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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长歌产女

羊水一破,接下来的阵痛越来越密集,所幸长歌这是二胎,相比头一胎却要轻松许多。

煜炎担心她气力不够,拿出珍藏的千年人参给她吊气,而长歌也深知腹中孩子的重要性,拼尽全力的努力着。

所幸在经过一天辛苦的生产后,七月初六亥时一刻,长歌终是顺利诞下一女。

大家都盼着长歌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可等到孩子落地的那一刻,大家的心情又异常的悲痛,不知长歌还能否活下去?

小小的孩子生下来皱皱巴巴的,躺在魏千珩的手掌的里,那般的小,可哭的嗓门却大。

魏千珩将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里,心里五味杂陈,既高兴女儿的降临,可想到生死未卜的长歌,心里又悲痛欲绝。

从长歌生下女儿后,煜炎就紧张的守在长歌身边,拿银针护住她的心脉,试图控制住她身上的余毒发作。

可长歌在产下女儿后,全身气力耗尽,连连呕出好几口乌血后,又再次陷入晕迷中。

魏千珩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儿站在长歌的床边肝胆寸断——

若不是有孩子支撑着他,他真的没能气力再支撑下去,想随长歌一同去了……

可煜炎在查看了长歌吐出的乌血后,反而心里一松。等凝神替长歌把过脉后,他紧皱的眉头蓦然松下,声音激动的告诉了大家一个好消息。

“长歌脉相平稳,身上的余毒竟是已清——她没事了,雪莲最终还是起了作用!”

说出这话时,煜火心里百感交集,连带着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痛苦压抑也得到了纾解,他想,能救活长歌一条命,他所付出一切却也值得……

煜炎的话,让沉闷压抑的屋子里顿时欢欣起来,大家惊喜不已,魏千珩更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抑制不住激动上前抓住煜炎的手,颤声道:“如此……如此长歌身上余毒解清,是不是再也没有性命之虞,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

煜炎心里同样激动,轻轻点头,沉声道:“但长歌的身子底子终是受那穿肠毒药浸蚀了五年,早已不如当年,日后还是要好好调养……”

魏千珩连连应下,再次对煜炎真心诚意的感激道:“煜兄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必衔草相报!”

到了此时,魏千珩真是百感交集,没有人会明白这几日他是怎么熬过来,一颗心仿佛放在火上煎烧着,简直比度日如年还痛苦。他心中暗暗发誓,只要长歌过了这一关,日后,他必拼死护住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初心与青鸾也欢喜的泪盈满眶,如此,一切的磨难总算过去了……

愁云密布的药苑里重见笑声,如今长歌无事了,又新添了一个小小姐,整个药苑里都沉浸在一片欢喜当中,连带着整个甘露村都喜气洋洋,魏千珩欢喜之下,每家每户都送了丰厚的封赏,穷乡僻壤的乡下百姓骤然见到那么大手笔的赏赐,一个个拿着几乎从没见过的白花花的大银锭子,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陈县令这段日子以来,也似在油锅里煎着,每天看着魏千珩的脸色过日子,随着魏千珩的心情起起伏伏。

在魏千珩绝望悲痛的那段日子,陈县令也整日提心吊胆的,他不知道长歌身上余毒致命之事,只是暗自惊叹,这娘娘生个孩子罢了,太子爷何需如此着急惶然啊,他生怕魏千珩着急上火的,会将整个甘露村都点着烧掉,所以每日都惶然的派人去长歌家附近打探着长歌生子的情况,整日惶惶不安着……

如今娘娘顺利生下小公主,太子爷恩赐八方,百姓们高兴,他这个小小的父母官也感觉压在头顶的泰山放下,不由全身一松,当晚就放心的去宠幸余氏小娘子了……

白夜挨家挨户送过赏赐后,回来向魏千珩交差,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魏千珩神情微变,趁着午后歇晌的时候,托初心与奶娘们好好照顾乐儿与小小姐,自己与白夜悄悄出门,往离药苑不远的关屠夫家去了。

七月分天气炎热,午间时分乡亲们都在家里纳凉歇晌,关屠夫家的大门紧闭,白夜连叫了好几声门,关大娘子才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应门,干笑道:“小哥怎么又来了,不是方才来送过赏赐了吗?”话没说完,关大娘子又看到了后面的魏千珩,脸色不由一变。

魏千珩二话不说朝着她屋子里走去,关大娘子着急的在后面喊:“诶,前夫哥留步,里面都是杀猪的地方,又脏又臭的,你若要买什么,我自给你拿去……”

魏千珩冷冷道:“关大娘子自去忙吧,我找个旧识之人!”

闻言,关大娘子就被定住了,心虚的默默的往一边的夏屋去了。

关大娘子的院子里面挺大了,但也凌乱不堪,堆放着各种器皿。魏千珩在院子站定下来,眸光往房舍那边扫过,随后径直往右边门前打扫得格外干净的厢房走去。

屋子里的人早已听到了关大娘子的喊声,正在收拾行李的随从远山担心的看了眼坐在窗下看书的公子,无奈道:“主子,他们发现我们了。”说罢又嘀咕道:“我就知道,方才我从院子里经过被白夜看到了……”

魏镜渊收起书卷,默默叹息一声,苦笑道:“那你还愣着干嘛,去开门吧!”

远山得令,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过去打开厢门,魏千珩刚好已来到了门口,他恭敬道:“殿下请进。”

魏千珩站在门口定定看了屋内的魏镜渊,尔后跨进门去,让白夜与远山在外面守着。

自从上次京城分开后,兄弟二人事隔多月不见,却没想到今日会在甘露村的屠夫家里面碰上了。

一进门,魏千珩就开口问道:“你何时来的?”

魏镜渊放下书卷,从桌子上取下两个粗瓷杯子,执起茶壶给自己和魏千珩各倒了一杯茶,尔后淡淡道:“半个月前,我见盅虫不大好,就过来了,比鬼医青鸾他们早到一天罢……”

魏千珩随间打量了一下厢房里简陋的一切,再想到外面脏乱的院子,对面的猪圈里还圈养着待宰杀的猪,猪毛猪血到处都是,不敢相信魏镜渊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下!

魏镜渊瞧出了他面容间的怀疑,抿下一口茶,下一息却是忍不住对着茶水皱了下眉头,无奈道:“这一家离药苑最近,且家里有空余的房子,又是做买卖生意的,进进出出倒不那么打眼。”

魏千珩眸光炯炯的看着他,继而看向一边收拾着的行李包裹,迟疑道:“你要走了?”

魏镜渊脸上也难掩疲色,这几日为了长歌的事,魏千珩没有合上一刻眼睛,他也同样如此,甚至在看到长歌的同生盅越来越危险时,再也顾不得其他,从京城里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了……

直到方才白夜来关大娘子家送赏赐,得知长歌母女平安,魏镜渊猜到长歌身上的余毒是无事了,这才将高悬的心放下。

“既然长歌已无事,我也放心了。”

魏镜渊并不掩瞒自己对长歌担心,对魏千珩由衷羡慕道:“恭喜你,喜得爱女!”

说这话时,魏镜渊心里难掩心酸,眸光一片黯然。

其实,从在父皇的嘴里得知长歌早在六年前就为魏千珩生下儿子后,魏镜渊心里绝望无比——他知道,父皇说得没错,不论是从感情还是从伦理,他与长歌都彻底无缘了。

那一刻的魏镜渊在伤痛绝望的同时,不可否认,却是无比的羡慕、甚至是妒忌魏千珩。

后面魏千珩顺利当上太子,他连夜出城去寻长歌,更是让魏镜渊心酸难过。

魏千珩可以大胆张扬的去寻长歌,他却不可能,那怕这次看着她的同生盅一点点的僵死,他担心难安,也只能悄悄躲到与她相邻的邻居家里时常打听她的情况,隔着短短的距离,却不敢上门去看她一眼……

魏千珩将他眼里的那一丝落寞都看在眼里,他清楚魏镜渊对长歌的感情,但他也知道,经由上次太子一事后,魏镜渊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偏执的得不到就要毁灭。

如此,他斟酌片刻,迟疑道:“青鸾回来后,一直在提起你,说是好久没见你了——她就在药苑,你可要去见见她?”

魏镜渊神情一滞,不敢相信一直堤防着他的魏千珩,竟是主动邀请他去长歌的药苑。

心里的渴望让他无法拒绝,魏镜渊紧紧的握紧手中的茶杯,嘲讽笑道:“只怕长歌并不想见我……她刚刚经历劫难,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再次难过……”

说这些话时,魏镜渊心里剧烈的抽痛着,这段日子里,他一直在反问自己,明明他与长歌是世间最亲近的人,可最后为何却沦落成了如今的地步,连见她一面的勇气也没有?

说到底,当年是他一手栽培抚育了她,可他又利用她,抛弃她,最后又狠心的亲手将她逼上了绝路。

所以,当年他对她的恩情,早已在他的一次次利用伤害中消失殆尽了……

魏千珩道:“我也并不想让你与她相见,但你与她之间的结,总要有解开的一天。而上次之事,长歌她非常感激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远比你我想象中要坚强。”

闻言一震,魏镜渊随即站起身子,拂了拂身上的衣袍,对魏千珩道:“如此,谢谢你的盛情……”

见到魏千珩与魏镜渊一起回来,初心与煜炎他们都很是意外。惟有青鸾见到魏镜渊,欢喜的迎上前去激动道:“公子,你怎么来了?”

魏镜渊见到青鸾也是高兴,将她细细打量后,看着她消瘦下去的面容,疼惜道:“最近可是很辛苦?你要记住好好吃饭睡觉,不可由着性子来!”

青鸾看着他同样消瘦下面的面容,知道他这段日子肯定也不好受,而他的一切心思都在姐姐身上,所以定也是为姐姐在担心了,不由对魏镜渊道:“姐姐就在屋里,只是现在尚未醒来,公子可要去看看她?”

魏镜渊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一件事,就是寻找长歌。

他一直希望找到长歌,将她带到自己身边,补偿这些年对她的伤害与心中的遗憾,可最后他却发现,他与长歌已越离越远,再也找不回她了……

如今,长歌就在屋内,与他隔着一道门槛的距离,魏镜渊却近乡情怯的站在门口半天迈不开步子。

他站在门口朝里看去,正午的阳光照得屋子里很明亮,他能清楚的看到他心心念念许多年的女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面容虽然苍白却很平静,与他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一丝不差。

痴痴的看着床上的长歌,魏千珩沉寂多年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柔软,又无比的悲痛。

长歌!那却是当年他在雪夜里救起她,亲手带着她进入鹞子楼的可爱女孩,也是那些年孤苦呆在边境封地的他最温暖的陪伴,更是这些年他遭遇底谷冰霜之时的心灵慰藉。

他亲自给她取名,教她识字学识,那时的他们,形影不离,她总是乖巧的跟在自己身边,笑着唤他‘公子’……

可这一刻他却不敢到她的近前去!

直到这一刻,魏镜渊却是深深的体会到,他与长歌之间真的不可能了,从十年前他将她送入皇宫的那一刻起,甚至从他狠心的明知她还活着,却将她当成弃子故意留在魏千珩的身边那刻起,他与她之间再无可能了……惨淡一笑,魏镜渊终是没有再踏足进去,转身对魏千珩与青鸾轻声道:“你们好好照顾她罢,我先行告辞!”

说罢,逃也似的朝着外面走去。

魏千珩眸光沉沉的看着他,眉头深锁。

而青鸾看着他这个样子却心痛不已,忍不住追出去拉住他:“公子,你寻了姐姐这么多年,既然到了这里为何不进去见一见她,说不定她很快就醒了……”

魏镜渊怜爱的看着青鸾,苦笑道:“我找到了一个让你姐姐原谅我的法子,那就是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只有如此,她才不会再恨我,你说对吗?”

青鸾一怔,看着眼底写满悲伤的魏镜渊,却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魏镜渊反过来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放下这一切才是对自己的解脱。日后,你若是想跟着长歌一起过日子我也支持你,但端王府永远是你的家,若是遇到委屈困难,记得回来找我。”

青鸾心里涌起暖暖的感动,哽咽道:“公子,这些年你待我极好,事事依顺宠着我,不让我受一丝的委屈,我知道你是为了补偿姐姐……所以你不再感觉再欠着谁,日后,你也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如此,我才能放心……”

魏镜渊会心一笑,像往常一样宠溺的看着她,笑道:“我会的,我先回京城等你们!”

说罢,他又叮嘱了青鸾几句,转身带着远山离开了甘露村……

三日后,长歌终于醒过来,而乐儿身上的病症也在煜炎配制的良药,再加上妹妹的脐带血为药引,药到病除了。

如此,一切的磨难都过去了,大家心中的阴霾尽情散去,一如外面的艳阳天!魏千珩每日抱着女儿爱不释手,除去给奶娘喂奶的时间,其他的时候都被他宝贝的捧在掌心里,看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开眉眼,越来越可爱,也越来越像孩子她娘,他心里比吃蜜还甜,一刻也舍不得放下。

只是在看到乐儿逗弄妹妹时,魏千珩眸光露出不舍。

魏千珩内心自是不舍得将乐儿过继给别人,但这个人是煜炎,是于他有滔天恩情的大恩人,一双腿脚更是因为救长歌而伤,这个恩情,莫说将乐儿过继给他为子,就是要他的性命,魏千珩都觉得理所应当。

所以,那怕心里再不舍,魏千珩还是不再提此事,只是越发的珍惜与乐儿在一起的时间,每天陪着他和女儿,片刻都不想离开,也不顾天气炎热,只要乐儿想吃,他就钻进厨房给他做小酥排……

长歌却并不知道魏千珩的这些心思。她在月子里,什么事都不能干,女儿也没她的份,她就催促着魏千珩赶紧给女儿取名字。

魏千珩取了上百个名字,却没有一个中意的,觉得那个名字都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只每天唤着她‘心肝儿’,逗得大家都忍俊不禁。

而自长歌与乐儿都无事后,煜炎就再没有出现在长歌的院子里过,每日都将自己关在药庐里,除了百草,谁都不见。

青鸾在连连被拒了好几次后,终是伤心起来,硬闯着要进去见他,最后闹得煜火动了怒火,连长歌在后院都惊动了。

顾不得还在月子里,长歌拿头巾包了头,在小丫鬟的陪同下急冲冲的穿过花墙,往煜炎的药庐而去。

她去时,尚不进药庐,已听到青鸾的哭喊声。

“煜大哥,我从不在乎这些的……我说过今后要好好跟着你的……你既是为了姐姐伤的身子,这笔恩情,我替姐姐还你……”

“住口!”

煜炎一向温文有礼,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怒火,那怕没进门,长歌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怒。

“我也同你说过,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与照顾,我对长歌所做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那怕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也无怨无悔,更没有怨怪过她一丝一毫,又何需你多此一举,做出补偿?!”

屋内,煜炎截铁斩钉的说着,他每说一句,青鸾的脸色就白一分。

“煜大哥,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的……那怕没有姐姐,我也想跟你在一起,我不在意你成了什么样子,我只想天天看着你……”

青鸾本就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她与煜炎从小结识,后来得知了煜炎这些年对姐姐的照顾后,更是对他感激不已,好感倍增。等她带着人千里迢迢赶到北地见到煜炎时,更是对他一见钟情。

从北地回来的这一路上,她天天守着他,陪着他,心里莫名的快乐充实,竟是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过的欢愉。

她因着性子爽朗,也不在意煜炎的身子出现状况,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想守着他……

可煜炎自知自己的情况,又岂会再去拖累青鸾。

他冷冷嗤笑道:“我心里一直喜欢的是长歌,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却不想为你动一下手指头,那怕你做她的替代品,我都是不乐意的——”

煜炎此话却是伤人刺骨,青鸾身子一抖,眼泪盈在眼眶里,却被她咬牙忍下,不敢置信的看着煜炎,不敢相信他竟是会对自己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煜炎冷冷道:“你出去吧,随长歌他们回京城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青鸾呆呆的怔在当场,进退不得,最后却是咬牙颤声道:“不,我不会走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她再也绷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冲出药庐来。

长歌在门口看到她,心痛不已,让丫鬟先送她回去。

等青鸾走后,长歌上前去推开了药庐的门,背着门口坐着的煜炎,以为青鸾又回来了,心里一松,面上却狠声道:“让你走就走,怎么又回来……”

“煜大哥,是我!”

听到长歌的声音,煜炎身子一怔,连忙转过身颇为尴尬的看着她,冷然道:“你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呆着,怎么上我这里来了?”长歌按下心里的难受,淡淡笑道:“自从煜大哥回来,接连发生了太多的事,我都没能好好的跟煜大哥聊聊天……”

煜炎猜到方才她在外面都听到他与青鸾的谈话了,心里一片酸苦。

继而他又想到了那日长歌生产前在屋内与魏千珩说的话,不由嘲讽一笑,缓缓道:“好,我们确实是好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说罢,他让百草泡壶茶过来。

百草前脚刚走,煜炎已沉声冷冷开口道:“那日你与魏千珩在屋子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是可怜我,也是补偿我,所以要将乐儿过继给我,但我不同意。乐儿身份尊贵,我无福消受!”

原来,那日长歌对魏千珩叮嘱过继一事、要正式将乐儿过继给煜炎为子时,两人的谈话,却被赶来的煜炎在门外听到了。煜炎郑重道:“乐儿的父亲是当今太子,他是太子长子,身分尊贵无比,岂能跟着我委屈度日?!长歌,若是你真的感激我,就收回这个心思,带着乐儿回京城去吧……”

说罢,他从一堆药单下面拿出一张纸放到长歌面前,缓缓道:“这是你之前一直向我求要的,如今,我终于可以给你了!”

长歌接过纸笺一看,心口骤然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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