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她死吗!!!”
一声咆哮过后,空气陷入沉寂。
隋唐的眼皮抽搐了两下,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
他不知道,但江栾知道。
能让江栾这么激动,这件事的后果必定非同小可。
陆浅愣坐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是今晚之前,或许她能毅然决然地去换程翊的命。
但是听隋唐说完程翊的故事之后,她想和程翊一起好好活下去。
隋唐愁得解不开眉头,他将眼神从江栾身上错开,愤懑地从口袋里掏出烟来。
但衔在指间迟迟没有抽。
“铃……”
隋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静谧的对峙。
“你们先聊着,”隋唐低头掏出手机,叼起那根没点着的烟,“我出去接个电话。”
江栾看着隋唐从他身边擦过,轻轻抿起唇,叹了口气。
门啪嗒一声关上,屋子里又恢复了可怕的安静。
江栾还不太习惯和陆浅独处,他低下头推了推眼镜,悄声说道:“没事我就先回实验室了。”
接着就如逃走一般,转身走向门外。
“江栾。”
还未等走到门口,一声糯糯的呼喊从身后响起。
“嗯?”
江栾诧异回头,看向陆浅。
陆浅柳眉蹙起,睁大着眼睛看向江栾,语气中说不出的坚决:
“你之前跟我说,要我当你医学助理的事情,还算数吗?”
江栾的眼睛隐藏在镜片的反光下,让陆浅看不出门路,他的沉默不语也让陆浅有些心焦。
沉寂过后,江栾抬眼看向陆浅,幽幽吐出一个字。
“算。”
正午的日头有些炽热。
柏林的温度不仅没有沾到海洋性气候的光,反而是潮湿又闷热。
自山脉源流的施普雷河途径整个柏林,围绕在霍夫曼医院周围,滋养着岸边繁茂的树木。
椴树层层叠叠高矮不一,黄白色的星状小花随着夏风在空中飞舞,盘旋在医院的窗户周围不肯离去。
恒温的病理监护室内,柔软的白色大床边呼呼啦啦地站着一群人。
程翊正披着病号衣靠坐在床头,神情恣意懒散,目光却凛冽。
江栾围在程翊身边,给程翊刚苏醒的身体做着检查。
凌烁微倾上半身,正向程翊报告着最近的事宜。
“当家,您昏迷的这段期间塔维亚旗下有组织动向有问题,凡妮莎已经先回意大利处理了。”
……
按理说程翊刚醒来,不应该这么急着去操心塔维亚的事务,但程翊开口问了,他们这帮手下也不能不答。
程翊听罢闷嗯一声,没有过多回应。
突然,一阵急切轻盈的脚步声传进耳边,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铃音。
程翊的眼底漾出别样的笑意,转头向门口看去。
陆浅慌里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就看见一帮人围在程翊的病床边。
见到病房门口出现的娇俏人影,程翊脸上的肃杀和威压收敛了一些,转而对着门口轻笑道:“来了。”
身边一众人看到程翊的眼神,都识趣地给陆浅让开了一条路。
江栾抬起头,透过眼镜扫了一眼,接着低头围在程翊身边,继续他的检查工作。
陆浅走到程翊身边,静静坐下来,目光柔柔地打在程翊的脸上,有些心疼。
程翊昏迷了近一周,肉眼可见地变瘦了,本来强壮的身材现在好像已经不足以撑起病号服。
深邃的眼窝泛着淡淡的青紫,看起来有些憔悴,胡茬也长满了下颌,带着些不羁的野性,但配上他凌厉且清晰的五官,整张脸仍旧那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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