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陆菲玲几次,但是也从来没有和她发过火,尤其是莎莎刚才还小心翼翼的跟我说不想要失去这份工作不想要回到起点,就在这么一个瞬间的功夫,就真的丢了工作。我不懂他们圈儿的规矩,也不知道敬子睿能不能重新给她一份助理的工作,但我还来不及的替她担心的时侯,门口的老头就彬彬有礼的冲我点点头,说:“宋婷对吗?你好,我是罗恩的父亲罗欧立。”
果然是罗恩的父亲,而他真的被陆菲玲带着来找我了?那么是刚才在台上的时侯,他有看出了什么端倪吗?我低下头,有些局促的说:“你好,伯父。”
“我们里面坐着谈好吧?”罗欧立很礼貌的伸出右手,示意我往里面走。
我有些不安的坐会到套房外间的沙发上,此刻的陆菲玲已经打完电话把手机在往包里面放了。看我和罗欧立进来,收回了刚才发火的表情,说:“罗总,我帮你们泡杯咖啡吧。”
罗欧立没有表态,陆菲玲却是马上走到茶水台前,娴熟的帮我们冲泡酒店准备好的速溶咖啡。而我坐在罗欧立侧面的沙发上,感觉到整个人都是僵直的。
罗恩不过25、6岁,但是眼前的罗欧立看起来却像是有7、80岁的样子,而他的头发虽然全白但每一根都大理得一丝不苟,双手放在前面一副富态老头儿很是慈祥的样子,面带微笑的让眼睛变得特别的小,倒像是闭着在说话,道:“宋婷小姐,你今天能来参加我女儿的婚礼,做为她的父亲我想对你表示感谢。现在冒昧的上楼来找到你,是因为今天女儿在舞台上说的那些话,我觉得,我有必要要来和宋婷小姐谈谈。”
果然是罗恩的那几句看起来不痒不痛的话,甚至都让眼前这个老来得女的老头儿开始变得担心起来。他一定是听出了弦外之音,知道了我曾经和梁东伟的关系,以及他女儿罗恩把我叫上台的目的。那么既然他都能听出来了,现在的其他来宾定然也不会是傻子,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明白一点的是,我是梁东伟的前女友或者情人,然后罗恩今天只是想要在这样的场合下,给梁东伟提个醒的吧?
“我今年80。”和许许多多年纪较大的老头儿骄傲自己一把年纪还身体硬朗一样,罗欧立伸出拇指和食指在我面前笔画道:“我55岁的时侯才有了罗恩这个小女儿,老来得女的心态,我都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所以,我从来不会去干涉她的婚姻,只是很不幸的是,她之前的感情不是特别的顺利,不过还好遇到了东伟,他们俩相濡以沫的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我还能在有生之年为女儿亲手操办婚礼。我女儿是个大方得体的女孩,她聪明贤惠识大体,知道东伟的心里还有你所以才把你邀请过来参加婚礼,并且亲手把手捧花送给了你。”说到这儿罗欧立话锋一转,变得有些严肃的警告我,说:“但是宋婷小姐,我并不是很喜欢看到在我女儿和东伟两人的中间,再有你的出现。”
都到了这个份上,我除了紧张和害怕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唯独只有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加的强大一些,在这个老头儿的面前显得不卑不亢的说:“伯父,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东伟和罗恩结婚之后,我会把内地公司的大部分业务都交给东伟打理。你也知道我们富临集团内地分公司的总部设置在A市,所以,我并不希望在他们结婚之后,在A市再看到你。”罗欧立像是和我在商务谈判似的说:“宋婷小姐,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可以开口提出来,只要我能满足到你的都会满足。所以,你请说吧。”
罗欧立的意思是让我离开A市?或者说是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敬子睿和罗恩的面前?然后给他们两个人一个独立的空间度过他们结婚之后的二人世界?可是,罗恩昨天晚上明明才找过我让我继续留在A市,怎么忽然之间罗欧立来找我离开?那我到底应该要怎么去做?
我尽量忍住心里的慌乱和不安,闷头想了几分钟,抬起头来对着罗欧立说:“伯父,您是个很慈祥的父亲,您很爱你的女儿也希望她能幸福的心情我是非常能够理解的,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来要求我呢?我和梁东伟先生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也很清白,并且您的女儿罗恩也并没有在意我的存在,所以,我并不认为你要我离开A市这个要求是合理的。”
我当然是要矢口否认我和梁东伟的关系,就算是有陆菲玲在场她知道什么,但是她总不可能拿出我和梁东伟的床照吧?我现在似乎是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不管怎么做好像都会要得罪人,我只能这样不卑不亢的和面前这个老头说话。
“宋小姐果然有气魄,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说得这么清白,这年我行动不便没有时间去内地,但是对内地的所有事情我都是了如指掌的。宋小姐和东伟之间的关系,我随便调查下,也能知道个明明白白。”罗欧立依然还是那样半眯着眼睛的状态,说:“我活到今天这把岁数,当然是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的,对于你和东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经历和处理一次两次,对于你们这样的女人无非探贪图的就是钱字对不对?所以宋小姐你也不要和我多话,直接开个价吧?想来,只要你能开得起,为了我的宝贝女儿,我还是出的起的。”
眼前这个老头儿的历害我不是不知道,能降服住梁东伟也能让陆菲玲为她冲泡咖啡,再加上今天婚礼的来宾阵容和之前听过的关于富临集团的威望,如果他不想要给我留什么后路的话,就算是再来一百个宋婷也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恰好在这个时侯,陆菲玲端着咖啡走了过来,轻轻的放在了罗欧立的面前,说:“罗总,请喝咖啡。”
“谢谢。”罗欧立依然还是很有礼貌的冲着陆菲玲点点头,然后说:“小陆啊,你先出去一下,有的事情我和宋小姐单独聊聊。等会儿的时侯,我再叫你进来。”
“好的罗总。”陆菲玲并没有二话,拎上她的小包扭着小腰很快就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当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罗欧立的时侯,他才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我:“那么既然宋小姐不愿意开价,我就主动把支票先给你吧。从香港回去之后,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不会干涉你的,只是不能再留在A市。支票上的这些钱,我想不管你去到哪里,足够让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并且再找个好点的人家了吧?”
我瞄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顿时心跳就加快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两百万。我知道这笔钱如果一旦拿到手,我离开A市或者就不再可能有什么事情,正如敬子睿和葛英说过的那样,换个地方一切重头开始,并且还有了这意外的一笔钱。有什么不好的呢?
可是,我脑子里并没有支持我去接过支票的信念,反而是觉得如果罗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我真的收下这张支票离开了A市,我的日子肯定依然不会好过到哪儿去。因为凭借罗恩的本领,不管我去到哪儿她肯定都有办法找到我,而这样直接得罪了她的后果也可能比得罪罗欧立好不到哪儿去。未来想要的平静日子,终是不可能如期到来的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先敷衍掉罗欧立,然后再和罗恩说明她父亲来找过我,如果罗恩会去找罗欧立这当然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我还需要回到A市,把穆娟和于思成的所有事情的处理完,到他们永世都不可能翻身为止的那一天,我才可以彻底的轻轻松松的离开A市吧?
于是我说:“罗总,其实我宋婷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会对梁东伟和您女儿的婚姻存在什么样的威胁。既然我敢要来参加她们的婚礼,也敢上台接受罗恩的捧花那就说明,其实我不管和梁东伟之间有什么关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对吗?我想您也大可不必纠结在这一点上面,只要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不管我在哪儿也都不会阻碍他们幸福的对吧?不过既然你找到了我,那我也想要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现在让我离开A市可能还有些太仓促,我毕竟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处理。所以我需要时间,不知道您今天来找我,是有没有想过要给我时间考虑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一个月之后吧,我给您答案,如何?”
在我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唯独只有使用拖延战术,能拖一天算一天。
罗欧立在听到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又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估计是没有想到刚才在台上紧张成那个样子的宋婷,怎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侯还变得这么条理清晰,还可以这么清楚的和他讨价还价。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一个月的时间太久,半个月吧,你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给小陆去电话,她会安排你接下来的事情。”
“嗯。”我长舒了一口气,好歹这个老头儿愿意给我时间,那也就说明我至少暂时在香港,会是安全的。那么接下来回到A市的事情,我只能再好好做打算了吧?
“那先这样,下面还有不少的宾客在等我,你就在这儿休息吧,不用下去了。”罗欧立直接拒绝我再参加他们的任何婚礼,站起身来步伐稳健的走过去打开门,对等着外面的陆菲玲说:“小陆,你在这儿陪陪宋小姐,我先下去张罗。”
“好的罗总。”陆菲玲乖巧的应答着,完全没有了在敬子睿面前那种大姐大的气质。
等罗欧立彻底消失在我视线里的时侯,我终于敢大口的呼吸了下了,只是刚刚换了两口气,陆菲玲就满脸愤怒的走了进来,来到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宋婷,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去再招惹敬子睿?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么多的圈内人和媒体在后台,你为什么还要仍由敬子睿把你带进去,你都不知道避嫌的吗?上次的微博事件,你觉得给子睿惹出的麻烦还不够多?”
很显然,陆菲玲的这番话说明刚才敬子睿和我手牵手进去后台化妆间的时侯,一定是有媒体记者在现场拍下了我们。以及我们肆无忌惮的在里面激吻的时侯,莎莎在外面狂拍门的样子,这样的新闻如果放出去,一定会是爆炸性的吧?
毕竟前段时间陆菲玲刚刚站出来顶替了我充当微博事件的女主角,可是这才没有多久的时间,敬子睿竟然当着陆菲玲的面儿公然拉着我的手进了化妆间,那么直接的袒护我的行为,多少嫉妒的圈内人和多少想要头条的媒体人都看着?
这种带着爆炸性的新闻一旦放出去,对敬子睿的影响肯定比之前还要大。毕竟当着正牌女友的面儿和其他女人共处一室,这在传统观念里人们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尤其那个人还是红极一时的明星。
所以陆菲玲生气是理由当然的,但刚才鉴于罗欧立在场她没有对我发火,现在罗欧立不在了她自然可以为所欲为的骂我了。
“宋婷,我说你还是真贱啊,敬子睿对你那么真心但是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过?你每次都像是个害人精一样,只要子睿和你一起出现都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事,你觉得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是不是真的可以离他远远的?”
陆菲玲在我面前来回踱步,手指着我不停的骂到:“我觉得如果我是你的话,真的可以去死了算了。你攀有钱人也可以,但是你为什么非得要去攀上一个给别人当上门女婿的梁东伟?现在好了吧,人家找上门来你就要滚蛋了吧?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你最好别想着离开A市之后来北京,敬子睿现在事业正红火的时侯,你要是耽误了他半点,我陆菲玲对你也绝对不会客气。”
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陆菲玲,我被骂的连还口的机会都没有,好几次都想要开口解释或者是和她对骂两句,但都想着她是左右敬子睿未来的人而放弃。所以就只能坐在原地任由她把所有难听的字眼都扣在我的头上,说:“今天的婚礼你站在台上,你知道你像个什么吗?你就是个被人脱光了衣服的妓.女,罗恩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你是不要脸贱货的本质说的清清楚楚,你还以为自己脸上有光呢?都不知道下面的来宾是在如何的议论你。所以我啊我觉得罗总真的是为你好,让你离开A市滚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要不然就你今天在台上那么一站,呵呵,以后我不信你还能很好的生活下去!”
陆菲玲刚骂到最难听的地方的时侯,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听着里面说了两句话之后,脸色就更不好了,把嗓音提到最大,说:“马上联系公关部,先找找那几个记者谈谈条件让他们不要发文。我现在也马上下楼找找他们,就这样,好!”
说完电话,陆菲玲生气的把手机直接摔倒了茶几上,走到我面前一副像是要把我吃掉的样子,狰狞着说:“现在好了吧?被拍下来要做文章的记者还她妈的不止一家,你高兴了是不是?等敬子睿彻底没有市场变成穷光蛋了是不是就合你的意思了?你现在最好就呆在房间里面哪儿也不要去,就在这儿给我好好的想想,怎么来消除这件事对子睿的影响!”
说完,陆菲玲抓起茶几上还没有摔碎的手机,气匆匆的离开了我的房间,把门关的特别的响。然后就剩下我自己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做梦一样一遍遍的回忆着从昨天晚上罗恩来找过我之后,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精心布局并且安排好的,要不然罗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要我来参加婚礼?要不然她怎么会要我上台,要不然怎么会有罗总的警告?当然,敬子睿的时常也有可能是意外发生的,但这无疑是对原本就理不清楚的整件事上,雪上加霜,让我的处境变得更加的尴尬和迷茫。
我端起刚才陆菲玲为罗欧立泡好还没有喝的咖啡,一口气讲它喝得精光,然后起身站到窗台前面,看着楼下还有不少的宾客在来来回回的走。此刻婚礼大厅里一定是热闹非凡的吧?可是谁又曾会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样的一出戏呢?
罗恩要的是我和梁东伟继续在一起,罗欧立要我离开A市消失在梁东伟的面前。他们父女俩对我的条件是完全相反的,那么接下来的我到底要怎么做?完全不站队,对现在我的处境来说似乎不是很现实,可是我到底要站到那一边才能更好的走下去?然后最后成功的把自己脱身出来?
我走到现在这样的进退两难的地步,到底谁才是中间的受益者?是罗恩?梁东伟?还是蔡芝。
当蔡芝的名字在我脑子里想起的时侯,再仔细回想起刚才在台上她的那种从容中带着的一丝得逞的笑容,再加上罗恩联系到了她才给我送的请柬。忽然,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我走到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肯定不可能梁东伟是受益者,他当然不愿意把我和他的关系展现在表面上,尤其更是不想要罗欧立知道,毕竟养老院的项目才刚刚开始启动计划,款项还没有下来的时侯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而罗恩显然也不是,她在这件事上面一直都是被动的,正因为是被动所以才希望借助于我掌握事情的主动权最后找到真相。
那么,受益者会不会是蔡芝呢?
如果真的是蔡芝,整个事情几乎算是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也就能知道为什么罗恩会忽然来找到我,并且让蔡芝来送请柬,也能说明为什么蔡芝会在台上有那样的表现。不管我是听罗恩的继续和梁东伟在一起,还是听罗总的离开A市,都可以给她一个很好的机会继续拿捏住梁东伟,如果她真的爱他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那她肯定是愿意这样去做。然后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之后,她再在背后渔翁获利得到和梁东伟相处的更多机会。
把整件事和蔡芝牵扯上关系之后,我只感觉自己背部发凉,蔡芝做为我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她对我的了解可能比对她自己还要多,她一定知道我在那样的情况下收到梁东伟的请柬是会来参加婚礼的。也一定知道说不定也参与了,要罗恩把捧花送给我这件事,当然更多的可能就是,这一切都是蔡芝串唆罗恩做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解释为什么罗恩病好了之后,这么快就知道了梁东伟想要做什么,以及快速的相出对策来应付。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外表看起来单纯无心机的罗恩,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鬼点子。
所以,当我把思路多少理清楚了一些的时侯,我开始感觉到了一种无力。那种我好像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得深并且永远也出不来的无力,而曾经最好的朋友,是不是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彻底翻脸不仅变成仇人,而且还要变成相互暗算的对手?
那么如此一来,我将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把所有的事情想得都那么的简单和完美,我必须要好好的盘算我接下来的每一步。只是现在最关紧的是,我要如何把罗恩的工作做通,让她在罗总面前交代好关于我以后的去留,而不是任由罗总这样强迫我离开A市?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我应该在什么时侯约见罗恩,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说。想来想去,连帮我约到罗恩的人,恐怕也只有江军了吧?只是江军肯定要晚餐之后才上楼来休息,要想找他也只有再等到晚上了。
昨天晚上的彻夜未眠,在我想清楚了这些事情之后就导致有了些睡意,干脆躺上床去放开睡上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侯外面天已经黑了,起身站到窗台上往下看去,晚宴结束之后的来宾也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门外响起敲门声,我整理好衣服去把门打开,就看到服务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外,礼貌的说:“你好宋小姐,您的晚餐到了。”
“谢谢。”我让出面前的一条路让服务生进来,敬子睿也紧跟在服务生的后面溜了进来,没等我开口就帮着把餐盘摆放在茶几上,说:“你先下去吧,等会儿我打电话你再来收拾。”
在服务生转身离开之后,敬子睿弯着腰帮我摆放着菜品,说:“宋婷你中午都没有吃饭了吧?不饿吗?快过来吃点儿东西,我给你点了龙虾粥。”
看敬子睿的样子,他似乎并不知道莎莎被陆菲玲开除和陆菲玲来找过我的事情。我走了过去坐在茶几面前,端起粥又觉得没有任何胃口,呆呆的问敬子睿说:“莎莎呢?”
“有事情回北京了。”敬子睿果然还不知道。
“陆菲玲呢?”
“她陪着罗总他们在喝酒吃饭,我这边担心你,表演结束之后就想要上来的。可是不知道你在哪个房间,打你和莎莎的电话半天也不通。还是刚才打通了才知道,就急急忙忙的给你点了东西送上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为了睡个踏实而安稳的觉,把手机也给关成了静音。我有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刚才太困了,就给关成了静音。”
“嗯。”敬子睿若有所思的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说:“你先把饭吃完,我要和你说点事情,很严肃的事情。”
我不知道敬子睿到底要说什么,而此刻的自己也没有什么胃口,就随便喝了点粥之后就放下了碗筷,说:“好了,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不行不行,再吃点。”敬子睿看我就吃了这么一点,马上就不同意了,重新又帮我盛了一碗粥再夹了一些菜,把碗放到我的手里说:“这些必须要吃完,是你的任务。不说你瘦不瘦的,就是这样老是不吃下去,胃也会受不了。听话,都吃完。”
此刻的敬子睿像是我有时候监督丫丫吃饭那样,站在旁边盯着我要吃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怎么像个事儿妈。”
“可不是嘛,有时候丫丫不乖我就是这样,给她分配任务吃多少,不吃完的话下次我就不会带她出去吃饭了。丫丫都比你听话,我怎么说她就乖乖的吃了。”敬子睿敲敲我的碗边,说:“快再吃点,听话。”
被敬子睿这样逗了下,我没办法还是又喝了一碗粥,才又把碗筷放下说:“这下好了吗?那你可以说你到底要来和我说什么事情了对不对?”
“今天在台上的感觉是不是很糗?”敬子睿帮我收起碗筷放到一边,突兀的说:“我都看出来了,那个罗恩就是故意的,还有蔡芝,在台上的时侯也在帮附。怎么样,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我也不知道罗恩到底是几个意思。”我不想要敬子睿知道更多的事情,索性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撒谎道。
“被人当猴儿给耍了吧?我就说梁东伟没事儿让你来参加什么婚礼嘛,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敬子睿愤愤的骂着梁东伟,道:“那你现在还不打算回去还要等到什么时侯?等晚上他们洞房之后,你明天再和梁东伟私会吗?”敬子睿坐正了身体说:“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我带着你一起回北京去,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
原来敬子睿口中说的,就是要带我走了。可是我现在怎么可能跟他走,如果我再和他一起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的话,陆菲玲岂不是要把我给生吞了?再说,我怎么也不可能做对敬子睿有半点不利的事情,更何况,我还需要在这儿等江军上来。
于是我说:“今天在台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啊?罗恩知道了,她大度,你听不出来吗?”
我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不想要敬子睿把事情往复杂的方面去想了。但是他却说:“宋婷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那么明显的话你都听不出来?蔡芝就是故意要你在台上多呆几分钟出丑的,说不定她和罗恩私下早都说好的。这样真是一举两得啊,既可以显示出罗恩的大度,也可以把你推到明面儿上,给梁东伟提醒以后不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用罗恩亲自来盯着你们,你要是再敢和梁东伟有任何的关系,就是今天来的宾客也都随时会给罗恩说,到时候还有你的好果子吃?别傻了,走,跟我回北京,这个演艺圈,老子也不想要混了。”敬子睿说着,生气的把头上的鸭舌帽取了下来仍在茶几上,态度坚绝的说:“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任由你的性子来,你走也得跟我走,不走也得跟我走!”
在和敬子睿相处的关系中,我们一直都还算是相互尊重的比好朋友进一层的关系,虽然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他也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但是我时时刻刻都在往后面退缩不想要再进一步,更是每时每刻都可以保持了一段和他的距离,我只是想要他有更好的事业和未来。而他的性格虽然不如梁东伟沉稳,有时候也很意气用事,但大多数时侯都还算是比较尊重我的决定和想法,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来帮我做决定。
我显然还不是很习惯,当然也没有办法听从他的安排,更是不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争吵,只有自我贬低道:“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我宋婷犯贱,再说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岂不是更好?反正罗恩也不会计较,我为什么不继续和梁东伟再一起?再说,他今天在台上的时侯说让我等他,我和他怎么着也在一起了这么久,也是多少有点感情的,我为什么不等他来听听他还要和我说什么?而且你觉得你和陆菲玲在一起,她能让我和你一起走?别天真了敬子睿,今天我们在后台的事情已经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了,连莎莎也被陆菲玲给开除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任性下去的后果,到底是要害了多少人?”
我再次提醒敬子睿,不要意气用事。
但是敬子睿却像是彻底想明白了一样,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执意坚持自己的意思说:“莎莎被开了我也不干了,违约就违约。那点违约金这一年我还是赚够本了的,钱挣来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和心爱的女人更好的生活?你看看现在你和我的处境,好吗?好吗?有什么好?”
敬子睿连问了两声好吗?看得出来,他是彻底的愤怒了。
“别她妈的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今天老子也是豁出去了,混个屁的娱乐圈,老子就是要和你在一起,老子要带你回北京,老子就是去地铁口卖场也能养活你,你怕个毛线?”敬子睿不停的爆着粗,说:“快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坐在沙发上迟迟不肯行动,想要等敬子睿把心头这口气发泄出去之后,再好好和他说说然后让他和陆菲玲先回去。敬子睿又开口要说什么的时侯,门铃再次响了起来,我们都以为是服务生来收碗筷,他重新从茶几上捡起鸭舌帽戴在头上去打开门,有些不满的说:“不是说了我打电话让你.......”
话没说话,我就看到梁东伟站在门口,一把推开站在门边的敬子睿走了进来。冲到我的面前有些愤怒的抓起我,说:“宋婷你想要干什么?你什么时侯来的香港,为什么要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上台来?你不知道这样会害了你和我吗?”
梁东伟根本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把所有的怒气和怨气转嫁到了我的身上,也许在他看来我就是故意来婚礼现场,甚至是和蔡芝联合起来故意要上台去给他难堪的。但是他忘了,他的婚礼档次如此之高,我如果没有他的请柬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啊!只可惜他一味的发泄他的愤怒,根本没有想到那儿去,直接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得站起来,说:“我一直觉得你是很识大体很聪慧的女人,关于我和罗恩的婚姻我也和你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你非但没有相信反而还不跟任何人说一声就跑来现场。你知道你站到台上的样子,会让我们以后的处境变得很难堪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这么随心所欲的来一趟,会坏了多少大事?你......”
梁东伟话音未落,忽然他就松开了抓住我衣领的手,然后我就看到敬子睿拿起茶几上的咖啡杯,猛地一下砸到了他的头上,一边砸一边骂到:“你她妈的混蛋,你以为宋婷你傻子会愿意来参加你的婚礼?你她妈不邀请她来参加,她怎么可能来得到。”
梁东伟反应上来,转头一拳就朝着敬子睿的脸打了过去,喊道:“你疯了啊?”
敬子睿被打得往后连退了两步,鼻子里马上就开始流血出来,他全然不顾满脸的鲜红一拳又给梁东伟还击回来,“你这样的男人也他妈的是够了,让宋婷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还要来找她的麻烦,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说着又是连续的两拳给梁东伟打过来。
我站在旁边顿时就慌了,拉扯着他们俩说:“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子睿,别打,我跟你回北京就是,别打啊!”
但是同时都在怒头上的两个男人,哪儿可能听得进去我的劝说?你一拳我一拳的,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因为敬子睿鼻血还在流,所以两人的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沾满了血迹。
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敬子睿才终于把梁东伟按倒在了地上,骑在他的身上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说:“你说,你和宋婷在一起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梁东伟费劲的扭动了下脖子,说道:“我能安什么心啊?我想要和她在一起,那有关你什么事?”
“和他在一起?”敬子睿笑着,又是一拳打在梁东伟的脸上,说:“你他妈的今天和别的女人结婚,你来告诉我你想要和宋婷在一起?哥们儿,我说你是不是喝多了酒还没有醒呢?”
“是真的,不信你问她,所有的事情我都和她说过的!”梁东伟挣扎着说。
我看到现场终于不是那么激烈的时侯,才走过去拉了拉敬子睿的衣角,说:““子睿,你松开他好好说吧,别这样子。”
敬子睿转头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松开了梁东伟,从他的身上站起来猛地给了他一脚说:“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你不过也是靠女人起家的男人!”
“你——”梁东伟站起来手指着敬子睿。
敬子睿伸手拿住他的手,说:“我什么我,再指我还揍你!”
梁东伟毕竟是要比敬子睿大那么几岁,也主动的给出了一个台阶,说:“那么如果你揍过瘾了的话,可不可以请你暂时的先回避一下?我想要和宋婷单独的聊两句。”
“不行,你赶紧下去结你的婚,我会带宋婷离开这儿回北京,不用你瞎操心。”敬子睿决绝的说。
“子睿,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说两句。”我哀怨的看着敬子睿,像是在请求他道。
恰好在这个时侯,敬子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下来电有些生气,但同时还是给接了起来,说:“什么事?”
“啊,打架了,怎么!”
“你别上来,我来找你。”敬子睿说着转过头,看到没有关严实的窗帘,骂了句:“靠!”之后就给挂了电话,然后对我很凶狠的说:“宋婷你丫别再犯傻,我下去和陆菲玲说清楚之后就来找你,跟我回北京,就这样!”
说完,帅气的转身关上了门离开。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个房间里像是走马观花似的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有罗恩有陆菲玲有罗欧立还有敬子睿,现在终于轮到了梁东伟。
我从茶几上递过去纸巾,关心的问:“你没事儿吧?”
显然刚才和敬子睿打架有些累了,他坐在沙发上张开双腿,把头垂在双腿之间大口的踹着粗气,说:“没事儿,给我张湿毛巾。”
我去到洗手间里给他找了一张毛巾,打湿水拧干后拿了出来递到他的手里,说:“来,擦擦。”
梁东伟还有些余怒未消的样子,从我手里结果毛巾在脸上擦了擦,一边擦到伤口的时侯一边叫唤了两声:“撕......哎哟......”
“疼吧?我去看看酒店的药箱里有没有药。”说着我走到茶水台上面找到药箱,翻出里面的酒精和棉签。十分钟之后,梁东伟终于独自处理好了脸上的伤痕,又去冰箱里面找出了冰块敷在被揍的地方。
看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我,才觉得似乎刚才自己进门的时侯有些失态了,说:“宋婷,你是收到请柬了吗?”
我没敢说自己的请柬是罗恩给我的,只是点点头说:“是。”
“谁给你的?”梁东伟问。
我想了想,说:“蔡芝,她说是你给的。”
请柬已经确定确实不是梁东伟给的,我这样说的目的只是要知道,梁东伟对蔡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反应。果然,梁东伟听完皱着眉头,有些不爽的说:“这个蔡芝。”但是紧跟着他又像是在怀疑我似的,说:“真的不是你自己来的?”
我摇摇头,“真不是。”
“可是请柬给了你你为什么要来?你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可能会让你的处境变得不好吗?”梁东伟似乎半点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问题,有点无奈的戳戳我的额头,说:“宋婷啊宋婷,你这脑子怎么就不会转个弯儿呢?我怎么可能会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是什么啊?”
这让我有些不悦的说:“我为什么不来?你请我来的我不来,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再说,请柬上面有你的签笔签名,我凭什么会怀疑真假?”
“可是现在的局面,你说说该怎么办?”
我能感觉到一向从容淡定的梁东伟,在现在这样的时侯第一次有些慌了,因为我的到来打破了他婚礼的平静,所以才会导致他好像完全是变了个人,一味的指责我说:“和你坦白的说吧,下午的时侯老爷子找过我,旁敲侧击的说要我和你树清关系。我的计划和打算都和你说过的对不对?现在正是关紧的时期,新鲜购的款还没有放下来,而养老院项目的融资计划前段时间张总那边来找过我们公司,老爷子不知道又为什么有点感兴趣想要参与去试试,所以现在,我是怎么也不可能得罪他的。”
我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梁东伟,终于有些明白了在他的心里,他的事业和前程还有未来,是足以大过一切的。在刚开始听到他说是为了我的时侯,还觉得有可能是真的,可是现在我才彻底的明白过来,什么真的啊,在他的心里除了钱和事业,他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任何人。否则,他现在不是应该关心我的处境,而不是想着他之后应该怎么办吗?
我对眼前的这个曾经给我挡风遮雨的男人第一次失望了,才觉得自己之前让江军和我把钱单独分出来的决定,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不管早晚,他都不可能给我遮挡一辈子。比如说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定然是依靠不到他半点的了,所以还是只能靠自己。
但是我又非常想要弄清楚,如果真的是蔡芝计划的这一切,她为什么又要这样去做?是不是她和梁东伟之间原本有着什么约定,而在梁东伟大婚之前的时侯他们俩决裂了?我在脑子里快速的想了想,靠近梁东伟坐了过去,挽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说:“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也不比你好,如果你和老头子还有罗恩那边谈不好,他们可能随时会来找到我。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在想,蔡芝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隐瞒我你和蔡芝之间的关系,其实好多事情我都知道,不过我也不会去计较,说出来吧,我们一起把关于蔡芝做的事情串联起来比对比对,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好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这番话说的特别柔情,让梁东伟相信我真的没有责怪他,并且全部相信了他之前跟我说过的那番话,想要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度过眼前这道难关。这样的话在梁东伟情绪低落的时侯,起了很关紧的作用,他并没有怀疑我的初衷,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来握住我的手,捏了捏,说:“蔡芝,估计是想要和我翻脸了。”
“怎么回事?”
“我其实一直都不想要你知道很多尔虞我诈的阴谋,很多事情我之所以一直隐瞒着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也怕你怪罪我,然后多想。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到了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时侯了,因为这是我计划中很关紧的一步,我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你知道吗?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还要依靠那两个项目生过得更好,我也只有项目起来了才有可能离开富临集团。”梁东伟紧紧抓住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诚恳的说道:“所以宋婷,不管我今天和你说什么,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管我好吗?”
我用同样的力量捏了下他的手,表现出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他并且愿意陪在他身边的样子,说:“嗯,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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