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淅淅沥沥,海风夹杂着雨丝,从虚掩的窗缝扑来,已经可以清晰地感到一丝寒意。
摘星阁秘书处内,宋卿卿打了个冷颤,赶紧关上了窗户,从休息室里拿出备用的毛毯披上。
哈恩推门而入,脸色有些苍白,眼眶通红,两只眼睛红肿得不像样,他低着头,慢慢走向工位,整个人仿佛行尸走肉。
宋卿卿担忧地皱了皱眉,给他接了一杯热水。
“谢谢。”他哑着嗓子,沉寂异常。
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宋卿卿非常担心他,来列特克林学院这么久,她从未见过哈恩这副模样。
“卿卿妹妹,听说你与会长好事将近,恭喜你们。”
良久后,她听到哈恩呐呐地说了一句,勉强转过头冲她笑了笑。
“哈恩,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宋卿卿的心瞬间收紧,惊讶地看向他,昨天还好好的,他不是还兴高采烈的为弗莱林穿玩偶服,给他加油打气,说什么想抓住幸福……
哈恩转过身去,从黑色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
“送给你的,临别礼物。”
“我、我不要。”宋卿卿推开他的手,将礼物放进他的背包里。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什么‘临别’礼物,你在开玩笑吗?你要去哪,为什么要走,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宋卿卿定定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
哈恩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陈旧的相框,那上面赫然就是他和弗莱林的合照。
他将相框放进背包里,缓缓拉上拉链,思绪似乎飘了很远很远,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说: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深受王室重视的继承人,我不过是家族弃子而已,幸运的是,他从很多人里挑中了我,我成为了他的伴读,才有机会来列特克林学院读书。
现在想来,这哪里是幸运,分明是将我死死困住的蛛网。”
哈恩苦笑着,眼角晶莹若隐若现。
“也许很久以前,他们就发现了秘密,这段世人不能容忍的感情是肮脏的,王室又怎么能允许高高在上的继承人有这样一个污点。”
“卿卿妹妹,我太累了也受够了王室日复一日的警告,弗莱林有自己的使命,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哈恩已经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宋卿卿赶紧抓住他的手腕。
“所以你就放弃了,你问了弗莱林怎么想的吗?”
宋卿卿拿出手机,给弗莱林打电话,生硬客气的机器女声提示着对方已经关机。
哈恩想要大笑,眼泪却止不住流淌,曾经他们约定过,如果不在一起了,就永远不要联系对方。
昨晚的种种争吵,已经注定了结局,身为王室继承人,享受了家族的庇佑,弗莱林应当有自己的责任,而他,也有该走的路。
别人只会仰望他们的光鲜,却从来不知道,他们宁愿做一个可以选择的普通人。
“好了,我走了。”
“有机会的话,也许以后会再见面的。”
——————
暮山酒吧。
“呃!噗——”一名黑衣人被人掀翻在地,后背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吐出瘆人的鲜血。
“再来。”
男人冷厉地扫视着整个训练室,他的身形高大欣长,黑色的丝缎衬衣被薄汗微微浸湿,优美的肌肉线条如同精心雕刻一般,充满了力量。
“缪家主饶命!”角落的另一名黑衣人靠墙支撑起身体,慢慢站起身来。
眼下躺在地上的兄弟们爬都爬不起来,在这里,除了敬少,谁还能和缪家主继续过上几招,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敬宗庭平时都是这么训练你们的?还是说,所谓的第一黑道世家,不过都是些不堪一击的软脚虾。”
黑衣人脸色骤变,若不是知道缪家主是敬少的生死之交,就凭这般挑衅的话,根本不可能走出暮山。
“缪家主,得罪了。”
黑衣人猛地推开窗户,按照一种独特的节奏地敲了敲挂在窗边的古铜铃。
古铜铃轻轻摆动,发出“叮叮”连环响声。
一道黑影不知道从哪里闪现出来,速度极快,向缪千厘挥出一记重拳,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直攻要害之处。
缪千厘瞬间身形一闪,敏捷地抬脚横扫,宛若长鞭重击,裹挟着股股劲风,一击比一击有力。
这时,另两道黑影也加入进来,动作迅疾如电,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是训练中的精锐。
“成天打打杀杀的,真是不文明。”
敬宗庭靠在门框上,懒散得仿佛没有骨头,一双绿色深眸,平添几分妖异。
他迈着步伐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从身侧的侍从手中接过一杯红酒,这般血腥暴力的场面硬是被衬出了些华贵雅致。
“砰——砰砰。”三名黑衣人接二连三地被人一脚重重掀翻,发出痛苦的呻吟。
“啧,这次少了35秒,看来缪家主又有所精益了。”
敬宗庭抬手看了看腕表,微微侧首勾唇一笑,余光扫过三名黑衣人,寒冷如冰。
缪千厘接过侍从呈上的毛巾,随意擦了擦,扔了回去。
“火气这么大,是谁居然敢让缪家主不悦?”
敬宗庭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忽然冷笑道:“该不会是那个宋卿卿吧?郁临、万俟煊,还有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我看,这人确实是留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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