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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兴师问罪

魏千珩想过种种不被长歌待见的可能,惟独没有料到会被乐儿关在门外。

彼时已到了午膳时间,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药苑里也渐渐飘出了饭菜香,魏千珩与白夜一宿外加一早上没吃东西,连口水都没喝,如此,隔墙闻着饭菜香,止不住的咽口水。

白夜气道:“方才亏得属下在集市帮初心买了那么多菜,这个初心竟也是翻脸不认人……”

魏千珩黑沉着脸,满脸的不嗤,暗道,本宫还给乐儿那臭小子当牛做马骑了一路,你掏钱买点东西算什么?

白夜还独自在不甘心的嘀咕着:“王妃不让殿下进却是情有可原,毕竟殿下将王妃赶出府两次。还有那一次小酥排的事,殿下也是让小殿下与王妃受尽委屈……可属下一直与王妃交好,对小殿下也客客气气,他们怎么也不让我进去?”

魏千珩凉凉看着他,声音里不觉带了一丝威胁:“你的意思,你也进屋去吃饭,留本宫一人在外面呆着?!”

白夜心里连连点头,面上却吓得赶紧嘻笑道:“殿下误会了,属下的意思是,若是初心能放我进去,我还能帮着劝劝王妃与小殿下,帮殿下说好话。”

魏千珩岂会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正要开口,药苑四周的邻居们也三三两两的从集市上回家了,当中正好有之前的那个关大娘子,后面跟着她杀猪的屠夫老公关屠夫。

夫妻二人从集市上卖完猪肉回家,见到魏千珩与白夜尴尬的站在外面的枣树下,不由关切道:“前夫哥,你们咋不进屋去咧,看这天气,只怕快下雨啦……”关大娘子是个直肠子的性子,她钦佩魏千珩敢爱敢恨的性子,敢当众抱自己的娘们,而后面白夜又在她手里买了好几斤的猪肉,连大伙都嫌弃的猪排骨他都替她家买下好多,这才让她夫妻今日散了早场,所以心里对魏千珩主仆好感倍增。

跟在关大娘子后面的关屠夫,却人粗心细,猜到是长歌与魏千珩之间的误会还没解开,不由憨笑着对魏千珩道:“两位老弟若是不嫌弃,可要去我们家里吃顿便饭?”

听到关屠夫称魏千珩为老弟,白夜心里一紧,担心的朝着魏千珩看去,后者却对关屠夫感激道:“谢谢关大哥的盛情,只是我家娘子已做好饭菜在家里等我了,下次再去关大哥家里叼扰。”

他说这话时,嗓门提得很高,相信院屋内的长歌应该听的到。

关大娘子也瞧出了一些名堂来,不由耿直道:“既然如此,你们为啥还在外面不进屋去?”

魏千珩一本正经道:“我们见这乡野四周景色怡人,就趁着饭前出来看一看,想必这个时候饭菜已好了罢了。”

说罢,像模像样的重新上前敲门。

果然,这一次门却开了,初心站在门口没好气道:“快进来吧,饭菜都快凉了!”

魏千珩朝关氏夫妇真挚感激,若不是他们,今日他怕是进不了这门了。

院子的厨房门口,乐儿不乐意的撅着嘴巴朝长歌抗议:“说好的不放他们进来,阿娘怎么反口了?”

长歌明白乐儿心里的意思,其实他并不是因为那次王府小酥排的事生魏千珩的气,而是他内心在排斥着魏千珩这个突然出现的‘阿爹’。

他喊了煜炎四年阿爹,在他的印象里,煜炎才是他的父亲,是要与阿娘在一起的人,魏千珩的突然出现,让乐儿迷茫,同时也让他心里生出抗拒排斥了。

长歌顾念着儿子的感受,本也想先冷一下魏千珩,等解开了乐儿心里的心结再让父子见面。

她并不担心魏千珩与白夜会无家可归,但却不敢让他去关大娘子家或其他邻居家做客,乡亲们热情好客,可他毕竟是金枝玉贵的太子,身份太过敏感,衣食住行不能出一丝马虎,乡亲们又不知道他的脾性和喜爱,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却是好心办了坏事。

如此,她才会无奈的让初心去开门迎他们进来……

如今听到乐儿的质问,长歌苦笑道:“乐儿,他们并不是坏人,何况阿娘告诉过你,过门是客,他辛苦送你回来,也应该留他下来吃顿饭的。”

乐儿歪头想了想,警惕道:“那吃完饭,他们就会走了吗?”这话却将长歌问住了——魏千珩这架势,是简单一顿饭就会走的么?

果然,不等乐儿从母亲那里得到满意的答复,初心已领着魏千珩进来了,身后跟着拎着包裹的白夜。

行李都带来了,这架势怎么可能吃一顿饭就走?!

魏千珩进院后,站在院子中央,眸光深沉又幽怨的往长歌与乐儿看过来。

乐儿看着他高高的个子和威风凛凛的样子,到底有些怕了,不由躲到了长歌身后。

长歌也胆怯怯的,毕竟这天下,除了魏帝,谁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撵走太子殿下?!

被他瞧得心里发麻,长歌按下心里的慌乱,理亏的牵着乐儿的手往凉阁走,对初心道:“请殿下到凉阁用膳罢。”

魏千珩心里确实有气——明明从集市回来的一路上还好好的,乐儿高兴的骑在他肩膀上,他也拉着长歌的手走了一路,可一到了家门口,母子二人商量好似的翻脸不认人,竟不由分说的就这样将他撵了出来,真是太过分了。

再生气,可饭还是要吃的。

魏千珩冷沉着脸跟在长歌母子后面去了凉阁。待看到布置好的饭桌后,魏千珩心里的气又瞬间消褪了。

只见桌子上备好着五副碗筷,桌子中间摆着的四菜一汤,也全是他喜欢吃的。

魏千珩心里一下子就知足了——看来长歌并不是真心要赶他走,不仅准备了他与白夜的饭食,菜也全是他喜欢吃的。

他小心的窥探着她的形容,见她沉着脸抿嘴不语,心想,她大抵是心里有气,就像白夜说的那样,毕竟在王府时,自己将她赶走过两回。这么一想,魏千珩方才还感觉委屈气愤的心,又理亏起来,方才被关在门外的事瞬间忘得一干二净,看向长歌的眸光愧疚又火热起来,落座后,更是悄悄在桌子底下抓住了长歌的手。

长歌早已被他瞧得面红耳赤,如今碰到他的手,让她触电般全身一颤。

初心与白夜就坐在两人对面,长歌怕被两人看见,难为情的要甩开他,魏千珩咳嗽了一声,报复似的在长歌手掌里轻轻一挠,长歌瞬间乖乖不敢动了。

她假装低头喝汤,将绯红的脸埋到碗里。

可还是被乐儿发现了。

乐儿一直警惕的观察着魏千珩的一举一动,见他又欺负阿娘,气呼呼的抱着小木碗插到了两人中间坐下,成功阻断了魏千珩不安分的手。

魏千珩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像极了自己的小阎王,挟了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他本想讨好儿子,乐儿不买帐,将肉还到他碗里,自己另自挟了一块,侧眸嫌弃的看着他,表示不接受他的贿赂收买!

魏千珩哑然,不禁想,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讨人厌……

但儿子就是儿子,亲生的没办法,魏千珩前一刻还是讨厌乐儿成了自己与孩子他娘中间的拦路石,下一刻看着儿子吧唧吧唧的埋头乖乖吃饭的可爱样子,小嘴一翘一翘的,魏千珩心软得要化了,简直爱到没完,捡起乐儿嘴边掉下的饭顺手就放进自己嘴里,全程看着儿子傻笑。

对面的白夜看到魏千珩此举,简直目瞪口呆!

这……这还是自家那个冷血无情的太子殿下吗?

无视白夜的惊悚表情,魏千珩继续不死心的帮乐儿挟菜,又一次次被乐儿嫌弃退回,可他还是乐此不疲……在乐儿的监视下,魏千珩没有再‘欺负’长歌,改为骚扰乐儿,让乐儿不胜其烦,忍不住拿眼睛瞪他。

可即便不被乐儿待见,这顿饭却是魏千珩这五年间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妻儿就在眼前的感觉真好,魏千珩再也不用费尽苦心的去寻找,他的心里无比的充实,爱不释手的看着乐儿,再看着乐儿身边的孩子他娘,深邃的眸子里隐隐跳动着火热,那怕不吃饭,他都饱了……

可恰恰相反的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初心与白夜却是坐立难安,看着魏千珩无处安放的火热劲,两人只能假装眼瞎,埋头吃自己的饭。

长歌也假装看不到魏千珩的眸光,吃过饭后,让初心给魏千珩与白夜安排屋子歇息,自己领着乐儿逃也似的回房间歇晌去了。

‘轰隆’一道雷声响过,晌午后果然下起雨来,刚刚睡着的乐儿在长歌怀里惊跳了一下,长歌安抚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几下,他又沉沉睡过去了。

长歌却睡不着,想着魏千珩的事,心里很乱。

说实在的,今天在集市上看到魏千珩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是欢喜激动的,尔后看到魏千珩背着乐儿回家,那温馨的场景更是让她欣慰。

可一想她身体的隐患,她心里又焦虑悲痛起来。

看魏千珩的架势,她知道,这次寻到她和儿子后,他一定不会再任由她和乐儿与他分离的,可是,他如今贵为太子,身边已有王妃,而她是他之前休出门的弃妃,她若是带着乐儿跟他回去,将以何身分自处?

她也知道,依着他对自己与乐儿的愧疚,他一定会想办法将最好的弥补给自己和乐儿。

如此一来,却是会得罪叶家,可他才刚刚登上太子一位,根基不稳,并不是与叶家翻脸的时候。

何况,自己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自己说不定很快就会命归黄泉,又何必再给他徒增烦恼……

而且,魏帝这一次也实属反常,明知她身体的状态,还将自己的下落告诉给魏千珩,他不是一向反对自己与魏千珩在一起的吗?

越想越乱,再和着窗外哗啦啦的下雨声,更是让长歌心神不安,她不禁又想到了离去多时,却一直杳无音讯煜炎来。

没人不怕死的,长歌同样如此,所以回云州后,她一直在盼着煜炎的消息,希望他顺利找到雪莲平安回来。

可煜炎却了北地后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让她心里莫名的不安,连带着对自己的未来也越发的渺茫无望起来……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雨声大起来,冲刺着她的耳膜,一下子将她从混乱的思绪里拉回过来。。

她抬眸一看,心弦提起——却是魏千珩淋着雨过来了。

一进门,魏千珩眸光瞬间就捕捉到了床上的长歌,眸光里有火焰在跳跃。

他随手扣上房门,将哗啦啦雨声关在门外,屋内光线暗下,也再次安静下来。

长歌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慌忙吃力的要坐起身子,心里害怕的想,他终是兴师问罪来了。

可是她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子,身子笨拙,不等她撑起身子坐起,魏千珩长腿一迈已朝着床边大步走来,头一低,不等长歌反应过来,带着雨气的冷冽双唇就朝着她压了下来。

双唇轻碰的那一瞬间,长歌身子一软,无力的跌回床榻间。魏千珩双手撑在她身侧,身子跟着上了床,直吻得长歌透不过气来。

而魏千珩更是激动得全身发颤,脑子里关于神秘女人的朦胧记忆,在这一刻,如春雷惊动下的万物生灵,全部苏醒过来了——

从王府第一晚的神秘,到玉川山上的刺激,再到长公主府那一晚的疯狂,直到景仁宫里深情,都清晰的在他的脑子里呈现。

甚至那日清秋楼下的水池里,小黑奴帮他渡气,还有梅园里他醉酒悲痛之下的发生的一切,都一一在他的眼前重温,让魏千珩忆景生情,情难自禁……

长歌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又羞又慌。

她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魏千珩确实是来兴师问罪的,问她为何要对他隐瞒这么多事,问她为何要将他赶到门外……

可是,这满肚子的话,在看到长歌的那一刻,兴师问罪的方式就悄然发生了变化,他摒弃一切,只想循着心里最真实的本能来做……

但他还是保存着理智,顾忌着长歌的身子,那怕再渴望终是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亲吻着她的双唇,舍不得松开。

可即便如此,长歌也感觉吃不消了,魏千珩密集的亲吻让她几乎快透不过气来,也怕惊动一边的乐儿,不由轻轻求饶道:“殿下,你饶了我罢……”

床榻不大,睡长歌与乐儿尚有剩余,可一加上魏千珩,床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魏千珩伸手替乐儿盖好被子,然后再看向脸颊红透的长歌,嘶哑着嗓子咬牙问:“你骗了我那么多次,岂能轻易饶过你?”

长歌一时语塞,撇开头不敢直视他热切的眸子,羞涩又无奈道:“终归是我欺骗了殿下,殿下想做如何处罚,我都毫无怨言……”魏千珩俯视着她,久久没有移开眼睛。

从第一次在景仁宫里见到她,这一路走来,他们相识相知近十年光景,他仿佛与她已过了一辈子,又仿佛还是与她初识时的模样,一切都变了,一切又一如当年。

这么多年,她的样子没有变,还是一如当年的灵动美丽,可魏千珩还是从她苍白的脸色,甚至是她眸光里的伤痛,看到她这些年所经历的悲苦。

魏千珩伸手轻轻抚上她隆起的肚子,想着这五年,她带着孩子在此生活,为了乐儿的病症担忧,自己也饱受余毒残害的痛苦,更是为了替乐儿治病,费尽心机回到身边,顿时愧疚不已,终是不舍得让她再忐忑不安,开口将心里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长歌,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我不知道你回府找我,也不知道你怀了乐儿,更是不知道你重回王府找我的原因……白白让你受了这么苦,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护好你……”

“所以我不顾一切要找到你,我要好好弥补你与乐儿……”

长歌眼泪漫出眼眶,她苦涩笑道:“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磨难后,殿下何需再说这些?我与殿下之间,已算不清谁亏欠谁了……”

魏千珩疼惜的将她拥入怀里,动容道:“对,我与你之间,早已算不清了……如此,过往的一切,我们都不要再提,我们只需记住,往后余生,不论再发生何事,我们都要在一起——我们一家四口再不分离!”

闻言,长歌眼泪流得更凶,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伤痛,崩溃大哭道:“殿下,只怕长歌要让你失望了……我陪不了殿下走更远的路,也无法看着乐儿与腹中的孩子长大成人……我命不久矣,或许最多就是三个月的性命,所以求殿下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魏千珩全身一震,神情震惊的看着长歌。他原以为长歌不知道盅虫僵死一事,自是也不知道她自己性命堪忧一事,所以他还想瞒着她,以免她惊慌难过。

却不曾想,她自己竟是知情的。

魏千珩终是明白了她为何要再次带着乐儿偷偷离开自己,甚至和煜炎用借坟来让自己死心,顿时心如刀割。

他不敢想象,她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是何等的恐惧害怕,却还处处替他着想,费心的瞒下他,以免他再次伤心。

眼眶里不觉也蓄满了泪水,魏千珩心疼的看着长歌,笑道:“你不会死的,在我离京之前,青鸾已捎来回信,她与煜炎在北地找到了雪莲,已在回来的路上,想必不久就能等到他们了!”

原来,青鸾带着燕卫日夜程赶到北地后,在卫洪烈的帮助下,顺利救出了煜炎,也找到了解毒灵药雪莲,写了信回京城给魏千珩与魏镜渊报平安。闻方,长歌眸光一亮,惊喜的问魏千珩:“真的吗?煜大哥真的找到雪莲了?”

说罢,不等魏千珩回答,她又担心道:“青鸾怎么去了北地?可是煜大哥出事了?”

魏千珩轻笑道:“鬼医先前确实出了点事,百草写了信给沈致求助,青鸾主动要去北地寻他,所以我与端王给她派了手下,和她一起去寻鬼医——如今都过去了,他们顺利找到雪莲,已在返程的路上了。”

长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欢喜的眼泪缺堤般的往下落——

没人知道她在得知自己生下孩子就要命归黄泉时的恐惧与绝望,她表面假装坚强,不过是不想让煜炎他们为自己担心,可内心,她却从那一刻起,陷入了可怕绝望的深渊里,感觉每一步,都是走在通往黄泉的路上……

而如今煜炎与妹妹为她寻到了雪莲,不论最后雪莲能否成功解了她身上的余毒,至少,她多了一份希望,一份盼头……

魏千珩替她抹了眼泪,“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的养胎,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长歌不禁欢喜的笑了,可转念想到他如今的身份,不由嗔道:“你如今是一国太子了,那能天天跟着我窝在这里?”

“除非你跟乐儿随我一起回京,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魏千珩神情异常的坚定,决然道:“我是为了你才当上这个太子的,你若不回去,我就陪你在这里住一辈子,让父皇再另立太子就好!”

长歌终是恍悟过来这一次魏帝的反常,原来竟是拿自己的下落同魏千珩做的交易,逼着他当上了太子。

如此,自己不陪他回京是不可能的了,只是……长歌想到心中之前的担忧,还有初心的身份和对魏帝的仇恨,甚至是自己鹞女的身份,不由迟疑道:“我答应你重回京城去,只是如今我身子重,再赶车已不便,只能在此生下孩子,再返回京城!”

魏千珩也正是如此打算,长歌怀着孩子,舟车劳顿太过辛苦,也有凶险,于是点头应下。

长歌见他应下,又接着道:“但你不必在此守着我,你刚刚当上太子,根基不稳,且事务烦多,所以你还是先回京城去,我这里你不要担心。”

一听她又要赶自己走,魏千珩虽然知道她是为自己考虑,可心里还是不乐意,冷下脸不乐意道:“我堪堪到这里不到十二个时辰,你已连赶了我好几次——生乐儿时我不在你身边,这一胎,我势必要守着你一起。”

“而京城里的事务你也不用担心,父皇尚且应付得来,其他一些事,我在此也可以处理好,譬如——”

说到这里,魏千珩眸光转寒,语气也冷了下来,看得长歌心弦揪紧,不由担心道:“殿下要处理何事?”

魏千珩神情凝重,冷冷道:“叶家之事!”

长歌已猜到了,迟疑道:“可是关于……叶王妃孩子一事?”

魏千珩勾唇嘲讽一笑,不置可否,却突然问长歌:“你可知道那晚在京兆尹侧巷里,打晕你的人是谁?”

长歌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不由怔住了。

但她直觉,魏千珩似乎是知道的。

她正要问他,一旁边的乐儿却突然醒了过来,爬起身吃惊的看着床上多出的某人,还有阿娘脸上未干的泪痕,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踢在了某人的两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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