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说曲乐在这里,她才决定来看看。
那背影有些可怜,有些落寞,像只被水打湿的小狐狸。
陆浅觉得自己来对了。
“今天人有点多,别的东西都被他们吃光了,”她走上前去,随手递给曲乐一袋面包,“凑合吃一口吧,一天没吃饭了。”
曲乐回过神来,接过陆浅手中的面包,扯起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谢谢。”
陆浅捋了捋裙子,贴着曲乐坐下,把双脚搭出阳台外,一悠一荡地摇摆着。
“在想什么?”
她问话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引导的意味。
曲乐睁着迷惑的眼睛,看向陆浅,不解地开口:“白曜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浅看着她的眼睛,抿起唇轻叹了一口,“这个不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
曲乐听到这话,又把脸埋回膝盖里,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
不知道是不懂,还是不接受。
陆浅看到曲乐这副迷茫的样子,她知道,这件事不好逼迫她。
她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曲乐的头发,柔声哄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一个道理;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是一个道理。”
曲乐闷闷地摇头,“我不知道……”
她能原原本本地拒绝洛川,拒绝得决绝又自然,从未沉溺在他的任何温情中,以至于她信了师父的话,以为自己是天生心空,空到没办法回应任何人的爱,空到只要是爱,就注定要辜负。
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白曜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跟他谈。
这个男人太不正经了,压根不给她好好思考的机会,他总是一样样地往她心里塞东西,强势得要命,讨厌得要命。
曲乐把头埋得更深了些,以至于声音都变得模糊:“他太深了,我看不透,他也太强势,逼得我太紧,那种感觉我不喜欢。”
曲乐连白曜的表情都看不透,就更别说他的心了,重压之下,从小伴随她长大的极度不安全感便开始作祟,让她拼了命地想逃离这个男人。
陆浅拿过面包袋子,从里面拿出两枚面包,一枚摆在曲乐眼前,一枚摆在自己眼前。
“那你觉得他和程翊,谁更深一点?”
曲乐怔愣了一下,看着陆浅手里那颗小面包,好像有夹心,但是她看不出是什么口味的。
见曲乐不答,陆浅轻笑一声,把面包直接塞进了曲乐微张着的嘴里。
曲乐只得被迫咬了一口。
细细咀嚼之后,才尝出来夹心是巧克力味的,是她喜欢的味道。
曲乐喜欢吃甜到齁人的东西,她把糖当成了药,去医心里的苦。
但是怎么走都会走进胃里的东西,又怎么能治心呢?
陆浅看曲乐老老实实吃掉了那块面包,才接着开口:“很多时候,承认自己的心意,比拒绝和逃避要艰难得多。”
“我也陷入过困境,所以我懂得。”
陆浅还清楚地记得,她当时面对程翊的时候,有多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在感情的悬崖边一脚踩空,万劫不复。
但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又戏剧,无心的人生了心,绝情的人痴了情。
陆浅拉起曲乐的手,轻轻拍打安抚着。
“认清自己的过程是个单程且凶恶的历险,你每走一步,身后的路就会跟着坍颓,让你退无可退。”
陆浅沉吟片刻,望着天上的月亮,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但是有些事情,有些人,注定是值得你去冒着个险的。”
“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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