沙土有踩过的痕迹。”
明仲桓低头,顺着那兵卒指着的地方一看,果然,这处泥土一边稍稍陷下去,露出一只脚的边缘,可能是刚好这处泥土毕竟松软,才会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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