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原来,你要当皇帝
初心开门一看,却是陈县令捆着他家幺儿陈如宝进来了,身后还带着哭哭咧咧的贵妾余氏。
陈县令四十岁纳了一房贵妾,隔年就给他生下幺子,陈县令高兴之下自是宠爱有加,如此,陈如宝有了恃宠而娇的陋习,成了横行乡里的小霸王,除了乐儿,没人敢招惹他。
乐儿和他打过两次架,两次陈如宝都是吃亏的那一个。
毕竟有初心与百草在,莫说乐儿跟着初心的指点将他打得鼻子出血,光是百草教乐儿给他下的那些药,拉肚子都拉到陈如宝哭爹喊娘。
之前陈县令对此颇为不愤,但煜炎在此地声望颇高,陈县令也不好借着官威来管两个小孩子打架的事,只得将气憋在心里,还被余氏怨怪他无能,堂堂县令的儿子被郎中的儿子欺负。
可到了今日,陈县令却感激自己当初的‘通情达理’——自己儿子能被皇子龙孙教训,却是他们陈家祖坟冒青烟了……
如此,陈县令倒提着哇哇大哭的陈如宝小心翼翼的进院来,让余氏留在外面等着,对长歌点头哈腰道:“请问娘娘,殿下如今何在?”
长歌颇为不习惯他对自己的称呼,无奈道:“殿下外出,尚未归回,大人可是找殿下有什么急事?”
得知魏千珩不在,陈县令不觉松下一口气来,连忙带着儿子给长歌跪下嗑头,求饶道:“娘娘明鉴,先前下官与孽子不识真龙身,怠慢了娘娘与小殿下。这个小畜生更是触犯龙体,与小殿下打过几次架,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娘娘恕罪,也请娘娘帮在下官和孽子去殿下面前美言两句,饶过这一回……”听陈县令说了这许多,长歌终是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连忙上前扶起陈县令与陈如宝,解了他身上的绳索,对陈县令笑道:“大人言重了,这并不是多大的事。其一,不知者不罪。其二,小孩家家的,打个架也算不得事,何况我家乐儿性子顽劣,之前也多有冒犯陈小公子,还请陈大人见谅才是!”
“啊,不敢当不敢当,娘娘真是折煞我们了,小殿下人中龙凤,比不得的……”
见长歌如此好说话,陈县令松下一口气来——只要这娘娘不怪罪,殿下想必也就不会再计较了。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长歌抬头看去,却正是魏千珩领着乐儿回来。
她正要迎上去,却见到魏千珩冷沉着脸,满身的黄泥,神情很难看。
乐儿却是挺高兴的,正要让白夜将鱼篓里的鱼拿给长歌看,却看到了慌乱重新跪下的陈如宝和他的县令阿爹,好奇道:“你怎么来我家了?”
陈如宝不知自己犯了何事,只知道阿爹让他向对头严乐认罪,心里好不委屈,瘪着嘴气得流眼泪:“我爹说我不能和你打架,要向你道歉,可明明每次打架,都是你赢的,为何还要我道歉……哇!”
陈如宝娇生惯养惯了,在孩子堆里称王称霸,独独在乐儿手里吃过亏,本就对他一肚子的不服,如今还让他这个‘受害者’道歉,他小小的心灵受到打击,早就将他老爹的话丢到了脑后,扯着嗓门号啕大哭起来。
他一哭,那余小娘子也在外面哀哀的恸哭起来,魏千珩本就黑沉的脸上更是上了一层寒霜,看得长歌心里直发颤。
陈县令也瞧见到了魏千珩的脸色,吓得连忙低喝着陈如宝不许再哭了,一面却是胆战心惊的跪到了魏千珩面前,颤声道:“太子饶命,下官教子不善,竟是冒犯了小殿下,还请太子恕罪!”
魏千珩眸光沉沉的看着地上与乐儿一般年纪,却比乐儿块头大上许多的陈如宝,心里一痛,冷冷道:“以后谁再敢动我乐儿一下,我绝不轻饶!滚!”
陈县令吓得寒毛倒立,拉着陈如宝连滚带爬的从院子里滚走了……
长歌察觉到魏千珩的不对劲,不由趁着白夜送鱼去厨房时,跟上去问他。
白夜无奈的叹息一声,“殿下先前虽然知道小殿下在胎衣里受了毒药侵蚀,但估计没有料到对小殿下的身子会有如此大的影响。方才在水田里抓鱼,小殿下下到水里后,脸色发白畏冷,而其他小孩却一点事都没有,大家都笑话他……殿下瞧着后,大抵是心里心疼难过了……”
原来如此。听明事因后,长歌的心里也黯然起来。
长歌这些年来也因着乐儿的身子时常感觉亏欠着他,所以她很能理解魏千珩的心情。
她往浴房去,魏千珩在帮着乐儿洗澡,隔着竹帘,听到里面父子二人的说话声。
乐儿:“我要阿娘帮我洗……你走开些。”
魏千珩:“你阿娘如今怀着身子,辛苦得紧,以后这些事都由阿爹帮你做。”
“可你不是我的阿爹……我的阿爹是煜大夫。”
这个疑问从早上从集市回来就搁在乐儿心里了,他不明白,明明他的阿爹是煜炎,为何这突然冒出来的王府,也说是他阿爹。
外面的长歌听到乐儿的话,心口一紧,怕魏千珩动怒,正要掀帘进去,却听到魏千珩对乐儿道:“煜大夫也是你的阿爹,是救你阿娘与你性命的救命恩人,也是阿爹我的恩人,但真正与你血缘之亲的是我——我与煜大夫都是你的阿爹,明白了吗?”
长歌心里一怔,却没想到魏千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提紧的心弦轻轻放下。
煜乐还是不明白:“一个人可以有两个阿爹吗?可陈如宝他们都只有一个阿爹啊?”
魏千珩循循善诱道:“这就是你与他们不同的地方。你有两个阿爹疼,他们只有一个,所以你以后不论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要怕,有两个阿爹护着你呢!”
这一下乐儿却是欢喜起来了,认真点点头,算是认下了魏千珩这个阿爹。
其实,经过今日的抓鱼之后,乐儿对魏千珩的好感倍增。
在抓鱼时,只要是他看中的鱼,这个阿爹都一条不漏的帮他抓到了,让他成了今天抓鱼最多的人,乐儿很自豪。
他觉得,有个这样的阿爹也不错,可以陪着自己抓鱼,还要可以给自己当马儿骑,他的肩膀又宽又稳,他趴在上面特别的舒服……
魏千珩见乐儿点头,心里一暖,不由抱着他瘦小的身子,硬着喉咙轻声道:“儿子,之前都是阿爹对不起你与阿娘,让你们吃了太多苦,以后阿爹再也不会让你吃一丝的苦头,阿爹要将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乐儿却并不领悟,颇为不满道:“你既是我阿爹,可之前你为何不认识我?也不认识阿娘,还让其他人欺负阿娘。”
魏千珩知道他一直记着王府那次的事,愧疚道:“阿爹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你可愿意原谅我?!”
乐儿看着一脸真诚的魏千珩,拧眉想了想,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娘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此,我就原谅你了!”魏千珩眼眶红了,轻轻道:“既然如此,你唤我一声‘阿爹’听听。”
长乐傲然道:“我想叫的时候自然会叫,我如今肚子饿了,我要去找阿娘去……”
那怕再想听乐儿亲口叫他一声阿爹,但听到儿子饿了,魏千珩还是连忙替他穿好衣服,放他走。
乐乐蹦蹦跳跳的出来,在门外遇到长歌,长歌让他去凉阁找初心,自己在门口等着魏千珩。
她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声音停下后,却迟迟不见魏千珩出来,长歌又等了半刻,终是迟疑的走了进去。
“殿下……”
日光暗下来,浴房里没有点灯烛,长歌进去,看到魏千珩独自坐在衣架前,一动也不动,周身弥漫着冷凝的气息。
魏千珩抬头朝她看过来,嗓子嘶哑低沉:“你怎么来了?”
长歌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黯然的眸子,心里一酸,挤出笑容来:“殿下,你无须担心乐儿的身体,只要生下肚子的孩子,乐儿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魏千珩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一把将长歌拥进怀里,嘶哑着嗓子激动道:“谢谢你长歌……谢谢你好好的活着,也谢谢你救下乐儿的性命……”
魏千珩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长歌想尽办法再怀上孩子,再过两年,乐儿要怎么办?
他岂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就这样离开人世……
今日光是在水田里看到乐儿身子比一般的孩子孱弱,魏千珩都难过到不行,而一想到乐儿身上的病症,魏千珩更是心痛如刀割,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他抱着长歌双手直发抖,近似乞求道:“长歌,你与乐儿,你与孩子们一定要好好,求你答应我……”
人越是在乎,就越是敏感害怕。
魏千珩不过与乐儿相处了一日,已将乐儿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他不能看到儿子一丝一点的不好,更是不敢去想像孩子将会出现的不测,光想想他都无法忍受……
长歌明白他的心情,她对乐儿同样如此,所以煜炎劝她放下肚子里的孩子,她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而看着这魏千珩的样子,长歌更加坚定了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那怕最后煜炎寻回来的雪莲救不了她,至少她救活了乐儿,她也无怨无非——保住了乐儿,魏千珩心里也会少了一份痛苦……
轻轻拍着魏千珩颤栗的身子,长歌按下心是的心酸,安抚他道:“殿下莫怕,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乐儿就会彻底摆脱病症了,到时他健健康康的,殿下可以教他习文练武,可以长长久久的陪着他,看他一天天的长大……”
就这样的,余下的日子,魏千珩抛却京城里的一切事务,只专心在这如世外桃源的小村落里陪着长歌与乐儿,日子却是神仙般舒适又惬意。
魏千珩陪着乐儿上山抓鸟下河捞鱼,但凡只要是乐儿想做的,魏千珩都会百依百顺的陪他去,甚至还专门为乐儿去学做了小酥排,只是差点将长歌的厨房给烧掉……
魏千珩一直谨记着乐儿上次因为一碗小酥排在王府受委屈之事,他心里也一直想补偿他,所以在来云州之前,特意百忙之中抽空去跟铭楼的大厨学做了这道菜。
当时看大厨做时,魏千珩感觉挺简单,所以在向大厨要了菜谱后,魏千珩就信心满满的开始动作给乐儿做。结果,做出来的小酥排又硬又黑,还寡淡无味,差点将乐儿的牙硌掉。
但看在魏千珩为了给自己做小酥排,弄得满脸黑灰的情份上,还有烧火的白夜,更是差点将头顶的头发都烧着,留下一片枯黄的头顶,乐儿颇为感动,所以在点评的时候,违着心意道:“虽比不得铭楼与佟大娘子做的,但也还不错的。”
儿子的评价,却让魏千珩比当上太子还高兴,从那以后却是天天给乐儿做,厨艺也越来越精进,两个月后,做出的水平竟与铭楼的大厨相差不远了……
到了六月,天气越来越炎热,长歌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行动不便,更是畏热,夜里热得睡不着,越发的没了胃口。
长歌难受,魏千珩更是心急难安。
可这里远离京城,没有官衙冰窟,自是没法用上降暑的冰块。他每天派燕卫去邻近的县城去采买各种新鲜解暑的瓜果食物,去山里提冰凉的山泉水浸泡着供长歌食用,又招了几个小丫鬟专门给长歌打扇解暑,想尽一切办法让长歌能舒适一点。
而四里八乡出名的产婆也被他早早请到了药苑来,为长歌生产做好一切的准备……
可即便如此,魏千珩还是日夜难安,心急如焚——
两个月前他就接到青鸾来信,说是煜炎他们已找到雪莲离开北地往云州回来了,可这么久过去了,眼见长歌的生产期就快到了,却迟迟不见他们归来。
魏千珩着急上火,嘴角都长火泡了,派了燕卫沿着回京城的路一路寻过去,担心煜炎他们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长歌将魏千珩的焦急慌乱都默默看在眼里,她也担心着煜炎与青鸾怎么迟迟未归,而且还没有了一丝消息,心里也隐隐不安着。而初心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看到魏千珩为长歌做的一切,心里对魏千珩的感觉,却是与乐儿一样,都悄然的发生了改观。
她更是庆幸,这样的时刻,幸亏有他留在这里陪着姑娘,也有他为姑娘操劳一切,不然,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在,只怕会乱了方寸,根本照顾不好姑娘与乐儿。
再加之两人本就是兄妹,血脉相通,如此,初心却是对魏千珩越来越友善亲和。
她知道长歌生下孩子后,是要带着乐儿与腹中的孩子一起回京城去的,而长歌也试探过她的心意,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回京城去,可以不让魏帝知道她回去的消息,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
长歌自是不舍得将初心一人留在这里。
她想,若是她离开了,只怕煜炎也会重新过上云游四海的悠闲日子,到时就剩下初心一个人在此,岂不孤单可怜?而初心跟着长歌生活了这么久,早已成了一家人,若是离了她们,她也会无所适从。
所以,在对魏千珩这位亲哥哥不再反感排斥后,初心心里不禁慢慢的动摇了,有了跟长歌重回京城的打算。
可是,不等她将心中的决定告诉给长歌,突然出现的人,却是打乱了初心的计划,甚至是将她再次逼上了绝路……
六月二十,又逢甘露村的赶集日,魏千珩陪着长歌在家里,初心带着乐儿,还有两个丫鬟去逛集市。
到了集市,人流如织,初心牵着乐儿边走边看,不一会儿,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心里一冷,不由抱起乐儿急步往前走,要摆脱后面的人。
可是,下一刻却有一个街市上她认识的小叫花递给她一封信,告诉她,是一个老伯伯给她的,让她去集市东面的茶水铺一聚。初心一怔,将信打开,来不及看完,已是脸色巨变。
她吩咐两个丫鬟赶紧带乐儿回来,谎称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做,让她们先回去。
两个小丫鬟不疑有他,依言带着乐儿先回去了。
初心等他们走了,将信再拿出来细细看了一遍。
越看,她眉头蹙得越紧,等看到上面所书的名字后,眸光一狠,戾气横生。
下一刻,她按着小叫花所说的,往集市东面的茶水铺赶去了。
甘露村是四里八乡最大的村子,虽然是个村,其实规模已与一个县城无疑,所以朝廷在此设有县衙。
集市繁华热闹,其他地方的人都会赶来这里赶集,或是购买,或是售卖,大家中午若是赶不回云,就在茶铺饭馆打个尖,所以在赶集这一日,茶铺里的生意也是火爆。
初心进去时,茶铺里简陋的方桌前都坐了人,人来人往,可初心却一眼就认出了西窗下一个穿着灰袍长衫,正埋头吃豆腐花的中年男人。
眸光一紧,初心径直走过去,在中年男人的对面坐下。
中年男人长着精明的三角眼,个头一般,相貌也是平平,可整个人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畏惧害怕,就像一只觅食的秃鹫,阴戾却又不动声色。
初心定定的盯着他,袖下双手紧紧握紧。
中年男人一直将碗里的豆腐花都吃干净了,才抬头看向初心,笑道:“小侄女来了。”
他盯着初心看个不停,啧啧惊叹道:“小时候倒不觉得你与无心丫头有多像,但如今瞧着,你却是与你母亲越来越像了。来,看看,你苍伯伯可是老了?”
他的声音带着天生的沙哑,就像砂砾在互相撕磨着,一开口就让人心里瘆凉发寒!
初心冷淡道:“若是你老了,我就认不出你了。”
苍梧凉凉一笑,“我还以为,你跟陌无痕一样,都忘情忘义,连我这个老东西也忘记了,如今看来,你倒是比陌无痕有长展,不愧是咱们少楼主!”
初心全身绷紧,咬牙问他:“你们将我舅舅如何了?你不要忘记了,他却是我母亲的亲弟弟,当初母亲也有意将楼主之位传给他的,所以如今由他来当这个楼主,名正言顺!”
苍梧不以为然的嗤然笑着,声音一如平常:“老夫当然记得,不然三年前也不会拥立他为新楼主了。”
说到这里,他却话锋一转,声音冷下三分,凉凉笑道:“可经过这一年发生的事,老夫却觉得,陌无痕并不能信任楼主之位——不论是在处理你的事情上,还是在对付你母亲的仇人,甚至是我们无心楼做买卖的规矩,他都表现强差人意,如此,他岂能再占着楼主一位,嗯?!”
原来,陌无痕就是初心母亲无心的亲弟弟,当年他看着无心被魏帝抛弃伤害,在心疼姐姐的同时,他帮着姐姐一起创建无心楼。
无心死后,他一直在江湖上寻初心与无心箭的下落,更是重建了无心楼,希望为姐姐无心报仇。
后来在找到初心后,陌无痕看着初心在长歌的照顾下,活得开心自在,她忘记了身上的血海深仇,像个正常的小姑娘那般天真快乐,那一刻,陌无痕突然决定不告诉她她的身世与仇恨,只希望她跟着长歌离开京城,离开那片事非之地,开开心心的继续过她的人生。
可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初心在离开京城的前夕,竟是因姜元儿那一撞,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之前的一切,更是被仇恨刺激之下,要闯进宫里刺杀魏帝。
陌无痕自是会陪她一起去,最后也在保护初心的时候,身受重伤至晕迷不醒,竟让一直与他做对的苍梧抓到了机会,趁着他病重昏迷之际,发动内乱,擒住了陌无痕,更是拿他来威胁初心……
初心右手按到了腰侧上,咬牙逼视着苍梧:“我只问你一句,你将我舅舅如何了?!”
苍梧凉凉一笑:“你放心,我暂时不会伤他性命,但你若是不答应伯伯的事,那……老夫就不能留他了!”
初心全身一震,“你要我做什么?”
苍梧缓缓笑道:“其一,你重回无心楼主持大局,继承你母亲的遗愿,光大无心楼,杀了魏朝阳,推翻大魏朝!”初心全身发凉:“你疯了!母亲只是对魏帝有恨,可她从未想推翻过朝廷……”
苍梧眸光一寸一寸的冷下去,嘴角噙着一丝残酷的冷笑,缓缓道:“你可知道,当年魏朝阳是派了他的哪个皇子围剿的无心楼?又是谁亲手斩杀了你母亲?”
初心心中冰凉到失去了知觉,她心中已隐隐明白过来什么,却不敢相信的对苍梧问道:“是谁?”
苍梧拿手沾了茶水在桌面上一笔一画写下两个字。
看着上面的两个字,初心全身剧烈一颤,惨然笑了。
“杀了他,再杀了魏朝阳,你说,大魏朝是不是要覆亡!?”
苍梧的眸子里闪着可怕的亮光,更有一丝贪欲在眸光里按捺不住的跳动。初心看得分明,嗤笑出声:“原来,你要当皇帝,你真是好大的野心……”
苍梧并不反驳,却是将一块漆黑的木牌轻轻放到初心的面前,笑道:“你母亲的楼主漆牌我已帮你拿到手,而无心楼的上百名兄弟已集结在此,就等新楼主一声令下,带他们干下大事业!”
初心死死的看着面前那块漆黑木牌,迟迟没有力气去触碰它。
苍梧冰冷又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响起——
“若是你不按着伯伯所说的做,你的舅舅陌无痕会被活活剥皮,再被扔进油锅里烹炸而死——别忘了,他可是为了救你才身负重伤落到我手里的。而老夫,一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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