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明惠的出现,出乎江葶预料。
座位上的人纷纷回头,看向这个神色憔悴、透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女人。
明惠并不在意其她人的目光探寻,她找到台下的江葶后,又将视线移开,然后直直朝台上走过去。
高跟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保安过来把她拉走。
台下议论声越来越重。
明惠充耳不闻,径自走上台,从不明所以的主持人手里拿过话筒,面向台下的领导、记者、老师以及学生们:“今天,我女儿评选上了全市优秀大学生代表,我特别高兴。”
“她一直以来都很优秀。哪怕从小跟在奶奶身边过着并不富裕的生活,但学习成绩总是最拔尖的。”
台下,江葶一瞬不瞬地和明惠对视。
她神色冷凝,并没有因为她的赞美而动容半分。
明惠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变得哽咽:“我很为自己的女儿骄傲,也很后悔没有陪她度过这些时光。”
“我和前夫在一起的时候年纪还小,快要生产时遭遇他出轨背叛,也因此迁怒自己的女儿,离婚时没有选择带走她。”
“如果时间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再这样。”
明惠将目光转向江葶,态度恳切,甚至有几分哀求,“葶葶,你能原谅妈妈吗?”
会议室里的视线全都跟着她转移过去,江葶瞬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一时间,议论声更加嘈杂。
记者手里的闪光灯更是亮个不停。
作为优秀大学生代表,竟然不认亲妈?
反差之大,这则新闻要是发出去,肯定会引起不小的社会讨论。
江葶一言不发地起身,穿过旁边的人走到过道,打算从侧门离开。
她并不准备配合这场闹剧。
陆时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把她拥入怀中:“没事,我送你出去。”
言外之意,让江葶放心把后续的事情交给他处理。
今天这种场合很严肃,他未曾想到明惠竟然会疯魔到利用这种舆论环境逼女儿和她相认。
果真,自私到了极点。
台上,明惠眼见陆时意拥着江葶要离开,声音又拔高了一分:“葶葶,我得了绝症,时日无多,你真的不肯认我吗?就当我求你,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喊我一声妈妈行不行?”
声泪俱下的模样,很快引得一片同情。
“好可怜啊!她女儿真狠心,都快要病死了也不肯原谅她!”
“就是,就算之前把她抛下也是情有可原,说到底还是她前夫太渣了......”
旁边的人跟着点头:“生死之前无大事。更何况,十月怀胎辛苦生下她,再大的仇也不该一直记着。”
这些话不断传入江葶耳中。
同情看起来弱势的一方,再大度地替别人原谅,总是那么容易。
她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深吸一口气,对着关心他的陆时意勉强挤出些笑容。
然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和明惠直面对视:“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对于妈妈这个称呼,太陌生了。我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原来我亲妈还好好活着。”
“她重新组建了家庭,活得幸福自在。这二十年里,明明知道我的存在,知道奶奶一个人养大我十分辛苦,却连看一眼都没有过。”
“应女士,你身体不好,好好治疗。”
“你我,于对方而言,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她没有拿话筒,但逐字逐句,说得坚定而有力。
会议室里虽然还有非议的声音,但也有人站在开始站在她这边。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江葶拉起陆时意的手:“我们走吧。”
明惠要追上来,却被吴卓带着人拦住去路。
陆时意这边,和江葶一起从文化局大门出来,叮嘱一同前来的吴乐好好照顾她,自己又返身回去。
吴乐不善言辞,看到江葶默默坐在车里,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静静地陪在一边。
原本准备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的记者们先是被葛庆逐一塞了红包,然后又不动声色地警告一番,先礼后兵,将新闻压了下去。
今天来参加表彰大会的嘉宾们也都被要求删除了手机里的有关视频。
陆时意和今天来的几位领导都有交情,大致和他们解释了一番,对方纷纷表示理解。
江城陆四爷亲自出来撑腰的人,他们自不会事后追究。
至于明惠,陆时意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把她的叫嚣、质问全都抛到了脑后。
从文化局出来,他吩咐葛庆:“查查是谁放她进去的。”
语气并不重,但葛庆却有直觉。
不管是谁,那人肯定要倒霉了!
这件事虽然没有大范围传播开,但后续造成的影响却不小。
首先乱起来的是明家。
在场刚好有个领导和明老太太认识,私底下把这事和她一说,老太太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当晚就把明惠喊回家询问情况,之后明家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这件事,江葶暂时还没得到消息。
过年的时候,陆时意安排人在天景别墅园的顶层修建了一个透明玻璃顶的花房,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只可惜,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得措手不及。
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带她享受一番。
彼时,陆时意拥着江葶躺在花房中间宽阔的圆形大床上,周围充盈着玫瑰花的香气。
头顶上的夜空,缀满了亮闪闪的繁星。
江葶靠着陆时意的胸膛,感受着这份静谧,许久都没有说话。
男人将手搭在她腰肢上,忽然开口:“六月底你考完试把奶奶接到江城来过暑假吧?正好也让她和我家里人正式见个面。”
以往,江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她和陆时意不会走到最后。
突然听到他这样说,她心跳漏了一拍,脸上也有了笑容:“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明惠的影响,她鬼使神差问了句:“时意,我一直没听你提起过你母亲的事,她......”
没说完,就被陆时意打断:“她在国外,不会回来的。”
声线陡然紧绷,显然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也不想她再问。
江葶心头有些发闷。
他们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他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吗?
可陆时意没给她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
江葶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今晚这么美,不要说别的事。”
话落,细密的吻落到她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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