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开船在即
距定下的吉时还有不少时间，永王妃的仪仗也还未到，所有人都不紧不慢地收拾，渐渐清理干净的河面复又变得平静，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夜里离远的渔船仍旧未敢太过靠近。
永王离开墨河畔，官差也撤走大半，余下的人帮着把从火里抢回的东西搬上新船，新船比原来的要气派些，不需要住在逼仄的船舱里，船尾搭了八间屋子，分上下二层，一层五间三间小屋两间大屋，二层则是三间大屋，如此便有窗户可以透气，住人的和货舱分开来，瞧着舒服许多。
姜绾下了船舱看过，里头码放着整齐的物资和一点货物，早没了岳清风和孟迟的身影，她又挨个屋子去找，直到找到了岳清风留给她的记号，确认了他们下水的位置，就在第一层三间略小些的屋子中的第二间房。
姜绾一个人在屋子里，刚想把小羽毛拉出来，让它帮忙下水送个信，伸手一掏布袋掏出个装满水的葫芦来，哪里还有小羽毛的影子。
她心中略惊，刚想折返回去寻它，走了两步想起来看看空间里，果然就瞧见它了。
此刻它正在她宽大且柔软得如同云朵般的沙发里，抱着一盘樱桃边吃边看着卡通片傻乐。
姜绾一把将小羽毛带出了空间，它爪子里还掐着最后一颗大樱桃，火灰都没沾染上分毫的白色皮毛，因樱桃的甜汁，把爪子一圈都染红了。
也不知这是吃了多少。
“好吃吗？”
姜绾对它不吭一声，哦，不，用了个葫芦来糊弄她然后消失的行为表示不满，她方才险些冲出去找它去了，若不是反应过来自己完好无损，确定小羽毛没离远，她都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它躲回空间去了。
【你这节骨眼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嘛，我这不是吃好了，好开始修习嘛，那个……你不是想要灵药泉水吗，对，我一会儿正打算好好认真修习，好早日把灵药泉水给你收回来！】
小羽毛意犹未尽，十分怀念方才的惬意，但已经被姜绾提出来了，只好嗅着爪子上沾着果香的毛毛过干瘾。
眼瞅着用休息糊弄不过去，小羽毛垂下爪子妥协。
【好嘛，那你说嘛，又要做什么嘛，才引了雷，你不会要我下水吧。】
姜绾已经写好了纸条，用油纸包好，“嗯，下水。”
小羽毛知道自己灵，不知道这么灵，开始扭捏起来。
【水下比不得天上，又冷又湿的……你屋里那个叫冰淇淋的，我觉得挺甜挺好吃的噢……】
小羽毛在姜绾的地盘都扫荡过了，冷冰冰的大柜子里装的冰淇淋数量是最少的，就那么两个抽屉，吃一个少一个的。
“归你。”
“船底有两个身着黑色紧身兜头袍子的男人，把这个给看起来更清醒那个。”
她不知道孟迟醒了没有，但岳清风是绝不敢松懈的，纸上写着出城的时间，她还额外从空间里取了两个氧气瓶出来，让小羽毛一并带下水挂在船底，以备他们在水底可以更换。
小羽毛一只盘亮条顺的圆滚雪貂，一不留神身上挂了两个比两个它还大还长的罐子，爪子里还塞了一团油纸包着的纸团，就这么被姜绾打开窗户，呲溜送下了水。
姜绾守在窗户边，不到半盏茶，小羽毛就重新浮头越回到船舱里，她准备好柔软的干巾子等着接它，谁料它从水中出来，一身羽毛都还是干且蓬松的，小羽毛鄙夷地瞥了眼姜绾准备的巾子。
【我用不上这玩意儿，今日请本毛出山的机会已经用完，我要回去了，有事明日请赶早。】
小羽毛咻地又要往空间里钻，之所以超速完成任务没有废话，全是因为惦记还开着的卡通片。
姜绾无奈把它揪出来，顺手把它最喜欢的那间屋子的电闸拉了电箱锁了，钥匙拿走，把小羽毛塞回布袋里。
“你要回去也得等夜里歇息无人时，白日你平白失踪，我怎么跟人解释，说那个大葫芦就是你吗。”
“夜里给你通电，白日好好表现。”
小羽毛哀嚎一声，抓心挠肝地躺回布袋里。
【无趣的白日啊——】“修习吧你，樱桃吃了沙发也睡了，正是修习的好时光，争取早日把灵药泉水带回来给我。”
姜绾没再理它，东西已经送去给了岳清风，出城在即她心情很好，出了屋子回到甲板上，冷不防被轩辕暮穹迎面拦下，左右无人，他急切问道：“孟迟不在船上，是你安排的？”
“他人在哪儿，永王已经走了，你把他安排到哪里去了，人不知何时就醒了，我得过去看着些。”
姜绾告诉苍杌也不可能告诉轩辕暮穹人在哪儿，要是让他知道孟迟在水里泡着，她觉着他能现在就跳下去把人捞起来烤干。
“有我的人照看他不会有事。您若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放心不下，可以去帮忙搬抬东西，或是去船尾坐着发呆，展现一个徒弟被烧没了的师傅该有的沉默与悲伤，只不要火急火燎地在船上走找来找去。”“您看起来太过明显了。”
姜绾没与轩辕暮穹客气，指了指船头，那儿恰好有一堆箱子和一张矮凳还没收拾。
轩辕暮穹被姜绾抢白一通，老脸一白又一红，面前这人和宿老的另两个徒弟很不一样，是丁点也不由着他一个老人家，轩辕暮穹若非担忧自己徒弟安慰，也不愿凑到她跟前来讨没趣。
“我只是想确定他人在何处。”
他压低了声音，姜绾却依旧没有告诉他的打算，正好江世珍经过，见着轩辕暮穹拦着姜绾，上前来请他，“轩辕老先生，师父那儿请您过去。”
江世珍来把轩辕暮穹请走，姜绾总算松快了，她朝他道谢，江世珍回了一礼，道：“此去南下，路途遥远且岳州与涼京、郴州气候相差甚远，师父和一程置了许多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他说了一大堆宿老如何，范一程又如何，最后才看着她，缓缓收小了音量，“一路多加小心。”
“好。”
姜绾只以为江世珍放心不下宿老一把年纪还奔波南下，而他又因先前在宫中照看老皇帝，论功行赏前入了太医院，此次并不能随他们南下，她理解这种忧虑，遂回他道：“有范一程陪着兼做帮手，师父此行定会顺利的。”
她这儿才和江世珍说了两句话，苍杌就接了阿阮和蒋翠屏回来，顺便过来替陈邵君传话。
“姜姑娘，王府那边的消息，王妃仪仗已经出府了。船再过半个时辰起锚，阿阮姑娘正和蒋娘子看着伙计卸行李，公子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带上的么？”
苍杌说着，暗示地给姜绾递了个水囊过来，水囊是岳清风曾经用过的，上面还有一个风字，姜绾一看便知对方何意。岳清风她已经安排妥当，便摇了摇头，“等阿阮上了船，还请把她带来见我，此外便没其他的事了。”
苍杌不解地再三与她确定，若不是江世珍还在，他都要忍不住直接问出岳清风的名字来了，他怕姜绾不明白，眼睛不住往那个水囊上瞟，姜绾当江世珍自己人，干脆直接答他，“苍杌，你想问岳清风吧，不用管他，只要确定阿阮上船，便可以了。”
江世珍听见岳清风的名字，果不其然愣了愣，“姜姑娘，你和岳清风还有联系？我听说殿下排除不少人手在城中搜捕此人，却到如今还没个消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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