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越过窗户,看着那缩在床上还在瑟瑟颤抖着的小八,手不自觉紧紧攥起手中的那块布,她还有很多想问的。
可她也知道。
现在的情况,什么也问不出来。
“婆婆,她现在这样情况,大概多久能缓过来?能将她带走吗?”杨昭问余婆婆。
余婆婆一愣。
随后她迟疑了下道:“如果没人打扰的话,一般一两个时辰就可以缓过来了,但强行带她走的话,我也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之前小八有一次犯病,我们想靠近去安抚她,她反应特别大……”想到那次的情况,余婆子眼眶就泛红。
心疼的不行。
那孩子以前只怕经历过很可怕的事。
“恩公,如果可以,暂时还是先别去刺激那孩子吧!你如果想要带她走的话,先等她平复下来。”余婆子说。
杨昭明白了。
“好。”
杨昭并未再多言,牵着喜儿就转身离开了。
上马车时。
杨昭却顿了足。
回头望了眼云老头和一个个尾随来相送的村民,她沉吟了下后,便跟云老头说道:“云爷爷,你们若是没有意见的话,回头我派人过来吧……”
马车缓缓离开。
“恩公再见……”
岐阳村的村民满是高兴和激动的在村门口挥着手,嘴里高呼的恩公再见。
一直到马车看不见了。
村民才停下挥手。
一脸激动看向云老头;“老云头啊,我刚刚有些耳背了,听的不是很清楚,刚刚恩公的意思,是不是说要帮助咱们建个大村子出来,等沈家的案子结束后,还能帮着咱们把在徭役的家人也一起接来是不是?”
一个老头杵着拐杖,急忙问着云老头。
其实他听清楚了,就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已。
在场不少的都还有亲人被抓了徭役的。
即便一些没有亲人的,在听到消息后还是会替同伴感到高兴的。
他们都是家园被毁的命苦之人,可刚刚杨昭的意思,是要帮他们重建家园,还能把他们的籍贯落到这个岐阳村来,这就是说,以后他们的孙孙辈辈都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这是给了他们一个真正的家园啊。
而非只是落脚之地!!
云老头也激动得热泪盈眶,“你没听错,恩公就是这样说的。”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老秀才那做登记啊,记得把你们以前的原籍贯,村名,家里有几口人,还有被抓去徭役的家人等等那些都要一一的详细记录下来,到时候可得到官府备案的……”
随着云老头的说完,一个个就打鸡血似的去找老秀才了。
而云老头则站在村口半晌后。
才转身回了瓦片房,找到了余婆子:“余婆子,你这些天得辛苦一些,多照看照看小八,回头我也搬过来,帮着一起照看。”
余婆子有些懵:……??
云老头也没解释,只是站在窗外看着屋内的小八,忍不住抚须的喃喃了一句:“看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教导村里的孩子,要多做好事才行。”
想到什么,云老头转头看向余婆子说:“你之前不是说孩子们吃得太稀了么?我马上让人去买些大白米回来,今晚熬粥的时候你记得多加几把米,把粥给熬得稠稠的,你到时候也多吃两碗……”
说完,云老头就负着手走了,腰杆似乎都笔直了不少。
余婆子看着离去的云老头,有些莫名其妙!
这云老头发财了?
竟还有银钱买大白米了??
其实他们这些人一路下来,早就弹尽粮绝了,要不是半路遇到了商队,有商队挤出来的口粮给一路救济着,他们估计早就饿死在路上了。
现在他们还能有村子落脚。
甚至还有一口吃的,那都是因为恩公了。
所以这些孩子们能一日三顿的喝上一碗稀的,都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不过。
今晚岐阳村的每一个村民都吃上了白米粥,稠得都成型的那种。
还有肉!
当然了,这可不是云老头抠银牙去换的。
而是杨昭的人在入驻岐阳村时,他们带来的口粮……
*
马车上。
杨昭一直在看着手中的布。
这是一种入手柔软但韧性很好的布料,不同以往的任何一种布料,这是名为蛛云锦的布,是她娘亲当年亲自为他们杨家人制作出来的。
极舒适。
又不会动不动就这里破那里破的。
用她娘的话来说,就是扛造。
特别是她父亲和长兄的衣裳,那都是她娘亲自设计的,铠甲之下的每一件衣裳,都是带着一定韧性的防御,虽不是那刀枪不入。
但她娘说,有时候就那么一点点的韧性阻碍,就有可能会保下一条命来。
而她手里头的这块布。
就是蛛云锦。
一块白色的蛛云锦。
白色,那是她大哥的专属色。
可她大哥明明在五年前就战死了……但这块布料上的血字虽晕散开了,但根据还残留的血渍颜色来看,绝对不可能是五年前留下来的……
是大哥吗?
杨昭心在颤。
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还有激动!!
“姑姑,不哭。”
一道软乎乎的小手,抚上了她脸颊。
杨昭怔了下。
下意识抹上脸颊,才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染湿了泪痕。
看着喜儿。
她破涕而笑:“姑姑没哭,姑姑就是……心里有些高兴。”
高兴?
掉眼泪的高兴?
喜儿歪了歪小脑袋,有些想不太明白。
不过姑姑说高兴就高兴吧。
她努力想挤出两滴眼泪来,想学姑姑的样子一起高兴,可是……
她摸了摸脸。
干巴巴的。
又挤了挤。
还是没有。
她眼泪呢?
杨昭看到她那套动作,无奈一笑的将她给抱到了自己怀里,轻点了下她额头:“你个傻姑娘,以后高高兴兴的笑就是,都不要掉眼泪。”
喜儿想说,她要学姑姑。
可看着姑姑笑看着她的样子,喜儿感觉心里头痒痒的,暖暖的,最后她也就跟着扬起嘴角,点头稚声道:“嗯,不掉眼泪!”
杨昭哪知道,就因她这句话,让这小傻姑娘当真就遵守了一生!!
“小姐,到了。”
马车停下。
那大理寺的府衙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堆的人了。
杨昭都还未下马车,就先听到府衙内传出了一阵啪啪的打板子声,以及沈家人那杀猪般的求饶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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