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离奇撤退
燃烧着的箭飞射而来，落在甲板上，扎在船帆上，范一程和宿老忙着用水驱浇灭火，成将军有拨了人手去帮忙，甲板上的防守很快出现了缺口。
“苍杌，你来守着这儿，若是有人登船，别让人闯进去！”
姜绾让苍梧不必守着她，一面用刀打下射来的飞箭，踩灭火苗，一面往前去补上甲板的缺口。
她知道有小羽毛在，箭矢不会射中她的要害，更加毫无顾忌地快步疾走，苍杌在后头看得心惊肉跳，“姜姑娘！小心左前！”
姜绾听到了苍杌的声音，但身后就是一堆装着药草木箱子，用油布盖着，宿老担心船舱太过潮湿才没放下去的，这些东西极易燃烧，她若是躲开了，箭射中后面的药草箱子，后果更糟糕。
但此时要击落带火的箭也已经不可能，对方似乎发现了她身后堆放着东西，箭矢前仆后继往这儿猛扎，密密麻麻犹如天降火雨。
姜绾回身扯住油布抖开来，用油布把箭矢收一拨直接甩进墨河里，“范一程，别管那边了，来把箱子推进河里！”
药草没了还能再准备，船要是被烧着了，船上这么多人，可难以全都救上来。
范一程听见了，举起盾牌顶着火箭就往她身边冲，姜绾用掉了油布，没有能继续用来兜箭的东西，管不了那许多，把手中长刀插在甲板上，抽了一根长棍抡圆了来挡，她自己也就直接暴露在了箭雨之下。
“你这女娃！疯了吗！”轩辕暮穹站在桅杆下留意到姜绾的举措，大喝一声，扯过旁边的人，“水！用水泼桅杆！把帆降下来！”
他吼着人快速干活，人却是冒着箭朝姜绾急奔过来。
“你不要命了吗！”
轩辕暮穹赶到，一把推开姜绾，把她推出了箭雨笼罩之下，箭矢噗呲噗呲射中了他的腿，火苗一下就包裹着轩辕暮穹的左腿迅速往上窜烧，他闷哼一声，看了眼身后还在推着木箱的范一程，顾不上着火的腿，扯下自己的斗篷，如姜绾一般抡开来兜住箭矢，甩入河中，这一波箭雨之后，对面迟迟不再射箭，范一程也终于把药草箱子全都推下了河里，他回过头，看见半个身子都要燃起来的轩辕暮穹，急呼起来，“轩辕老伯！”
姜绾抢了一桶水来，照着轩辕暮穹兜头浇过去，她身后跟着的人也接二连三地用水泼向轩辕暮穹，火被浇灭，他人直直地就倒了下去。姜绾推了一把愣住的范一程，“快去拿担架，那边还有几个中箭的，都抬进房里去。”
他们和对面离得还有段距离，箭顶多只能射到甲板中间，船尾还是安全的。
范一程被推回神，赶紧带着人准备担架抬人，趁着这一波箭暂时消耗完毕，能抬几个算几个。
然而直到所有受伤的人都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对面却不再射出一只箭，就连火把也渐渐熄灭，原本骤亮的河面正慢慢归于黑暗。
姜绾朝成骏雄走去，“成将军，他们怎么撤退了？不打算登船，射一波箭就跑？”
这太不合常理，费这么大功夫，连船都没有靠近，也没法伤到对面船上的“王妃”啊。
老将军也正皱眉思索，他默默看着对面的火把一点点全都熄灭，直到再没丁点动静，突然抬起手，召回了全部守在船沿的人。“所有人，注意船底。”
“你们几个，脱衣裳，跟我下水。但凡有人接近船，活口我来留，你们直接——”
成将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挑了几个身上带功夫又识水性的，要带着他们下水，嘱咐擦苍杌，“看好甲板上，不用知会对面。”
另一艘船是永王布下的局，他们只要保证自己的船不出事，却不可真坏了永王的部署。
“小绾，你和你师父去看看受伤的人，轩辕那老家伙被烧得够呛，你给你师父搭把手去。”
姜绾没有动，她惦记着船底的岳清风两人，若是成骏雄估计得没错，方才来袭击的人目标是破坏船底，那么岳清风他们也就藏不住了。
成骏雄他们下水去，也一定会发现他们。
如今船已经出了涼京，但还没到陈邵君提前安排好的接应地点，此时被发现瞒不了船上的人不打紧，她在意的是旁边船上永王的人，“将军。”
“我和你下水，再带上苍杌，其他人留在甲板上吧。”
若只是他们三个，一切都好商量。
成骏雄不知姜绾在船底藏了人，但姜绾是不容商量的神色，也来不及迟疑，便点了头，“也好，你我三人速战速决。”
姜绾直接挑了岳清风他们下水的位置，先扎进了水中。
水底下能见度不高，她一入水就看见船底除了自己人，另外还有八人正在朝船靠拢，两艘船，各有四人来袭。
成骏雄和苍杌也入了水，各自拦下二人在水下打斗起来，旁边那艘船也相继下来了四个人，人多混战，一时倒没人留意他们的船底下还另有猫腻。
姜绾快速朝船底游去，一路解决了三个正靠近船底的刺客，岳清风同样已经警觉有人在靠近，正与最快到达船底的刺客搏杀，姜绾转目寻找本该和岳清风一处的另一个身影，一连看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
人呢？
她不知孟迟在船底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岳清风来没来得及给他喂灵药泉水，若是没醒，此时是不是沉下水底去了。
姜绾拍拍身上的布袋，让小羽毛赶紧出来，潜下水中去看一看。
小羽毛老大不乐意，钻出布袋回头看了她一眼，虽不耐烦，但还是快速向河底探去，姜绾正要往前去支援岳清风，冷不防突然被人手脚并用地锁住。
她身后不知何时游来两个人，一人锁住她手脚不让她动弹，一人用铁索套住了她的脖子向两边用力，姜绾挣了挣没挣脱，胸腔里的气正疾速从嘴边溜走，冒出一串咕噜噜的气泡向上飘远。她急切用意识中呼唤小羽毛，停止动弹努力坚持更久些，等着脱困时机。
【什么杂碎！趁本毛不在放肆过头了吧！】
小羽毛几乎瞬间赶了回来，张开血盆大口，啊呜一口咬住勒姜绾脖子那人的脖子，血丝从在姜绾对面如缥缈的烟缓缓向上飘散，她脖子上的束缚一松，更多的血晕在水中，从她身后大片大片地融化开来。
血红很快蔓延到姜绾眼前，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小羽毛，一连串大气泡再憋不住从嘴角咕噜噜往上窜，她想
她身后的束缚也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宽大而冰冷的怀抱，以及一个扣住她嘴鼻的呼吸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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