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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谁是害死我们母妃的真正仇人?

为了查破当年母妃之死的真相,魏千珩主动去寻了叶贵妃,向她打听当年之事。

可是魏千珩万万没想到的,他苦苦寻找无果的凶手,就坐在他的面前……

叶贵妃在听到他的话后,惊得打翻了茶壶。

可她很快镇定下来,她自认当年之事,她做得天衣无缝,没留下一丝的证据,魏千珩是不可能知道什么的?

面上,她佯装吃惊的问道:“你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魏千珩将魏镜渊之前对他所说的那番推测同叶贵妃说了,沉声道:“端王推断的十分分有理,当年我母妃并不是因为力竭而溺亡,而是有人在她要上岸时将她淹进了水里。也就是说,真正害死我母妃的并不是骊妃,而是另人他人。”

听了魏千珩的话,叶贵妃拢在袖子下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连伏在地上收拾茶壶碎片的粟姑姑都全身发寒,慌乱起来。

叶贵妃咬牙稳住心神,故做惊诧的问道:“你是说,对当年之事提出置疑之人是端王殿下?”

说罢,不等魏千珩回话,她又嘲讽笑道:“如此倒是不意外了,当年敏姐姐出事时,端王已成年,那时的他就一直为他母妃喊冤,那怕后来骊妃那个毒妃亲口认罪,承认是她事先在你母妃同你乘坐的画舫上动了手脚,致使画舫在湖心沉湖。但大皇子当时还是不肯承认,一直为他母亲鸣不平,所以皇上才说他死性不改,将他发配边境封地去了……”

魏千珩道:“可细想想,端王所言却极有道理,我母妃当时的情况,若要救我上岸,母妃必定是要先上岸才能将我拉上去的,因为水面离岸堤有半人高,而我又在昏迷当中,母妃不可将我托抬上去——所以当时岸上必定有人帮着母妃拉着我先上了岸。”

“既然如此,母妃又怎会溺死湖里?岸上之人为何不将我母妃也一迸拉上岸?而据端王所说,当时他偷偷到湖边时,见到我母妃已带着我游到了岸边,且母妃当时尚有精力,所以端王才会放心离开……可没想到,最后却是传来了我母妃溺亡的消息……”

魏千珩的话,将叶贵妃埋藏在心底二十几年的秘密再次翻腾出来,她半敛着眸子侧身坐着,全身发凉,眼前全是当年她将敏贵妃的头按进水里时,敏贵妃不敢置信看着她时的惊恐样子……

敏贵妃临死前的怨恨她的样子,一直深深的印刻在叶贵妃的脑子里,最开始的那几年,她几乎天天晚上做噩梦,直到好些年后,她喝了无数的安神药,那个噩梦才从她的梦境里消失。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甩掉的噩梦却又再次被释放出来,那怕二十几年过去,还清晰的呈现在她的眼前,叶贵妃看着眼前敏贵妃死不瞑目的怨恨样子,从内心深处涌起深深的恐慌,双手不自禁的掐进了扶手里,以此来抵御心里的惧意。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叶贵妃半寸长的指甲齐齐折断。

魏千珩狐疑的朝她看去。

粟姑姑神情一慌,连忙拿过叶贵妃的手心痛的看着,着急道:“娘娘,你再为敏娘娘鸣不平,也不要伤了自己的……若是所太子所说,敏娘娘真的是被奸人所害,咱们尽力帮助殿下找出真凶,为敏娘娘报仇……”

叶贵妃也回过神来,瞬间流下泪来,就着粟姑姑的话悲声哭道:“敏姐姐真是太可怜了……若是真的如太子所说,害死她的另有她人,那么,这些年我们竟是让那凶手逍遥法外,没能为姐姐讨回公道……我以后去了黄泉之下,有何颜面见我的姐姐啊……”

叶贵妃一口一声‘我姐姐’,叫得情真意切,更是哭得悲恸难忍。

她一把抓紧魏千珩的手,殷切道:“太子,你一定要想办法查清真相,还姐姐一个公道。”

看着她的形容,魏千珩心里落满冰雪,沉声问道:“不知叶娘娘对当年之事可还有印象、或是什么线索,抑或是知道当年之事的宫人?当年事故发生时,我年龄尚小,对许多事情都没有印象,所以只得来请教叶娘娘。”

叶贵妃完全冷静下来,沉吟道:“如你所说,当年之事过去太久,你陡然问起,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了,你容我好好回忆一下。”

听她这样说,魏千珩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与叶贵妃寒暄几句,正要告辞离开,叶贵妃却漫不经心的问道:“端王可还跟你说了什么?你什么时候竟与端王走到了一起?”叶贵妃心里一片冰冷,她没想到从小灌输给他的仇恨,竟转眼就被他给忘记了,竟是与端王走到了一起。

这却是叶贵妃不想看到,更不能忍受的。

魏千珩道:“我并不是与他走到一起,而是事关母妃之死的真相,我不敢疏忽。”

叶贵妃却丝毫都不相信他的话,之前在玉川行宫时,他还拼死阻拦魏帝发魏镜渊出陵,可后来,随着长歌所扮的小黑奴的出现,魏千珩对魏镜渊的态度突然随之改变,不但亲自开口让魏帝放魏镜渊出陵,如今更是与他携手调查当年旧事,这一切的原因,叶贵妃认定是因为长歌姐妹的原因,不然魏千珩与魏镜渊这对死敌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思及此,叶贵妃心里越发的憎恨起长歌来,沉声道:“太子,你一片孝心是好事。可也不能忘记,骊家人永远是你的仇人——不论当年真相如何,你母妃是受骊妃所害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而端王一直记恨着他母妃自尽冷宫一事,将这些仇恨都记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千万不要受他们盅惑了。”

魏千珩道:“若是查清当年害死的母妃之人另有她人,我与端王之间倒也没有什么怨恨可言了……”

叶贵妃心里一寒,“你此言何意?”

魏千珩冷冷道:“若是查清害死我母妃的真凶,那么骊妃就不是害死我的母妃的凶手。换而言之,她被父皇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也是因为替那真凶背黑祸,而她最后死在冷宫,也是因为那真凶的原因,所以,我的母妃与他的母妃都成了受害人,我与端王也自是会认清谁才是害死我们母妃的真正仇人。”

叶贵妃身边烧着红通通的炭盆,可她却全身如坠冰窟。

若是让太子与端王知道她就是杀害敏贵妃的真凶、最后又嫁祸到骊妃身上,只怕这两个人会将自己碎尸万段……

叶贵妃心里实在慌乱,怕在魏千珩面前露出破绽,就一直哭着敏贵妃的冤情,一副姐妹情深的形容。

魏千珩见从她这探不到有用的线索,也就不再久留,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叶贵妃急忙让粟姑姑关上殿门,两人入到内殿,皆是一副惶恐不安的形容。

叶贵妃咬牙恨声道:“本宫今日堪堪解禁,尚未来得及高兴,这个孽子竟然就来掀本宫的老底,太可恨了,他真是我的克星,早知如此,本宫当年就应该将他与他的母妃一起淹死在太液池里才对。”

粟姑姑也是头皮发麻,连忙给叶贵妃倒下茶水让她冷静下来,劝道:“娘娘,如今只是他们的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娘娘千万不要慌,一定要稳住,不露出马脚才是。”叶贵妃灌下茶水重重的点点头,咬牙道:“对的。事情都过去二十几年了,且当年我们做得天衣无缝,连皇上亲查此事都没有发现破绽,如今他们要翻案,哼,做梦去吧。”

粟姑姑也这样安慰着自己,脸色又恢复过来,可贵妃又道:“但此事只怕麻烦。太子与端王既然怀疑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粟姑姑惶然道:“娘娘可是有什么打算?”

叶贵妃勾唇得意笑道:“他们既然要联手查当年一事,那本宫就让他们再次破裂、像之前那样成为生死仇人。这样,他们互相残杀还来不及,又岂会有时间再来掀本宫的老底?!”

“娘娘英明!”

粟姑姑是真的佩服自家主子,不论何时、遇到何种危境,她都能化险为夷,就像这一次叶家出事,她被禁足一样,不但诓着苍梧给她卖命,还让苍梧处置了容昭仪,更是料准魏帝会因为容昭仪的死对十四心怀愧疚,所以单凭一碗鱼粥,就解除禁足,重获圣宠。

这一连串的计谋,真是让粟姑姑对叶贵妃佩服到五体投地,对她的话自是深信不疑的。

她激动的问道:“娘娘准备怎么做?”

凤眸里精光四射,叶贵妃冷冷笑道:“本宫之前不是说过要给端王大婚准备一份大礼么?如今端王的婚期也定下了,我们是时候好好筹谋了——到了那一日,本宫要亲眼看看,看魏千珩怎么亲手杀了魏镜渊,看他们还怎么合谋来查当年旧案?!”

闻言,粟姑姑心里彻底一松,不觉笑了,对叶贵妃涎笑道:“娘娘真是女中诸葛,老奴跟在娘娘身边,什么时候都是心安不怕的……”

然而,就在叶贵妃主仆为了自己的计划暗自高兴时,正准备离开永春宫的魏千珩,却突然对永春宫的宫人说,想去偏殿看一看小皇弟。这是合情之举,宫人不好推脱,且连去禀告叶贵妃都来不及,因为叶贵妃身边的粟姑姑先前说了,娘娘身子不适,要好好休憩,不让人随便打扰。

如此,魏千珩顺利来到了十四皇子魏庭轩的偏殿。

尚未进殿,魏千珩耳尖的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孩子压抑的低泣声,他心里一震,抬手止住了宫人进去通传,挥手让她们统统退下。

宫人们不敢忤逆,连忙悄悄退下去了。

殿门半开着,魏千珩悄然进去,外殿没有人,只见内殿的屏风里面隐约有两个人影,一大一小。

魏千珩靠近过去,只听见十四皇子正哭着对面前的宫人哀求道:“红豆姑姑,求求你让我出去见见我母妃……她死了,我想见她最后一面……”红豆轻声道:“好殿下,你忘记今天早上皇上的话了么,从今日起,叶娘娘就是你的母妃了,你的家就是这永春宫了,叶娘娘会好好疼惜你的。”

十四皇子抽泣道:“可是……可是我还是想见一见的母妃,她被歹人所杀,死不瞑目,我是她亲生的儿子,理因要去她灵前拜祭,给她送终的啊……”

十四皇子过完春节就满九岁了,皇家的孩子本就懂事早,所以这些十八般规矩道理他都懂,执意要去给容昭仪送终。

红豆奉叶贵妃之令,要看守好他,免得他出了永春宫,被小骊妃等人唆使,甚至是容昭仪身边那些宫人的怂恿,不听她的话,不给她做儿子了。

红豆自知自己责任重大,所以从早上开始一直守着十四皇子,寸步也不离开。

她耐着性子劝了大半天,可十四皇子执意要去,红豆不免生了一丝火气来,声音也冷下一分,道:“小殿下有所不知,杀害容娘娘的歹徒至今还没有擒拿归案,说不定还潜伏在后宫里。若是让他知道你是容娘娘的孩子,肯定会对你下手的。你难道不怕他拿着大刀将你的脖子也割断吗?”

说着,红豆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凶煞动作,十四皇子顿时吓得哆嗦起来,流着泪害怕道:“姑姑,那歹徒为何杀了我母妃还要杀我?我又没有得罪他,也不认识他呀……”

红豆见恐吓起了效果,又接连道:“想必那歹徒是容昭仪的仇人,是来寻她报仇的。你想啊,若是让歹徒知道你是她的儿子,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从这一刻起,你万不可再说你是容娘娘的儿子,只能说是咱们叶娘娘的儿子,这样才能保你平安。懂吗?”

十四皇子完全被吓住了,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终是没有再吵着要出去见母妃了。见此,站在外面默默听着的魏千珩眸光寒光闪过,心里也有亮光闪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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