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氛围很安静,古怪的安静。
甚至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曲乐已经在这盯着这个最终文件看了很久,但一直没有勇气点开。
她不知道点开这封信以后,她会面临什么,或者是说这些人、两帮势力会面临什么。
所以她选择和他们一起面对。
白曜看着曲乐紧锁的眉头,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揽过她的肩,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曲乐扬起脸,看着白曜,逐渐舒展开眉头。
程翊站在一旁,面色依旧冷淡隐忍,但陆浅看得到,他紧攥的拳都是抖的。
陆浅靠上去,握住他青筋奋起的臂膀,将他恨不得捏断的手指悉数掰开。
她轻轻握住程翊的大手,柔声安慰道:“没关系,我陪你,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
乐乐,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这封信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看到这封信。
我都不知道我具体要写些什么,但我还是选择了提笔。
爸爸这一生背负的罪孽太多,以至于我连说出都不敢,只能用这种隐蔽又懦弱的方式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把这封信变成编码,或许是抱着让它永不见天日的想法去的,如果你终有一天能看到,请先接受爸爸的道歉。
但你不必原谅我。
*
当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你和程翊已经被带走四年。
你的妈妈也已经去世三年整。
身边最爱的人一个个地离开我,而我只能苟延残喘地看着,连死的勇气和机会都没有,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
*
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那我就从去到英国海军开始吧。
当年我刚满二十岁,从大学里被选召到英国海军,无论是学院里,还是军队的密码组里,我都是最孤苦伶仃的那个。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我为什么要远渡重洋来求学,如果我留在大陆,即便不会得到很好的发展前景,至少不会那样孤独。
那时候,密码组的所有人都不待见我,因为我是个华人,而且还是个年龄最小的,在密码组里只能打杂工,说不上话。
但是长官还会来骂我,质问我为什么到了密码组一点功绩都没有。
我每天都很煎熬,都很痛苦。
我甚至会抱着路边的石头,跟它说一些母语,以慰藉我的心灵。
就当我最孤独无依的时候,我遇到了陆敖。
*
那年他二十二岁,是个地道的华人,为了多赚些钱,作为海员到英国来,阴差阳错地钻进海军打起了杂。
那天我因为跟密码组的人争论解码器的底层逻辑,被那帮英国佬揍了一顿。
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也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
我被打的奄奄一息,被他们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实验室外,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去死,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但是那个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笑着朝我伸出手,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他说他叫陆敖,问我我叫什么名字。
用的中文。
我那一瞬间好像也没有那么想死了。
于是我时隔很久,终于能和真正的人说上一句中文:“曲浩。”
*
后来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
陆敖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我从没见过他那样开朗的人。
说起来,我给你取名乐字,还多少跟他有些关系。
他说话有点毒,但是脑子转的很快,看东西的见解也很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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