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边放烟火了,你们快看!”
隔壁桌小孩欢快的声音传来,顾言川看向窗外。
不知道那边的广场上在举办什么活动,的确放起了烟火。
火光冲上天,在夜空绽放出一朵朵绚烂,又化作星星点点下坠,宛若无数道流星散落。
“好漂亮的烟火!”
“哇,太好看了。”
“……”
餐厅内的人不约而同都看了过去,望着远处的天空,露出有些惊喜和憧憬的神色。
五颜六色的光透过窗玻璃,映射在顾言川俊美温和的脸上。
他拿出手机,拍下这美好的一幕,发给那个人。
【依依,这里放烟火了,你喜欢吗?】
他想,她会喜欢的吧。
毕竟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这些美丽的东西呢?
如果有机会,将来一定要亲自为她安排一场烟火秀。
“先生,您的女朋友还没来吗?”服务员走到这临窗的一桌,轻声询问道。
这位客人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
看他手边的鲜花和礼物,显然是在等女朋友。
顾言川看了一眼腕表,“她过来的途中又回去取东西了,所以会晚点来。”
“这样啊……”服务员看了看他面前的空杯子,好心地问道,“那您还需要喝点什么吗?
“一杯凉白开就好了。”
服务员当即端上来一杯白开水放在他面前。
顾言川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拿杯子。
然而下一秒,“嘭”的一声响起,杯子被他不小心碰倒,摔在了地上。
顾言川看着脚边的碎片,下意识地伸手去捡。
锋利的玻璃突然划破他的手指。
他看着手指上冒出的殷红血珠,心跳忽然加速,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先生,您别碰,这些让我来打扫就好了。”
服务员见状赶紧拿着清洁工具跑了过来,制止了他捡玻璃碎片的动作。
服务员清扫地面的功夫,顾言川又看了一眼刚才发出的消息。
傅南依并没有回应他。
“先生,这是创可贴,您赶紧将伤口包扎一下吧。”
顾言川接过创可贴,心不在焉地撕开包装,将其贴在那道被玻璃划开的伤口上。
伤口处突然被触碰的刺痛让他倒抽一口气,然而就是这个瞬间,他的眼神忽然清明了几分。
一个小时前的那场通话内容突然闯进他的脑海里。
“喂,依依,你什么时候到?需不需要我提前点餐?”
“顾二少?”
“你是傅家的司机?傅南依呢?”
“是,傅小姐让她送她去纳尔斯西餐厅,但是路上傅小姐发现有东西落在家里了,我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傅小姐让我返程把她送回来,所以她现在又上楼取东西了,恐怕还需要再耽误一些时间。”
“哦,是这样啊,那你待会儿开车稳妥一些,安全第一,不要着急。”
“好。”
“……”
像是被什么击中,顾言川瞳孔轻颤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拿着手机冲出了餐厅。
“诶!先生!您的东西!您的东西还没带……”
服务员着急呼唤的声音被他抛之脑后。
他一边跑向停车场一边拨傅南依的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Sorry……”
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顾言川开启重复自动拨号的功能,颤抖的手摸上方向盘。
不会有事的。
那是傅家十几年的司机,他见过好多次的,性格憨厚老实,面容和善。
怎么会出事呢?
怎么会呢?
……
黑色宾利疾速驶向G215高速公路。
身后跟着的几辆保镖车改造精良。
后视镜里映照出后座傅砚辞惨白的面容,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眼一动不动。
关皓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不敢去看身后的人,一边翻阅电脑一边汇报道:
“傅总,原康宁精神病院旧址是墨家在京城的一个据点。”
“十几天前,郊区一家菜馆附近的监控里,出现了顾小姐的身影,她去见了墨家的人墨天成,跟墨天成在菜馆里待了一个小时,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另外,墨天枭在三天前就达到了京城,据说是为了一笔交易而来,交易的内容是四块有市无价的上等翡翠石。”
“墨天枭来了京城后,就一直在这个据点附近逗留,我想,如果顾小姐真的去了废弃的康宁精神病院旧楼,想必她要做的事,跟墨家脱离不了干系。”
“……”
傅砚辞闭了闭眼眸,浑身笼罩着一股死寂低沉的气息。
顾言溪说的那些话,忽然在他脑海里串联起来。
“傅砚辞,你说,有没有可能,萧阿姨的死,不是意外呢?”
“顾婉有一个从小到大的青梅,叫祁深,祁深的手臂上有一个三头蛇的纹身,这个纹身,是墨家的象征。”
“祁深知道萧婉嫤死因的真相,而他是替墨家做事的。”
“所以你妈妈的死,跟墨家人有关。”
“傅砚辞,我会陪你查清真相的。”
“……”
“嘭”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在远处炸响。
巨大的爆破声惊得傅砚辞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见。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睡着了,这爆破声,是不是在梦里。
“你听到了吗?关皓。”
“什么?”
“好像有什么爆炸的声音。”
“没有吧,傅总,您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关皓的确没听到任何声音。
“距离目的地还有多久?”傅砚辞又问。
“还有好几公里。”
“嗯。”
傅砚辞阖上了眼,捏着导盲杖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车子猛地停下。
傅砚辞坐直了身子,嘶哑的声音问道:
“到哪里了?”
没有人回应他。
车窗好像被打开了。
冷风吹进来。
不仅有风声,还有消防车的声音,警车的声音,杂乱的人声。
好乱。
“关皓!我问你到哪里了!为什么不回答我?”傅砚辞的声音隐隐带了些怒意。
关皓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像是没有听到傅砚辞的问话,双目呆滞地看着不远处。
那里拉起了警戒线,警察、医护人员、执法人员、还有一些围观的人。
那座旧楼此刻弥漫着黑烟和火光,墙体塌陷,砖瓦四散,化作了一片废墟。
他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刚才傅砚辞听到的爆炸声,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傅砚辞摸索着从车里下来,茫然地张望向人声嘈杂的方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心跳好快,未知的恐惧让他四肢冰凉,神色僵硬。
“关皓,这是哪里?”他好像知道什么,却明知故问着。
“傅总,我们已经到了,眼前是康宁精神病院的废弃旧楼。”
“我好像闻到火药的味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傅总……”
关皓回过头,看着傅砚辞不知所措的样子,忽然觉得喉咙有些涩,“是爆炸。”
“这里刚才发生了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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