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子有些不乐意了:“什么叫动手动脚了?我就是想要让你娘给我说清楚,还我名声,你凶什么凶啊,以为是举人老爷就了不起啊!”
“我告诉你,你要真有本事,就不应该让你老娘贪早摸黑的给人衣裳赚钱养你,还在这里给我说什么好好说话,真给你脸了。”
文士杰脸色不太好看。
四周也是指指点点。
“行了,我也懒得你们在这里扯皮了,这衣裳破了,那肯定是要赔钱的,我回头还要拿去赔给客人。”六婶子说。
文母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问:“那、那要多少钱?”
“五两。”
“什么?五两?”
门口围观的百姓倒是先倒吸了一口凉气了:“这破衣裳一看就是旧的,赔个十几二十个铜板都算是多了,六婶子你这一开口就要五两,你咋不去抢啊?”
“就是啊,就算是金子做的衣裳,也不可能张口就要五两啊,这不纯坑人吗?”
“六婶子,你这可就太不地道了,大家都是邻里邻舍的,你又何必这样为难人家孤儿寡母的。”
“就是是……”
邻居都纷纷指责六婶子。
六婶子脸色一沉的扯开了嗓门:“你们懂什么啊,不知道情况的就别在这里乱起哄,你以为是我乱抬价啊?这可是人家把衣裳拿给我时,明码标价说好了的。对了,我这还有人家写的什么票据呢……”
怕人败坏她名声,六婶子也是连忙掏出了怀中的纸张。
“你是举人老爷,那你应该是认得字的,你自己看看这上头写的的,是不是损坏了衣裳就的赔五两!”六婶子举着那纸张递到了文世杰面前。
文世杰看了眼那‘票据’。
上头确实写明了,衣裳若是损坏了,就要赔偿五两。
只是,就一件旧衣裳,弄一个票据来,一看就不是不对劲,这事要不是六婶子给算计的,那就是对方本意就针对六婶子或者他娘的。
文世杰眸冷了。
“你看清楚了吧,我可没说谎,坏了就的赔五两。”
六婶子说着,又把手中的票据给拿到了门口围观百姓面前溜转了一圈,其实门口的邻居就没人能认得出上头的字,但是见六婶子这副有理有据的样子,大家也就信了七七八八了。
“这要是写了票据,那确实是没办法的事。”
“是啊,毕竟这可是五两,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赔得起的。”
“这文婶子也是太不小心了一点了……”
“是啊……”
文母脸色苍白了几分,但她也是看到了票据的,这个时候她要说她当时检查没问题的话,都是没用了。
可她母子生活得拮据。
根本就不可能掏出来五两来。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们在这里拉扯了,传出去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们呢,别的赔偿我就不要了,但是这五两的赔偿你们必须的给。”
“六婶子,这、这五两我们一时半会也实在拿不出来,你能不能……”
六婶子却打断她:“别说什么拿不拿得出来,这五两我也是没法拿出来,你们必须给我五两。”
文母只能在身上掏了掏,可是就算她掏空了所有口子,也只摸出来了十来个铜板,其中的五枚铜板还是今早六婶子给她的。
“六婶子,你看着……”
文母想说能不能缓一缓。
六婶子却尖锐了嗓子:“你拿这几个铜板打发谁呢,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不能赔钱,我就只能去告官了。”
“别别……”
文母急得上火似的。
文世杰终于开口了:“六婶子,我现在有一两三钱,剩下的我过几日会凑齐给你。”
文世杰把一两多的银递了过去。
六婶子一看,立即就接过来数了数,随后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说:“居然有一两多怎不早说,行吧,你是举人老爷,那肯定是会说话算数的,那我就在过两日过来,就两日啊。”
之后六婶子这次离去。
只是走出门口时,仍是踩过了那地上的画卷,对着门口围观的邻居斥道:“都看什么看啊,赶紧散了。”
围观的邻居一散,这才露出来了那站在门口不远的几个穿着华贵的青年。
六婶子一看,眼睛就亮了。
连忙上前笑着问:“几位大爷,你们这是要找谁吗?这巷子里的人家我都是认得的,我可给你们指指路。”
王明高傲的抬抬眼角,对六婶子很是不屑,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却还是装得挺文质彬彬说:“不用了婶子,我们是来找文兄的。”
“哦,原来是找文举人啊!”
六婶子一听,顿时就明白过来了,看了眼他们穿着,六婶子就急忙转身,走到了门口就喊了一声:“文婶子,文举人啊,有富贵人家的人来找你们了,快快出来迎接吧。”
文世杰已是看到了门口的几人。
他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朝他们几人点了点头后,就蹲下身捡地上的画卷物品了。
不少画卷都被六婶子踩脏了。
文世杰看到上头的脚印,眼底闪过了一抹可惜,但还是轻轻拍了拍上头的尘后,一个个的给捡了起来。
一旁的六婶子却看急眼了。
“你个书呆子,你在这捡什么东西啊,有这么富贵的朋友来了,就赶紧出去迎接啊,捡那破画能有什么用啊。”
文母连忙上前打发六婶子:“六婶子,家中有客,你就先离开吧。”
六婶子看了眼软趴趴的文母,又看了眼那地上还傻乎乎捡画的文世杰,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最后她还是没忍住提醒说:”你们这些傻子,真是说不听的,你们不是还欠我三两多吗,等会记得跟那几个富贵的人说一说,人家这手里头漏出来打赏的零头,那都是足够让你们赔好几件衣裳了,何至于还苦哈哈的给我去洗衣裳……”
文母只能无奈的扯着六婶子出了门。
在门口看到王明等人,文母笑着朝他们点头:“你们都来啦,快进屋里。”
来的几人都曾住在善弘堂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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