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正宇带着建州市的领导向自己和龚放东敬酒,蒋开东还是举起了酒杯,说了两句勉励的话,然后就喝了一口。
龚放东在喝酒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低调,还说自己也算是建州人,既然是建州的人敬省里的领导,自己也应该敬省里的领导一杯。
他这个说法,其实也算说得过去,他虽然不是在建州市生活长大,但毕竟其身上流着建州人的血,这种血浓于水的感情,总是抹不掉的。
蒋开东知道龚放东是龚老的后人,对他的态度自然比较热情。
几杯过后,大家又纷纷找理由向蒋开东和龚放东敬酒,整个桌上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一个小时后接待结束,蒋开东让刘正宇陪着他,去市里走看一下,刘正宇迟疑了一下,向余东山使了一个眼神,然后陪着蒋开东副省长上车前往滨江广场。
上车驶出市委招待所的时候,刘正宇趁着听蒋副省长说话的空当,看了一下后视镜,确定有一辆挂着民用牌照的车在后面跟着,他这才放下心来。
蒋副省长要到滨江广场上走走,这事他可不敢马虎,虽然建州市的治安很好,大街上就是打架斗殴的事也很少发生,但毕竟蒋开东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这样级别的领导,其安保工作刘正宇断不敢大意。
后面那辆车,刘正宇是熟悉的,那是公安局那边专门用于暗中保护领导的车,因为考虑到影响,所以并没有挂警方的牌照。
到了滨江广场,江风缓缓吹过,空气中就透出一阵凉爽。这时的广场,出来散步的市民已有不少,一棵很有年月的古树下,一群大妈在激昂的音乐声中,欢快地跳起广场舞,而广场上的座椅上,却有无数面带着恬静神情的人不时低声谈着什么。
蒋开东副省长很可能极少有机会感觉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环境,与刘正宇下车后,一边信步往前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其间一个小皮球滚过来,他还弯腰捡起,递给随后跑过来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听着他奶声奶气地喊着谢谢爷爷,蒋开东的脸上露出慈祥笑容。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随口聊着一些闲事,话题不知不觉中,就转到了宁老的身体健康上来。
宁瑜佳的爷爷奶奶的身体,这段时间都是每况愈下,刘正宇听宁瑜佳说,医生已经说了,两位老人在这个世上的时日不多,要家里的人有空多去陪陪他们。
也就是说,最理想的情况,也就是半年光阴,如果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就是一两个月的事。
听刘正宇说起宁老的身体,蒋开东叹息道:“唉,没想到岁月真的不饶人啊,想宁老为了革命事业贡献一生,这身体却变得如此之差,你什么时候回燕京,我想去看望一下宁老。”
说这话的时候,蒋开东的语气中充满感伤。
刘正宇听到这话,首先说了句感谢,然后就说周末准备回燕京,如果蒋省长要去燕京,可以一道同行。
蒋开东副省长既然已提出要去看望宁老,刘正宇自然不能拒绝,虽然他知道蒋开东提出跟着自己去燕京,有他自己的想法。
蒋开东听到刘正宇答应周末回燕京,自然心里十分高兴,他望着刘正宇说道:“那好,正宇,那就说定了,周五我们去燕京,机票的事,我会让人订好,到时我们在机场会合。”
“行,蒋省长,这事我听你的,到时我们在机场会合。”刘正宇爽快地说道。
从滨江广场回来,刘正宇将蒋副省长送回市委招待所后,又给龚放东打电话,两人随即出来,刘正宇让林旭安排了一个幽静的地方,两人到那里洗了足后,又让人按摩了一下,然后才在茶房里品茶。
龚放东到了市里,刘正宇自然要热情接待,下午陪着蒋开东,自然没能陪好龚放东,所以,晚上刘正宇约他出来,其实就是有赔罪的意思。
“龚总,你是工程建设的行家,今天看了源田县的快速通道项目,你有什么想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刘正宇望着龚放东真诚地说道。
源田县的快速通道项目,是南江路桥集团承包的,南江路桥集团是南江省最有名的道路建设工程集团公司,不过,其规模比起龚放东的央企来,却是差了一截。
“正宇,你们那个快速通道项目,我看南江路桥搞得不错啊,你怎么会想起问我的想法?”龚放东笑着说道。
“呵呵,龚大哥,在快速通道项目建设指挥部的时候,我看到你皱了一下眉头,只是当时有省里领导在场,不好意思询问。”刘正宇并没有隐瞒。
龚放东没想到刘正宇的眼睛竟然这样锐利,自己只是在看工区的布局图时,眉头稍皱了一下,就被刘正宇给发现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南江路桥的原材料堆放那个工区位置有些不妥,当然,或许他们这样安排,有他们自己的道理。”龚放东笑着说道。
“不妥,为什么?”刘正宇听到这话,却是心里一惊,龚放东所说的原材料堆放地点,刘正宇当时也看到了,那是利用一片农田临时改造成的工区,用简易板房做出的仓库以及办公场所等等。
那里离工地较近,而且地势平坦,便于物资运输,而且那些工人,也大部分居住在那里。
项目工程建设指挥部,就设在离这片工区不远的山坡上。
“正宇,或许我是杞人忧天多想了,不过既然你问起,我还是把我的想法说说吧。你发现没有,那个工区就建在离河不远的平坝上,那条河虽然并不大,但其发源地却在西边的大山里,流域面积很宽,这马上就要进入暴雨季节,一旦遇到极端天气天下暴雨,导致特大山洪暴发,我担心会给这个工区带来灭顶之灾。当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而且据我所知,这十年来,这条河暴涨的时候,没有淹到工区这个位置,但如果是三十年不遇的大水,或者是五十年一遇的大水,恐怕后果就严重了。”龚放东望着刘正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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